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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營的潰兵們,一路無阻衝到基地外圍。本以爲逃離昇天在即,一個個心情十分激動。
可就在他們準備翻出基地的隔離網時,卻發現基地外圍被無比詭異的大幕給遮擋住了。
有些頭鐵的傢伙以爲是視覺上的幻覺,根本不信邪,一頭就扎進那似霧似真的大幕上,卻是一頭被裹了進去。一口氣七八個人全部被粘在上面,然後迅速被奇怪的無形絲線捲成一個個巨大的繭子。
這詭異的大幕,竟是無數細密而韌勁十足的絲線凝結而成。就好像一面極其誇張的蜘蛛網似的。
按理說,只是一層蜘蛛網,以這些覺醒者的實力,要衝破一層蜘蛛網,那不是輕而易舉。
可他們顯然是想多了。
這層蜘蛛網可遠比他們想象中要堅韌多了。身體撞上去根本撞不開,反而會被絲線迅速裹住,把自己裹成一個大繭子。而刀劍看過去,觸感其實也是軟軟的,可那鋒銳的氣勁,卻好像被神秘力量卸掉似的,根本砍不開,甚至連一道印記都未能留下。
要是攻擊的人再退得慢一些,那些絲線居然還能主動發起靠近的人,試圖纏繞這些近身攻擊者。
要不是這些傢伙跑得快,恐怕新兵營第一波衝擊就可能倒下一多半。即便如此,還是有好幾個近身攻擊的傢伙被裹了進去。
那些具備遠程攻擊屬性的覺醒者,則另闢蹊徑。決定用天賦技能對這詭異大幕進行襲擊。
畢竟出口就在外面,只要衝破這道大幕,大家就將得救,如龍歸大海,任由他們遨遊。
大家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火攻,呼呼呼的火勢被迅速操縱,氣勢洶洶地卷向那詭異大幕。
可火勢剛撲到那大幕上,就跟被踩了剎車似的,一下子就偃旗息鼓,瞬間便黯淡了下來,竟是完全燒不動這詭異的大幕。
按理說這種絲線是非常易燃的,也不知道這大幕到底是什麼構成的,居然連火攻都能屏蔽,這可就非常得不好處理了。
還有金屬性的覺醒者,虛空操控各種尖銳金屬攻擊,結果跟近身攻擊的效果差不多,就是破不開,完全看不到半點破開的徵兆。
新兵營這些傢伙本身就是初步的覺醒者,技能天賦有些。看着熱火朝天,實則攻擊力終究還是有限,無法考驗這詭異的大幕。
至於風屬性的覺醒技能,那些風刃飈過去,就跟撓癢癢沒多大區別。大幕甚至就只微微晃盪了幾下,就像水波紋一樣輕微盪漾。
當然土屬性的覺醒者也不甘寂寞。都逃到邊緣地帶,馬上就能逃出去了。難道還能被這一道大幕給困死了。他們絕不甘心。
地面走不了,咱土屬性的覺醒者,難道還能被困死在地面。不行咱從地下走!
新兵營土屬性覺醒者有七八個人,他們當然不會張揚,卻十分默契地一頭鑽進了地底深處。
可是他們剛鑽下去沒多久,地底深處就傳來激烈的震盪,接着就傳來幾聲悶哼和慘叫。
聽着就顯得十分滲人。讓地面那些傢伙一個個都面色發白,雙腿打抖。雖然他們看不到地下是什麼情況,但聽這動靜就肯定沒好事。
果然,沒到十五秒,就有三個人渾身血污,跟見了鬼似的,倉促地從地下鑽出來。準確地說是從地底深處跳出來。那急急忙忙的樣子,就真的跟地底下有惡鬼在索命似的。
衆人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就避開他們。就跟他們是瘟神似的,那一身血污好像具有某種恐怖的詛咒,誰離得近都有可能被瞬間傳染一樣。
那三人神情惶恐,充滿了恐懼,叫道:“怪物,好多怪物。都死了,其他人都死了,好慘啊!”
他們口中叫嚷着,腳下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個個都跟屁股着火似的,飛奔着竟然朝基地內的方向跑去。
這一幕卻把大家給看呆傻了。這是鬧哪一齣呢?怎麼還往基地內部跑了?這不是好不容易纔逃出來麼?難道還要逃回去不成?
