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康派出了很多路鬼物,追蹤秦自豪的下落。
正如秦自豪說的那樣,鄭康現在最緊迫的任務,就是追殺秦自豪。揚帆中學的麻煩,反而是退居其次。
只是,各路鬼物基本沒有什麼讓他感到振奮的消息傳來。
因此,此刻的鄭康,越發篤定之前的猜測。
秦自豪這廝,說不定真是逃往怪石坡,投靠揚帆中學的隊伍了。
只可惜,他派去怪石坡探路的鬼物,到現在還沒能返回,也就談不上最新的情報。
可無形中,這又讓一個問題得到實錘。
那就是,揚帆中學這夥人,的的確確就在怪石坡盤踞。
而且,一般的鬼物還不能靠近他們。
鄭康倒沒指望一個探路的小鬼能夠把揚帆中學的隊伍怎麼着。
還是那句話,當務之急是秦自豪。
站在鄭康的角度考慮,他始終懷疑,揚帆中學那批人真有那麼傻?真敢收留秦自豪?
就不怕這是一出裡應外合的陰謀?
換他鄭康,絕對不會收留這種人,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乾死對方,永絕後患。
杜絕一切隱患,這是鄭康的人生信條。
現在,秦自豪就是他最大的隱患,一旦讓這個隱患逃離七螺山,就將遺禍無窮。
這小子必然會亂嚼舌頭,甚至到時候吳定超的死,這口黑鍋都會扣到他頭上來。
畢竟,死無對證!
看着吳定超的厲鬼形態,在他跟前畢恭畢敬的樣子,鄭康的心情是複雜的。
活着的吳定超,哪怕是對他鄭康,也從來沒有太多好臉色。那種目空一切的氣勢,鄭康猜測,不僅僅是實力強橫,只怕更多還是背後的底氣。
吳定超的來歷,一直是個謎。
他在星城一中光憑實力就夠他裝逼無上限了,自然也就用不着秀什麼身世,秀什麼背景之類的。
當然,也許不是吳定超不想秀,而是他可能不方便秀。
可他終究還是被自己的自命不凡給害了。
鄭康自然不會同情吳定超,但他很清楚,如果吳定超的死這口黑鍋扣到他頭上,勢必是他無法承受的。
就在他思忖間,離那怪石坡倒是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吳定超的鬼魂忽然變得有些躁動起來,跟着張嘉承的鬼魂也跟着有些躁動起來。
秦自豪?
通過交流,鄭康心頭閃過一絲驚訝。
吳定超和張嘉承的鬼魂,都感應到了秦自豪的氣息?
這小子果然是逃到了怪石坡一帶?
可這會兒離他逃跑之初,已經過去挺長時間了。他沒理由還躲在外圍,沒進入怪石坡啊。
這小子難道還有什麼花招不成?
被秦自豪擺了一道之後,鄭康也收起了之前對秦自豪的低估,變得比之前謹慎多了,對秦自豪的一舉一動也更加謹慎起來,每一步都開始思考對方是不是暗藏深意,是不是有花招?
這是鄭康的優點,謹慎,從不吃第二次同樣的虧。
既然感應到了秦自豪的氣息,要鎖定他,對鄭康來說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很快,鄭康就鎖定了一片區域。
咻,咻,咻!
鄭康虛空不斷指指點點。
每點一下,虛空中便有一團鬼火冒起,幽幽暗暗,有如火燭,又沒有火燭的光澤和溫暖,有的只是幽藍和陰冷。
就在這時!
砰!
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打破了這份陰森的沉寂。
虛空中一枚子彈非常準確地朝鄭康這邊射來。
鄭康彷彿渾若未覺,當子彈射到他跟前的時候,他背後忽然嗷的一聲,探出一顆恐怖的鬼頭,張開巨嘴,一口將那子彈吞沒。
子彈射入那鬼頭的血盆大口當中,就好像射入一個詭異的深淵當中,瞬間如石沉大海,全然沒了下文。
鄭康詭異一笑,下了一道指令。
下一刻,吳定超的厲鬼形態便捲成一團陰厲的鬼影,撲向草叢深處。
草叢中一聲怪叫傳出,在吳定超的厲鬼形態還沒撲到之前,快速竄了出來,對着鄭康連開數槍。
啪啪啪啪啪!
