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瞳大學士還是把問題想簡單了。在他看來,這種逃遁方式,無疑已經非常隱蔽。
可他卻不知道,他的視角早就被江躍等人鎖定。就在他混跡在衆多吞天獸四下衝撞時,忽然迎面一聲巨吼,卻是一頭斑斕大虎從虛空中陡然竄了出來,準確地對着他一口咬去。
這斑斕巨虎可不是開玩笑的,血盆大口一開,足可將吞天獸一顆腦袋給硬生生咬下來。
多瞳大學士試圖往旁邊移動,躲開斑斕巨虎的衝擊。可那頭斑斕巨虎卻是鎖定了他似的,竟是對着他死咬不放。這讓多瞳大學士徹底慌了神。
到了此刻他如果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那他就是純白癡了。
多瞳大學士顯然不是白癡,只得身形一滾,避開斑斕巨虎的撲咬,同時手掌一擰,畫出一個虛空漩渦。這氣流漩渦迅速擴大,引着斑斕巨虎一頭撞了進去。這巨大的斑斕巨虎,被這漩渦捲入,直接吞沒其中。
隨後,斑斕巨虎的身體就被捲到幾百米開外,狼狽地摔了出來,渾身上下顯得傷痕累累。
不得不說,這氣流漩渦還是很厲害的,這斑斕巨虎足有一噸重,這漩渦居然可以一口吞噬進去,還將它挪移到幾百米之外,這吞噬挪移的力量,確實十分驚人。
好在,斑斕巨虎雖然看上去傷痕累累,但它本身是山君形意符所化,只要山君形意符的靈力還在,這巨虎的生命力就不會熄滅。
不過這麼一來,多瞳大學士法身也就徹底暴露了。但是多瞳大學士顯然早就想好了下一步的動作。
他法身暴露之後,虛空又連續劃拉了好幾個虛空漩渦,隨即他的法身化爲一道殘影,直接沒入其中一道漩渦當中。
這虛空漩渦看似進攻的招數,居然被他用來逃脫追殺,進行逃逸的掩護,倒是用得十分靈活。
這一幕,也讓圍攻他的衆人頗感佩服。
當然,即便如此,他們也並不慌亂。這終究是在地心通道,不是在空曠的地心世界。
要是在地心世界,多瞳大學士可以沒有任何阻攔,不間斷進行連續跳躍,或許還真有一些可能逃離。
可在這逼仄的地心通道,他再能輾轉騰挪,地心通道的空間限制在這裡。地心通道四面八方的巖壁限制了他的空間跳躍術。
他必須跟地行術結合起來,才能離開現場。可地行術終究不可能跟空間跳躍那麼嫺熟。
而且,這地心通道經過李玥的一番操作,四面的巖壁時而變成銅牆鐵壁,時而又如泥漿陷阱,跟一般的巖壁土層卻是截然不同的。
這種情況下,地行術想要順順利利本身就不可能。
而賀晉和江影江銅等人,也一直在出手,根本不會給多瞳大學士太多反應時間。
除此之外,更還有好幾個強大的戰鬥力,都還沒有來得及出手。而多瞳大學士也是深知這一點的。
這也是他一直拼命逃跑的原因,他知道,自己但凡停下來,被包圍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不會有任何懸念。
只有一直在移動,絕不給對手包圍的機會,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以逃命,這就是多瞳大學士現在面臨的局面。
可多瞳大學士不知道的是,不管他如何跳躍,他的視角始終是存在的。而現場的許多戰鬥高手,都被江躍共享了借視技能。
這借視技能開啓,不管他怎麼跳躍,大家都能在隨後鎖定他的視角,從而鎖定他的大致位置。
這也是爲什麼多瞳大學士爲什麼始終無法逃脫,很快就被鎖定的原因。
而多瞳大學士顯然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起初他只是懷疑,後來一次次被對手精準奇襲,他便意識到,這是個致命的問題。自己最擅長的虛空隱匿和虛空跳躍,在這些地表人類跟前,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好像這些地表人類每一個人都能輕鬆鎖定他的位置。
這就更加壓縮了多瞳大學士的生存空間,讓多瞳大學士感到一陣陣絕望。如果是在空曠的地心世界,多瞳大學士根本不會這麼憋屈,他覺得自己有百分百把握甩開這些地表人類。
可這地心通道完全限制了他的發揮。好在這幾百頭吞天獸還算給力,幫他牽制住了這個埋伏小隊的大部分兵力。
不過,吞天獸的優勢顯然沒有持續太久,其中一名長相奇怪的傢伙,直接祭出一個蟲潮,迅速打破了吞天獸的數量優勢。
比數量?蟲潮的數量顯然更多,而且是十倍百倍千倍的優勢。
多瞳大學士當場傻眼了。當他看到一頭頭吞天獸被這些詭異的毒蟲包圍的時候,他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就像要炸開一樣。
這特麼也太變態了,這羣地表人類到底是什麼成分?怎麼各種奇奇怪怪的天賦都有,而且每一個都這麼變態?