他們內心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噗噗噗,地底下很快就跳出了一頭頭長相猙獰的怪物。既有爬行動物的四肢,又有幾分人類的神態,居然還有鱗甲動物的體表,還有鋒銳的爪牙和獠牙。
那全身青黑髮光的樣子,就好像是金屬的光澤,給人一種爆炸性極強,極爲恐怖兇殘的既視感。
更要命的是,這些怪物口中還在滴血,脣齒之間還有殘餘的斷肢和臟腑器官,顯然是剛在地下對其他遁入地下的覺醒者的身體部分。
這些怪物衝了上來,兇惡的眼神四處一掃,這些新兵營的逃兵們個個雞皮疙瘩大起,人人都感覺到一種死亡畢竟的窒息感。
快逃!這是所有人腦子裡瞬間迸發的念頭。
剛纔他們攻擊大幕的挫敗感,讓他們意識到,他們雖然是覺醒者,但是覺醒等級還是明顯不夠,攻擊力感人,根本不足以應付這種場面。這些怪物哪怕還沒發起攻擊,可表現出來的那股兇蠻之氣,就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抵抗的。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這點聰明勁大家還是有的。現在不是要比誰能比怪物跑得快,比的是怎麼比隊友跑得快。
只要能比隊友跑得快,不要成爲怪物第一批攻擊的目標,就有希望逃離現場,至少逃到一個相對安全的掩體裡。
這種時候,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小木屋,也許都能給他們心理上提供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而基地的建築物,到處還是不少的。但凡有建築物,就有可作爲隱蔽的地方。不至於就這麼暴露在怪物眼皮底下。
這麼一來,新兵營的逃跑計劃就等於徹底破產了。
聰明人老湯帶着二女,本來是想跟在後面苟着的。讓新兵營這些傢伙去扛第一波打擊。
可這外圍大幕,把所有新兵營的逃兵全給擋住了。那些試圖衝擊大幕的傢伙,沒有一個得逞了。而從地底逃跑的,要麼死,要麼傷,也根本沒有一個成功。
老湯躲在二三百米之外看着這一切,腿腳率先就有些軟了。
計劃好像很完美,一開始也感覺隨時都可能成功的樣子。可到頭來,最終卻等來了這麼一個見鬼的情況。
看着新兵營的潰兵再度迴流,老湯心裡直罵娘,他忙招呼二女:“走,再不走,這些混蛋要把怪物引到咱們這裡來了。”
二女當然不用提醒,這個情況她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好在,那些怪物似乎有本身的職責在身。追擊也不過是一二百米。弄死了幾個逃得慢的新兵營成員之後,這些怪物便心滿意足地跑回邊緣地帶。居然並沒有深入追擊的打算。
鬆一口氣的不僅僅是那些潰散的新兵營,同樣包括老湯本人。
而新兵營經過這一次次襲擊,所剩的人已經不到一半。就算是這不到一半的人馬,也都是四處潰散,跟無頭蒼蠅似的亂跑。
有些人覺得,這個口子被堵,其他方向或許還有機會可以逃出基地。他們不死心,覺得自己還能再掙扎一下。
可事情哪有那麼想得那麼簡單?雖然親衛營當下牽制住了毒蟲護法跟林一菲,可賀晉這個大殺神,也是個狠人,他殺起人來,可一點都不含糊,甚至比毒蟲護法他們殺氣還要重一些。
他的陰煞之氣,跟餘淵兩人配合可謂是相得益彰。之前他們二人雖然也一直在出手,卻只是重在威懾,並沒有大面積展開殺戮。
而他們跟毒蟲護法交流後,得知林一菲參戰,而且目標是將整個基地拔除。這當然讓餘淵跟賀晉一拍即合。
他們正覺得之前那樣不是很過癮呢。
如果說唯一一個殺氣沒那麼重的人,那就是於八爺了。不過四個同伴都擺明陣勢要乾了,他當然不能拖後腿。