槍聲徹底驚擾了這片世界的幽寂,也讓鄭康身前身後的大批鬼物跟着受到了驚擾。
只可惜,這射出來的子彈,最終還是被鄭康背後那冒出來的鬼頭一口吞沒。
顯然,普通的槍械攻擊,根本無法傷到鄭康分毫。
鄭康臉上掛着笑,只是笑得有些陰森,有些瘋狂。
他看着對面持槍的秦自豪那一臉震驚錯愕,那一臉的不可思議,心情頓時愉快了許多。
追蹤秦自豪這麼長時間積累的火氣,也得到了些許的釋放。
只不過,這一回他看着秦自豪的眼神,便已經是將他當成死人了。
先前沒料到秦自豪會逃跑,讓這小子溜之大吉。
這一回,不可能再有意外。
“怎麼不跑了?”鄭康神態悠閒,輕輕彈了彈指甲,彷彿在他眼中,秦自豪就相當於他指甲上的灰塵,彈指間就能滅掉。
“鄭康,你別欺人太甚。我明確告訴你,揚帆中學的人,就躲在我身後的怪石坡。你要是殺了我,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我不信你一個人,就能對付揚帆中學四個。你覺得自己很牛逼,可也別低估了人家揚帆中學的人。我剛纔都確認了,吳定超就是揚帆中學的人乾死的。你難道比吳定超還牛逼?”
秦自豪說着,忍不住瞪了吳定超的厲鬼形態兩眼。
只可惜,厲鬼形態的吳定超,眼下就跟個白癡似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這麼說,你已經見到了揚帆中學的人?”鄭康面色一沉,“秦自豪啊秦自豪,看來我還是沒看錯你,你果然是想投敵。”
“可笑的是,投敵似乎還沒投成功?”
秦自豪滿臉恨意:“這還不都是你逼的?要不是你喪心病狂,何至於現在這樣?”
鄭康也不反駁,呵呵笑道:“吳定超生前總說你是廢物,看來他沒說錯啊。你連投敵都投不成,敵人都看不上你,你說你是不是廢物?”
殺人還要誅心。
秦自豪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會一些歪門邪道嗎?要是吳定超沒死,輪得到你在這裡嘰嘰歪歪?”
“我很好奇,揚帆中學那幾位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讓你這廢物活着?”
鄭康的語氣頗感遺憾,顯然覺得秦自豪要是死在揚帆中學手中,那纔是最好的結局。
這樣他也可以省點力氣。
“活到你這份上,還有什麼勁?我送你一程吧。”
秦自豪歇斯底里吼道:“你現在就算殺了我,也掩蓋不了你的惡行。你的醜事,我都告訴揚帆中學的人了。而且他們還錄了像。他們對你的手段也有提防了。只要他們有一個逃出去,你的醜事就會暴露出去。”
這話確實出動了鄭康的軟肋。
鄭康的面色頓時一變,該死的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果然有餘!
秦自豪這一手,確實讓他鄭康有些被動。
他的這些秘術,如果揚帆中學的人提前有了防備,到時候發動攻擊,確實會少了很多奇效。
雖然他鄭康依然自信可以拿下對手,可出現變數的可能性終究是變大的。
萬一真讓對方有個把漏網之魚,出了七螺山,那些不利的傳聞擴散出去,又加上秦自豪親口說出,局面會對他非常不利。
“秦自豪,如果你是想激怒我,我得恭喜你,你成功了。”
“你好好在外面當你的富二代不香麼?非得找關係蹭功勞參加什麼挑戰賽。白白把命丟在這裡,何必呢?”
鄭康嘲弄一番,對着吳定超的鬼物發動一道指令。
可就在這時,對面的秦自豪忽然冷笑道:“鄭康,你以爲我的底牌就打盡了嗎?你現在做選擇題吧,是追我,還是進怪石坡滅其他四個人的口。反正,五個大活口,看你堵不堵得住了!”
