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些歸我?”真正的老洪看着這10000ml,感覺有點不真實。
這事他除了最早提供了一下情報外,可以說是啥活都沒幹。
老洪雖然有點不要臉,但無功不受祿這點節操還是有的。
而且跟江躍打交道這些日子,起初受脅迫於江躍,實屬無奈。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跟江躍之間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是敵對關係,硬生生是搞成了夥伴關係。自然而然,敵意少了很多,也就能心平氣和考慮問題。
老洪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些日子,反而是他過得最清閒,最舒坦的一段時間。
他甚至都恨不得把這個身份完全過繼給江躍,自己要是能攜家帶口遠遠地躲起來,那就更好不過了。
所以,要說老洪對江躍現在的觀感,算不上純粹的感激,但也絕對談不上忌恨。
更多的感覺是兩人好像已經牽扯得越來越深,很難再切割開。
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種情況下,老洪面對這10000ml淬體藥液,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江躍見老洪遲疑不接,不由笑道:“怎麼?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就是覺得這沒我的功勞,拿着燙手。”
“真不要?”
“要不,一人一半吧,這樣我心裡也好受些。”老洪主動表態。
一人5000,這般瓜分倒也還算合理。
江躍將最近發生的情況,跟老洪溝通了一下,免得兩人信息不對等,要是真老洪去了交易站,到時候可別鬧個自相矛盾。
老洪對組織裡頭的事情,現在明顯不怎麼上心。
反而問道:“陳銀杏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
“怎麼?還對那個女人不死心?”
老洪尷尬地笑了笑:“你還別說,這娘們真有股魔力,總讓人念念不忘。”
“傷口都還沒好呢,就忘了疼啦?”
之前老洪被陳銀杏動了手腳,要不是江躍幫他拿回解藥,他現在估計全身那些綠斑早就氾濫,成了一頭徹底的綠毛怪。
現在還惦記陳銀杏,可見這傢伙確實在女人方面真是不長記性。
兩人聊了片刻,江躍還有別的事,也沒多耽擱,自行去了。
現在江躍手頭上有兩條線,一邊是滄海大佬這邊,已經慢慢搭上線了,瞧波爺那個架勢,已然咬鉤,汪麗雅已經進入對方視野。
霄山就是萬副總管身邊的嶽先生,是萬一鳴的老師,這又是一條線。這條線因爲丁有糧的原因,同樣也已經咬鉤。
這兩條線就是江躍未來的重心。
至於袋鼠大佬和共工大佬,這是屬於江躍暫時無法接近的線,他也不可能去過度操心。
相信主政大人那邊,肯定也在發力。
就像白楊大廈那詭異的一把火,肯定是有來歷的。
再次來到行動局,羅處還是老樣子,鬍子拉碴,菸頭滿地,一副永遠忙不停的樣子。
“小江,你來了!”見到江躍,羅處那緊皺的眉頭才能得到些許舒展。
現在他幾乎已經習慣了每天江躍的造訪。
江躍真要哪天沒來,他反而不習慣。
“羅處,這些天怎麼不見老韓,他該不會是躲清閒去了吧?”
“都有一攤子事,現在這邊主要我在坐鎮。怎麼,想你女朋友了?拐彎抹角打聽?”
“這都哪跟哪……”江躍無語。
“對了,多多媽已經來後勤部門報到了。一看就是幹活很利索的人,很不錯。”羅處順嘴提了一句。
江躍走到屋裡屋外四處看看,確定沒人,將房門關上,低聲道:“羅處,有沒有什麼內部消息,今天白楊大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萬一鳴是否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萬一鳴?”羅處吃驚,“我先前剛從局長那裡回來,局長並沒有提到這些事,他下午還見到了萬副總管和謝輔政。”
“周局說了什麼?”
“只說萬副總管跟謝輔政好像又對他施壓,對行動局的工作各種不滿意,尤其過問了那家病院的事。”
“周局長沒批你吧?”