再怎麼說,他於八爺也是很早就追隨行動局了,也是早期一批覺醒者,說到殺人他可能不如那四位,可他於八爺的風屬性技能,也絕非白給的。尤其是偵察暗襲這些能力,也是星城隊伍裡的絕對佼佼者。
當賀晉和餘淵大開殺戒的時候,新兵營這些傢伙就有點悲催了。他們實力本身就比賀晉他們差幾個檔次,加上又是潰兵,根本沒有任何鬥志,又都是七零八碎各自逃生,更容易被各個擊破。
若是幾十個上百人一起上,就算賀晉殺戮能力強,恐怕也得掂量,恐怕餘淵的子母鬼幡也得消耗不小。
可他們分散逃亡,那就跟吃炒豆沒多大區別了。一顆一顆地吃,毫無壓力。大把大把地抓還可能噎着嗆着,零零散散那跟吃零食又有什麼區別?尤其是子母鬼幡那些冤魂厲魄,對於這些心術不正的作惡之徒,彷彿有天生的辨識度,對他們下起手來,特別兇狠。
子母鬼幡的冤魂厲魄,都是當初銀淵公寓的是受害者,是真正的冤魂,他們的怨氣之大可想而知。
也就是子母鬼幡能控制得了他們,也就餘淵能操控得了他們。
這些冤魂厲魄通過子母鬼幡的長期淬鍊,戰鬥力也是非常恐怖。這種厲魄鬼物戰鬥,靠的就是那股陰煞之氣,瞬間將人類的陽氣侵蝕。說白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哪怕再兇殘的鬼物,它本身並不具備物理攻擊,無非就是靠陰煞之氣來吞噬陽氣。強的鬼物陰煞之氣強,隨意一點陰煞之氣就能將普通人的陽氣吞噬乾淨。
當然,更強的鬼物,除了陰煞之氣外,還能操控外物來進行攻擊,能驅動各種元素作爲攻擊手段,因此顯得更加詭異難防。
當然,最根本的,鬼物靠的還是那種詭異方式,讓人類產生恐懼。恐懼本身會產生強大的情緒波動,對自身陽氣進行自耗,從而加速陽氣的流失。
鬼物之所以難搞,正因爲此。
正常人是發現不了鬼物的,而鬼物卻可以通過陽氣感應,輕鬆鎖定藏在任何角落裡的人類。
除非人類所藏的區域陽氣極重,那種情況下,鬼物是不會接近的。
如果這些覺醒者報團取暖,幾十個人擁在一起,那麼少數的鬼物必然不敢過度靠近。
當然,要說比數目優勢,子母鬼幡的冤魂厲魄可是足足有好幾百呢。
因此,新兵營這大幾十人分散之後,在賀晉和餘淵的雙重追殺下,很快就被清洗乾淨,剩下的漏網之魚,恐怕不剩下幾個。
雖然老湯沒有全視角,看不到所有新兵營逃兵的下場,可到處傳來鬼哭狼嚎的慘叫,以及他視野範圍內的恐怖,也足以讓老湯感到窒息的絕望了。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了?你說官方和軍方入侵,那也就罷了,怎麼連邪祟怪物也來撒野了?
基地這到底是捅了什麼馬蜂窩?
還是說,這些毒蟲啊,怪物啊,厲鬼啊,都是官方的覺醒者操控?
官方的路子不是一向很正的嗎?怎麼現在也玩得這麼野了?咋官方都不守規矩了?
老湯滿臉菜色,一時間真有些六神無主,忍不住瞟了馬文佳一眼,問道:“現在咋辦?咱們好像被包圍了。對方是一個活口都不打算放走啊。”
馬文佳和她那閨蜜,反而顯得很淡定,兩人的反應很冷漠,好像對這種困局一點都不害怕。
“湯爺覺得該怎麼辦?”馬文佳淡淡問。
“你不是刷劇嗎?你不是聰明嗎?你來說,現在該怎麼辦?”老湯反正是兩眼一抹黑。徹底沒轍了。他現在已經因爲極度恐懼,腦子幾乎處於宕機狀態。
馬文佳這回卻不再像之前屋內被虐待時那樣戰戰兢兢,唯唯諾諾了。
她眼中那股子順從畏懼,此刻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湯爺,你真聽我的嗎?”
“必須的,你說,只要合理,我一定聽。”
馬文佳詭異一笑:“那我勸伱最好現在就給自己一個了斷。自殺的話,至少免受那些痛苦。要是被毒蟲和怪物虐殺,甚至是被鬼物吞噬而死,死得可就有點不好看了。”
老湯還以爲自己耳朵出錯了,驚訝地瞪大眼睛,直愣愣看着馬文佳:“你……你特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