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聞言,讚道:“晶晶,你們行動局警覺性很高嘛。在盤石嶺自己的地盤,都沒放鬆警惕。”
韓晶晶笑道:“這也是被逼的,詭異之樹神出鬼沒。尤其是西陲大區一行,真是學乖了。但凡一點點疏忽,就有可能導致全局失敗。”
江影深以爲然:“看來,這幾次戰鬥你們收穫真的很大啊。”
她語氣當中多少還是有些羨慕的。雖說在軍方她也得到了鍛鍊,但這麼長時間她主要還是以訓練爲主,要說起實戰經驗,反而不如比她更年輕的韓晶晶等人。
韓晶晶笑嘻嘻道:“影姐,要說收穫最大的,當然還得是你的好弟弟江躍同學啊。你別看我是個行動六處處長,其實是火線提拔,趕鴨子上架。而江躍這傢伙的才能,實打實給他一個星城行動局的局長,他都未必願意幹。”
韓晶晶的情商是極高的,也很懂聊天技巧。她從江躍那些話裡頭,聽到了一點點失落和反差。
以她們之間的關係,出言安慰就顯得生分了。
她反其道而行,直接誇起了江躍,而且是狠狠地誇。而江躍是江影的親弟弟,誇她最親的人,她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而另一層意思顯然是說,江躍這麼優秀,影姐你跟他是一母同胞,你要是參與實戰,也肯定一樣優秀的。
果然,江影那點微妙的失落感,聞言後便一掃而空了。
主動誇讚道:“不放鬆警惕是對的,我在外圍也安排了幾個暗哨。謝春那夥人,一定會找到這邊來的。”
江讀道:“來肯定會來,不過他們能這麼快找來?”
江影道:“我跟晶晶都這麼早,他說起來離得最近,雖然他處於被動,但難保他不會找過來。”
江讀愉快地笑道:“他要真的主動找來,那最好不過了。讓這些混蛋成爲盤石嶺的肥料,才能讓那些被他們殘殺的冤魂安息。”
謝春他們到底殘害了多少無辜倖存者,即便是關子和柳再來,恐怕也給不出具體的數據。
但毫無疑問肯定是不少的,大金山周圍村落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有些大的村落,一個村落就有上千留守人口。倖存者比例就算按照百分之二十來算,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謝春這夥人所到之處,除了跟他們同流合污的人之外,剩下的殺光搶光,所造下的罪孽,難以計數。
可以說,江影和韓晶晶之所以如此急迫趕到盤石嶺,一來是關心江讀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迫切地想將謝春一夥消滅。
這種惡魔讓他們多在世上存活一天,那都是對人類的巨大不公。
三個女人一臺戲,正說在興頭上,忽然一道身影飄然靠近,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先到。
“韓小姐,有情況。”來的人,赫然是毒蟲護法。
毒蟲護法作爲江躍的死忠擁護,又被江躍救過命的人,對江躍的死忠,也讓他愛屋及烏。
當江躍不在星城的時候,他自然而然聽從韓晶晶調遣。
當然這也是江躍出發進入地心世界特意叮囑過的,要他們這些傢伙專心輔佐韓晶晶。
“毒蟲先生,有什麼發現嗎?”