“那不至於,別看周局快退的人,他腦子清醒着呢。裡頭的彎彎道道,他比誰都看得清楚。行動局的位置有點特殊,萬副總管和謝輔政是可以敲打他,可也決定不了他的命運前途。”
江躍對這些官場經沒多大興趣。
“羅處,今天我倒是有個大收穫,關於萬一鳴的……”
江躍將今天受杜一峰邀請的事開始說起,一路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梳理了一遍。
羅處聽得臉黑了好幾次:“果然,果然嘛!一直都是懷疑,這終究還是實錘了。這萬副總管的屁股,未免也歪得太遠了。他這是玩火自焚!”
“這些道德譴責就算了,現在是你死我活的階段。”江躍對道德譴責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這些現在對局勢於事無補。
“小江,這事得第一時間讓主政大人知曉啊。”
“這個自然,不過我猜測,主政大人應該已經知曉。”
“你是懷疑……白楊大廈那一把火,是主政大人這條線的人乾的?”
“不然呢?是你們行動局的人嗎?”
“行動局這邊,連白楊大廈的消息都沒收到。”羅處搖頭否認。
“這不就結了?星城雖然各種勢力盤踞,可有動機調查這些事的勢力,終究屈指可數。”
江躍本來還想過,是不是這件事跟汪麗雅背後那位神秘人有關?
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但更大的可能性,應該還是主政大人這條線。
“小江,不管是不是主政大人那條線的人乾的,既然咱們知道了這個事,確保穩健,還是要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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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不是主政大人那條線的人呢?
“羅處,你對那個丁有糧,瞭解多少?”
“講真話,從沒打過交道。我們行動局跟物資局完全沒有業務往來,平時也不走動,要說了解,確實談不上什麼瞭解。不過這人按你說的,應該是有些心計的。不然怎麼能跟萬一鳴那種人攪和在一起,而且還有攻有守,並沒有完全成爲萬一鳴的傀儡。”
“確實是,不過這一點,正好也可以被我們好好利用。我打算用丁有糧這條線,牽住萬一鳴這條線,從而引出霄山這條線。如果可以藉此機會剪除這個霄山先生,對這個組織絕對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怎麼剪除?你有計劃?根據資料,這人應該是一個極爲神秘的術士,操控各種詭異力量,我們連他的實力都沒摸準,出手對付他,應該如何佈置才能確保成功?”
羅處考慮問題,一向都喜歡往深處琢磨。
江躍卻道:“要說穩穩當當,肯定是沒有的。但終究是一次機會。”
“嗯,萬一鳴這條線,要是能利用好,確實是個巨大的機會。要是可以滅掉這個霄山先生,對萬副總管,對那個組織,絕對是雙重挫敗。小江,這事值得試一試。不過還是那句話,得先知會主政大人。”
任何一個大的行動,必須得考慮全局。
而現在統管全局的,就是主政大人。
沒有他的點頭,貿然行事,萬一沒成功,後面有可能讓局勢陷入各種被動中,甚至暴露了主政大人已經秘密回到星城的行蹤。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江躍提議。
羅處也不遲疑:“走!”
兩人離開行動局,沒走幾步,江躍拽着羅處往相反的一條街道鑽了進去。
“小江,方向錯了。”
“跟着我,沒錯,走快點。”
兩人都有神行符,一旦快起來,速度是很嚇人的。
不多會兒,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建築羣當中。
不多會兒,江躍帶着羅處從一處樓房中的窗簾後,探出腦袋朝街面望去。
正看到兩道身影一左一右,正從兩個方向匯聚過來。
仔細一看,赫然是他們行動局的人,只不過不是他們行動三處的。
“這些混蛋,跟蹤我?”
羅處面色有些難看,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多新鮮啊,現在哪哪不都是反骨崽,你是行動三處處長,又是周局長的死黨,不盯着你盯誰啊?”