多瞳大學士甚至都沒有多少時間去琢磨,大量的毒蟲好像嗅到了氣味,又好像得到了什麼指引,正蜂擁朝他本體撲了過來。
去特麼的……
多瞳大學士暗罵一聲,心下一橫,居然不再躲閃,直接從虛空跳了出來。這一次,他居然落在一處巖壁邊上,渾身上下的吞天族血脈開始狂飆。
跟先前不同的是,他不再變身吞天獸,而是搖身一變,成爲一尊猶如上古魔神一般的法驅,頂天立地,一張血盆大口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而他全身上下,更是冒出一個個詭異的疙瘩,這些疙瘩每一個都有小孩子的拳頭大小。他這法身足有四五米高,全身上下至少有這麼上百個詭異的疙瘩。
這些疙瘩詭異地挪動着,竟然跟一顆顆眼珠子似的,表皮撐開,竟露出一隻只詭異的瞳孔。
星城小隊的人立刻明白,原來此人叫多瞳大學士,名字是這麼來的。這法身就將他的名號完美地詮釋出來了。
多瞳大學士變身之後,發出低吼:“地表人類,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放開地心通道,讓本座通過,咱們相安無事。否則,本座不介意跟你們鬥個玉石俱焚。”
這傢伙居然還會地表人類的語言,而且還是大章國的語言。
便是江躍等人,也是感覺到十分新奇。而毒蟲護法召喚的毒蟲,卻悍不畏死地衝了過去,試圖對着那一顆顆瞳孔進行扎刺。
可毒蟲剛接近多瞳大學士的法體,就被那血盆大口給吸了過去。那血盆大口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力,跟巨大的黑洞似的,吞噬一切。
江躍提醒毒蟲護法:“好了,收起蟲潮,不要給他送菜了。這應該是對方的終極心態,這是要跟我們拼命了。”
毒蟲護法冷哼道:“咱們這麼多人,怕他個卵。”
他的毒蟲無往不利,這次被多瞳大學士吞噬了那麼多毒蟲,心裡也是非常懊惱和憤恨。
江躍卻冷靜異常,提醒衆人:“大家不要輕敵,留意這些瞳孔。”
三狗卻躍躍欲試,他只有陰陽神瞳兩隻瞳孔,卻一點都不怕對方這上百個瞳孔,而且心裡還產生了一種宿敵一般的對抗感。
“二哥,讓我去跟他幹一架。”三狗主動請纓。
江躍道:“不必冒險,別看他架勢擺的嚇人,他這是要狗急跳牆罷了。”
江躍其實已經看出來,多瞳大學士架勢很嚇人,卻遲遲沒有主動攻擊,可見這門技能一定是對方壓箱底的手段,甚至是接近於禁招。
一旦施展,必然是要燃燒大量血脈力量,消耗大量靈力的。
這種底牌,往往是用來威懾對手,祭出來但未必會打出去。一旦打出去,就等於徹底沒有退路了。
除非可以將對手全部幹掉,否則,這一招底牌打完之後,他多半也會成爲魚肉,任人宰割。
董藍如今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三四年的時間,她的年齡也到了十六七歲,心智上比過去更加穩重,也比過去更加恬靜,不愛說話。
而董青,也從一個熊孩子,長到了十三四歲的少年人。這小子卻比過去更激進,更勇猛了。
要不是董藍在場,一直能壓住他,這小子恐怕早就成脫繮野馬,衝上去猛衝猛打了。
“江躍哥哥……”董藍湊到江躍跟前,低聲道,“這個人身上的邪惡氣息很可怕,他這些瞳孔有問題,我們必須小心。”
江躍點點頭:“對,大家都悠着點。”
董藍默默點頭,雙手合十,然後輕輕打開,她的四周立刻涌起一道道聖潔的聖光,四散開來,將星城小隊所在的區域,全部籠罩在內。
董藍的神聖光環,在一次次進化中,如今更是強化到一個極高的層次,覆蓋面跟防禦強大,與三四年前相比,又提升了好幾個臺階。