說完,秦自豪一個轉身,朝外圍飛快射去。速度竟比平時快了好幾倍。
最重要的是,鄭康召喚的那些鬼物,明顯在外圍布起一道鬼牆,陰森的鬼氣早就將秦自豪鎖死。
沒想到秦自豪竟能夠跳出這鬼氣的封鎖,而且完全不像是被鬼氣纏繞的樣子。
說直白一點,就是外圍鬼牆產生的鬼氣,竟都無法剋制秦自豪的陽氣,無法將他留住。
換作正常人,別說是鬼牆這種恐怖的鬼物氣場,便是一隻厲鬼的陰森鬼氣,也很難扛住。
而這秦自豪,居然可以在這種局面竄出重圍,無疑讓鄭康感到了一絲驚訝。
該死的,秦自豪這個孫子,底牌還真是多啊。
先前低估了他,那是大意。
這次鄭康明明已經很重視,居然還被他二次逃開。
雖然這次未必就真的能逃脫,可能衝出重圍,這已經讓鄭康感到大大的不可思議了。
鄭康的臉上,溢出獰笑之色。
這就好比一個瘋狂的獵人,如果獵殺的是那種沒什麼戰鬥力的獵物,也會覺得枯燥無味。
忽然間發現獵物比想象中棘手,獵奇心理刺激心理無疑會大幅度提升。
眼下的秦自豪,無疑是提起了鄭康的一些興趣。
到底這個混蛋身上,有多少沒打完的底牌?
不過,鄭康終究還是篤定的,他不覺得,秦自豪這個傢伙這回還能逃脫魔爪。
指令迅速發出,吳定超的厲鬼一馬當先,朝秦自豪遁走的方向快速追去。
然後是張嘉承,然後是一堆他在七螺山召喚出來的鬼物。
這些鬼物的形態自然也是有強有弱的,不過在鄭康的引導下,這些鬼物都得到了明顯的開智,形態和實力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一頭頭厲鬼連續不斷追過去,也算是鄭康給予秦自豪最大的尊重了。
按鄭康估計,單單是吳定超的厲鬼,就足夠將秦自豪搞定。
畢竟,此刻的吳定超,論戰鬥力並不輸給生前多少,但是變成厲鬼之後,又多出了鬼物纔有的技能。
秦自豪那些所謂的底牌,終究無法轉化爲實質戰鬥力,頂多只是苟且偷生,到處逃竄的保命手段罷了。
底牌總有打盡的時候,而此刻離天亮還早着呢!
當吳定超帶着一羣厲鬼追出去後,鄭康就沒想過這次還會讓他給逃了。
現在,他擔心的,反而是怪石坡裡頭,揚帆中學那幾位。
讓鄭康感到難以理解的是,揚帆中學的四位,是不是太沉得住氣了?
他們都有幹掉吳定超的實力,爲什麼要那麼苟?
既然連吳定超都搞得定,爲什麼白天那會兒,他們不選擇主動出擊,主動攻擊星城一中的隊伍?
要是白天攻擊,他鄭康的戰鬥力,只怕連三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
當然,如果揚帆中學真選擇在白天主動攻擊,或許星城一中的局面,又不會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可能又會團結起來,局面又是另一種場景。
只可惜,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假設。
“到底是他們謹慎過度,太過忌憚我們星城一中?還是說,他們搞定吳定超,並非真實實力的體現……不對,不對……”
隱隱約約間,鄭康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信息量實在太大,鄭康一下子無法捕捉到關鍵點。
“吳定超生前的所有怨念,是集中在張嘉承身上的。可所有證據,包括剛纔秦自豪都說,吳定超是死在揚帆中學那些人手中。這豈非是有點不對勁?吳定超的怨念,按道理應該是集中在殺死他的人身上,爲什麼莫名其妙會那麼針對張嘉承?”
這個問題,吳定超的鬼魂一直交待不清楚,也溝通不清楚。
鄭康一直心中有疑團解不開。
此刻這個疑團,更加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以吳定超的正面戰鬥力,幾乎想象不出怎樣才能殺死他。揚帆中學一定用了巧,那麼,巧在何處?”
“難道……”
鄭康忽然想到某種可能性,難道揚帆中學的人,冒充張嘉承偷襲了吳定超?
導致吳定超至死都以爲是張嘉承幹掉他的,所以怨念十足?
那麼,揚帆中學那邊的人,竟有冒充他人的技能?
這個念頭讓鄭康感到一陣惡寒。
要是這樣的話,剛纔那個秦自豪……是真的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鄭康心頭閃過,就在這時,鄭康忽然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似乎隱隱出現了一絲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