三狗想阻止小姑開門,卻已經來不及。
門外的江躍拉開門,身體已經擠進了屋。
小姑一臉哈欠連連,嘟囔道:“我家小崽子認牀,鬧騰了大半夜。不行,我得補個覺去。”
江躍進了屋,瞥了一眼三狗。
三狗陪笑道:“二哥,昨晚你不是說公交卡沒錢了嗎?怎麼還特意回來拿?”
“沒錢正好帶去充值啊。”江躍順口應了一句。
三狗一臉人畜無害地點點頭:“那你自己去書房拿,我吃早飯了。”
順手把房門帶上,陪着走了兩步,三狗故意落在了後頭。
摸向腰間,十字螺絲刀輕輕抽出。
沒有半分徵兆,三狗猛然一個虎撲,手中的螺絲刀狠狠朝江躍的腰間扎去。
這一紮,三狗竟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
螺絲刀惡狠狠紮在腰子的部位,直深入到手柄!
江躍冷不丁被偷襲,吃痛之下,當場慘叫一聲,難以置信地摸着腰間,艱難地轉過身來,一臉詫異逐漸化爲了兇狠陰鷙。
雙目射出野獸一樣的兇光,死死盯着三狗,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吃。
噗嗤!
三狗狠狠往外一拽,退出了三四米遠。
毫不示弱,惡狠狠地盯着對方,活像一頭下山獵食的猛獸。
屋內的小姑父,衛生間的江影,聽到喊聲,全都一股腦兒跑了出來。
眼前兄弟相殘,鮮血淋漓的場面,讓他們當場傻了眼。
“三狗,你幹什麼?瘋了嗎?”
到底是親姐弟,打斷骨頭連着筋。
看到親弟弟被三狗扎傷,淌了一地都是鮮血,江影當場臉色就綠了。
三狗嘶吼道:“他不是二哥,他是複製者!”
此刻的三狗,完全不是平時那個沒心沒肺的三狗,更像是一頭惡狼,一頭護着族羣的狼王。
全身炸毛,處於高度戰備狀態。
江影一愣,複製者?
這三個字,他們家昨晚當然聽江躍提過,知道怎麼回事。聽說是複製者,江影臉上浮出了將信將疑之色。
“大姐,打電話給二哥,快!”三狗提醒道。
江家兒女,真沒有一個孬種。
江影短暫的慌張,也只是因爲關心則亂。一旦冷靜下來,做起事來有條有理,很有章法。
嘟……
電話接通。
“姐,怎麼啦?”電話那頭,赫然傳來江躍爽朗的聲音。
“小躍,你……你沒事吧?”江影關切問道。
三狗一旁提醒:“大姐,問清楚些。”
“小躍,姐的生日是哪天?”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不是臘月初十麼?”電話那頭江躍一愣,隨即似乎醒悟了什麼,“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複製者肯定是回答不出這種私人問題的,江影確認電話那頭是親弟弟,而且沒出什麼事。
“小躍,複製者,摸到咱們家來了!”
“什麼?沒出什麼事吧?”
“沒,他被三狗捅傷了,還在咱們家!”
“穩住他,我馬上回來。”江躍哪還有心思去學校?
還別說,三狗這一刀下去,真是穩穩命中要害。
對面那個江躍,一直捂着傷口,幾次想咬牙過來攻擊三狗,腰間的傷口牽動着,始終難以蓄力發力。
腰子被扎這麼深的一刀,而且刀還拔掉了,這要換作普通人,恐怕挨不了多久就得倒地暴斃。
也就複製者,身體機能強悍度遠勝普通人。
當初江躍以強化50%的力量,也僅僅勉強可以拖住一個複製者。
說明覆制者這個羣體,有一股子蠻力。
但蠻力再狠,要害被扎一刀,這個級別的傷害,血止不住地流,生機自然也在慢慢流逝,哪怕是複製者,自然也做不到行動自如。
“好狠的**崽子!”複製者瞳孔通紅,像塗了雞血似的,咬咬牙,腰間筋肉狠狠一緊,達到短暫止血的效果。
揮舞起拳頭,大步朝三狗面門直掄過來。
別看三狗個頭沒長開,卻異常靈活。敲門一個騰挪轉身,已經竄到了桌子的另一面。
“大姐,你們回房間。”
這種險要時刻,江影也好,小姑也好,姑父也好,誰也不可能真的回房間,竟非常有默契,齊齊竄向廚房。
切菜刀,剁骨刀,水果刀……
各種白刃抓在手上。
複製者心中直叫苦,他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這是闖入一個什麼狼窩啊?怎麼一窩子都是狠角色?