她這一手操作,對面的多瞳大學士看在眼裡,頓時變得有點焦躁起來。他有強烈的預感,這個守護聖光,對他來說,是非常不友好的技能。
這一點,他那些瞳孔感應到的威脅,便足以說明。
就在多瞳大學士遲疑間,賀晉這邊又率先出手了。陰煞絲線這一次卻沒有走地面,而是往地底射去。
由地底冒出來,攻擊多瞳大學士的下盤。
賀晉這麼幹,自然是不希望多瞳大學士那血盆大口,將他的陰煞絲線給吞掉。
接着,江影也如法炮製……
這一回,所有人的進攻,就不再客氣,接二連三不斷朝多瞳大學士招呼過去。
多瞳大學士的吞噬之力固然很強,但那也僅限於一對一,一對二,甚至是一對三一對四,這麼多人一起發動攻擊,這密度和強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力。
畢竟,任何血脈力量,都是建立在個人實力基礎之上的。他一己之力對付這二三十人,顯然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一時間,多瞳大學士手忙腳亂,法身連續捱了好幾下。好在他的護體裝備還有四成防禦力在,勉強扛住了一波。
可多瞳大學士卻知道,如果就這麼被動挨打,他就算扛住了第二波,也扛不住第三波。
更何況他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對面最強的人,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全力出手呢。
當下大吼一聲,咆哮道:“可惡,既然咄咄逼人,那就玉石俱焚吧!”
說着,他那一顆顆瞳孔血灌瞳仁,每一顆瞳孔都變得通紅無比。那瞳孔猛地一瞪,一道道邪光嗤嗤嗤不斷射出來。
這些瞳孔射出邪光的速度極快,上百顆瞳孔眨眼之間,就射出上千道詭異的邪光,鋪天蓋地朝星城小隊這邊飆射過來。
星城小隊這邊,人手都有江躍的靈符裝備,什麼辟邪靈符,雲盾符之類的,人人都有配置,在這一瞬間也全部激發。
最重要的是,董藍的守護聖光覆蓋之下,直接將這數以千計的邪光,硬生生消磨掉了一多半。
董藍小小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偉岸。她雙手張開,努力激盪着體內的靈力,不斷激發守護聖光,就是爲了最大程度地守護所有隊友。
一時間,守護聖光跟那些邪惡瞳光之間的交鋒,倒是成了焦點。
江躍喝道:“都愣着幹什麼?繼續攻擊!”
江躍這次特意不親自出手,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培養一下隊伍的戰鬥力,讓他們體會一下,打敗紫金綬帶大學士的感覺。
畢竟,紫金綬帶大學士已經象徵着地心世界的巔峰了。在他不怎麼出手的情況下,如果可以打敗多瞳大學士,這對隊伍信心的建立,將是不可估量的。
而韓晶晶的想法跟江躍是在一個頻道上的,她也一直壓制着自己出手的衝動,而是選擇跟着江躍參與指揮,調度隊伍。
當然,現在的星城隊伍,其實已經有足夠的戰鬥力去消滅一個紫金綬帶大學士,這一點江躍是深信不疑的。
果然,多瞳大學士發現自己如此狂暴的瞳光都無法破開對方的聖光守護,無法傷及到對面的任何一人時,他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要知道,這可是他壓箱底的技能了。
這一招如果用盡,他就等於無牌可打,那麼,接下來他的命運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