“這麼說,他們懷疑主政大人回星城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可能性目前不大。你一個行動處長,他們應該還連想不到主政大人。再說,你外出沒規定就是去見主政大人啊,級別也夠不着啊。我更偏向於他們盯你的行蹤,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要找麻煩,是不是會對他們造成負面影響。你們三處現在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是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羅處多少顯得有些窩火。
行動局這種單位,在他看來,這是屬於真漢子的地盤,能混進行動局的,哪一個不是曾經擁有極大信念,擁有偉大理想的人羣?
怎麼活着活着,想法就變了?思想就滑坡了?
行動局的反骨崽,讓羅處特別心痛。
“走吧。”
過了一會,江躍提醒羅處,下面盯梢的人已經走掉,可以出發了。
甩開跟蹤的人後,繞了一圈,回到正確的道路,大晚上開車肯定惹眼,兩人乾脆不動用任何車輛,用神行符行走,更超過用車。
主政大人深居簡出,這幾天一直都在這隱蔽的據點運籌帷幄,大概也沒想到江躍會深夜來訪。
他之前就說過,江躍要來找他,隨時可以。
主政身邊的人,都知道江躍的身份不一般,見到他來,自然不會阻攔。
倒是韓晶晶,兩三天不見江躍,再次見到,自然是興奮不已。
不過這丫頭也是伶俐人,知道現在不是他們之間敘話的時候,就算她有一大筐的話要對江躍說,也得押後。
正事要緊。
主政大人很沉得住氣,一直聽江躍敘述着,中途不插半句,也不打斷。
直到江躍說完,主政大人才輕嘆一口氣:“萬副總管的選擇,確然讓人失望,只是,他這個野心,來得有點不合時宜,而且也未免太過急躁了些。”
“哦?這麼說,主政大人果然早有所料?”
“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萬副總管自以爲天衣無縫,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黃雀是?”
“中南大區,他萬副總管也不是一把手,更何況,更上面還有中樞。不過,小江,你以一人之力,能調查出這許多線索來,確實非常不容易。你連白楊大廈那一把火都知道,那麼……”
“那個服務員,真是主政大人線上的?”
“可以這麼說吧。”
“那她逃出來了嗎?”
“她已經離開星城。”
“什麼?就離開星城了?速度這麼快?”
“她從白楊大廈離開,通過秘法把消息傳遞之後,便離開了。根本沒有見星城任何人。”
江躍和羅處都是一怔,不過隨即明白了什麼。
“穩健,穩健啊。”江躍嘆道,“她要是來見主政大人,就極有可能被人盯上,被人跟蹤,從而暴露。直接離開星城,抽身離開棋盤,讓人琢磨不透,高招,高招!”
主政大人倒是沒有怎麼自得之色,顯然這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普通操作而已。
“所以,她到底留下了什麼消息?那個萬一鳴,到底有沒有出事?”
“你猜猜看?”主政大人跟考較似的,笑道。
江躍思忖片刻:“這麼看來,萬一鳴估計沒有出什麼事,他們如此大張旗鼓,虛張聲勢,其實是虛晃一槍?想趁機把我們給釣出來?”
“正是如此,萬一鳴其實根本無恙,毫髮無傷。”
“那就好,那就好。”江躍聽說萬一鳴沒事,反而叫起了好。
主政大人錯愕問道:“你跟他很熟?”
“不熟,不過萬一鳴這條線,目前很重要。”
江躍也不矯情,將先前那個計劃,又講述了一遍。
“以萬一鳴引出嶽先生,也就是那個組織的霄山先生?然後趁機消滅他?”主政大人聽完之後,也是有些動容,這個計劃可着實有些大膽啊。
“主政,局勢一直僵持不下,如果你們這邊已經有完全的破局之策,這個計劃自然用不着,若沒有全策,終究還是要有破局那一下的。何不讓破局的第一步,從這嶽先生頭上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