資料上明明說這個江躍只有姐弟倆。
弟弟去上學,家裡不應該只有一個姐姐麼?
他原本有一個完美的計劃。
在樓下貓着,等江躍出門後,於是假扮成江躍,進屋先糟蹋江影。
然後在家裡愜意地待上一天,等江躍差不多回家的時候,再僞裝成江影,守株待兔,坐等江躍回來自投羅網。
然後,幹掉江躍,完成任務。
這一石二鳥的計策,推算起來,簡直堪稱無懈可擊。
可爲什麼……
這個狼崽子是怎麼回事?這一窩子狠人又是怎麼回事?
老子是被套路了嗎?
一向都是複製者暗算別人,今天竟然被人暗算。
這……這簡直是沒有天理!
攆,他被傷口牽動,攆不上三狗。
硬衝,三把白刃守着關鍵位置。
這名複製者打破腦袋都想不到,進門前滿肚子算計,自認是完美的一石二鳥之計,短短几分鐘,竟陷入一個死局?
傷口不斷髮出危機警告,讓複製者的眼神顯得越發陰鷙兇狠。
決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可怎麼才能不坐以待斃?
腰間的傷口,肌肉稍微沒繃緊一些,血就汩汩往外溢。
別說打鬥,稍微一放鬆,那就是現場放血。
三狗咧嘴怪笑道:“誰家你不好去,偏偏摸到我家來?你不知道,這個家,由我三狗大人守護嗎?”
這貨又立新功,明顯又有些嘚瑟苗頭。還沒到中二的年紀,中二病卻提早發作了。
滿滿都是動漫的腔調。
這位悲催的複製者,被三狗搞得心煩意亂。
順手抓起一把椅子,朝三狗的方向作勢就要砸去。
三狗正要躲開,椅子的方向忽然一轉,竟直接衝着江影這邊飛了過來。
與此同時,那複製者拼勁全身剩餘力氣,衝向大門。
顯然,他知道,這個傷勢沒有搏命的資本,只有一個選擇,逃!
三狗反應極快,拽着螺絲刀,發狠朝那複製者身後追去。
餐廳到門口,也就這麼幾步路。
複製者有傷在身,速度自然大爲減弱,三狗身手矯健,跟猴子似的靈活。兩者之間幾乎是前後腳抵達門口。
三狗絲毫不留手,又是全力一刀紮了過去。
“鱉崽子好狠!”複製者一隻手剛拉開門把,那螺絲刀眼看就要扎到他腰肋之間的要害。
要麼撒手躲避,要麼再中一刀。
那邊腰子已經廢了,要是這邊再扎一刀,兩個腰子全交待了,就算逃出去,也絕對走不遠。
二選一。
複製者一個側身,避開這奪命一刀。
順勢一腳朝三狗踹去。
雖然受着傷,但這一腳的力氣卻很沉,要是三狗被踢瓷實了,少不得也要斷幾根骨頭。
誰都以爲,三狗也會側着躲開。
然而……
誰都忽略了一點,三狗是個狠人。
他非但沒有迴避,腰間微微一沉,雙膝往地下一個滑跪,竟然主動迎了過去。
同時雙手以抱月之勢,一把抱在對方的小腿上。
變被動爲主動!
這一腳的力量,被他雙手卸掉一部分,同時雙膝滑跪時,又藉助地面的力量卸掉一部分。
即便如此,餘力砸在三狗肋骨上,也是一陣吃痛。
三狗獰笑一聲,手速奇快,螺絲刀噗噗噗在對方的大腿上連扎三下。
這個時候,江影和小姑他們也趕到了。
白刃毫不客氣地往對方背上肩上腿上招呼。
若不是稍微還有些顧忌國法,恐怕直接就往腦袋上招呼了。
再強悍的肉體,遇到這麼一窩子搏命的狼崽,也只能是浮雲。
悲催的複製者,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肉體是痛苦的,內心是崩潰的。
等江躍和羅處他們先後趕回來,這位史上最悲催的複製者,幾乎已經快沒進氣了。
“二哥,你看,你看,他變了,他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