“是,有不明勢力闖入盤石嶺後山。一共有十六個人左右,盤踞在後山,他們在密謀着什麼。看他們的動靜,應該是想對村口的直升機動手。”
毒蟲護法可以操控各種靈蟲,這些靈蟲可偵察,可監視,可攻擊,可防禦,絕對是毒蟲護法最核心的能力。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在控蟲方面的技能也得到了巨大提升,如今他對靈蟲的操控,可謂是到了一個極爲入微的程度。
作爲偵察監控的靈蟲,自然不會大面積大範圍安插,而是在周邊隨意安排一些靈蟲,在周遭十公里範圍內移動偵察。
靈蟲監控偵察的優點無需多言,隱蔽性絕對是獨一檔的。
操控靈蟲唯一有可能遇到意外的,就是對面有更強大的蟲控師,可以察覺靈蟲的存在,並加以反向操縱。
韓晶晶隊伍因爲有毒蟲護法在,所以偵察監控的人手沒有安排得太遠,幾個眼線也只是安排在村口,尤其是集中在直升機一帶附近。
只不過每個人都是處於潛伏隱藏的狀態,他們的最大職責其實不是監控偵察,而是應對緊急情況,保護直升機的安全。
而江影是軍方出身,她的安排也具有軍方的特點,人手的安排,更加偏向于軍事層面。
考慮的是整個村子通道入口的監控和鎮守。至於後山,以江影所帶的人手,也無力大面積安排人手去監控。
她的人手,只能覆蓋整個盤石嶺村寨的安全。
因此,聽說後山出現不明勢力,江影的驚訝更勝於韓晶晶。
韓晶晶知道毒蟲護法的實力,問道:“影姐,你們軍方的人,沒有滯留在後山吧?”
江影搖頭:“不是我們的人,我們軍方沒有這手安排。”
既然不是軍方的人,也不是星城方面的人,那麼這股不明勢力的來頭就不言而喻了。
必然是跟謝春那夥人有關。而毒蟲護法還提到,對方大概率是衝着直升機去的,這就更加證明對方是敵非友。
江讀罵咧咧道:“這些狗東西,來得還真快。小影,晶晶,我不管你們怎麼搞,我只有一個要求。”
韓晶晶微笑道:“小姑你說。”
“別讓這些狗東西溜掉一個。”江讀氣憤道。
“小姑放心,他們一個都走不了。我說的!”韓晶晶難得霸氣外漏,鄭重敵給出了承諾。
“毒蟲先生,你有眼線,辛苦你負責調度各路兄弟,各司其職。”
毒蟲護法笑道:“這些傢伙也真是不長眼,十幾個人就敢來摸咱們的直升機,那不是茅坑裡打燈籠,找屎嘛!”
江影見他們談笑自若,半點沒有因爲敵人來犯而感到緊張激動,這種由內而外散發的自信,絕對是長期作戰才能培養起來的氣場。
這讓江影的好勝心也被激發起來,星城行動局實力強,她江影也不會差,老江家的血脈,怎麼可能落後於人?
“晶晶,這一戰,可不能撇下我們軍方啊。”江影主動道。
韓晶晶微笑道:“殺雞焉用牛刀?影姐你們軍方是大殺器,用來對付幾個探路的小嘍囉,實屬有些浪費。”
江影皺眉道:“可你們這次來的人,也不多吧?”
“對方也才十幾個人,我們人數不比他們少。影姐,要不這樣,你們給我們壓陣,要是我們哪裡有疏漏,或者力不能支,你們作爲奇兵再加入,雪中送炭,再一舉將對方擊垮殲滅!”
韓晶晶很會做人,話裡話外把江影和軍方捧在一個很高的位置。
倒不是韓晶晶不想跟江影代表的軍方力量聯手,而是大家剛會師,彼此還不知道各自的戰鬥習慣,貿然一起出手,沒準打出來的效果還不如單幹。
兩支從未聯手過的隊伍,沒有任何磨合,猛然間捏在一起,不見得戰鬥力會大幅度提升。要是配合沒打好,反而有可能相互影響,被敵人找到了可乘之機。
韓晶晶覺得,要麼星城行動局出手收拾這批探路的傢伙,要麼索性交給軍方去幹。
對付幾個佔山爲王的土惡霸,要讓星城最精銳的兩股勢力聯合,那也未免太給他們臉了。
江影倒也沒有堅持。
對付這種盤踞鄉里的惡霸,身經百戰的行動局肯定大概率能輕鬆拿捏,他們軍方倒沒必要非得摻和進去。
“好,晶晶,這次就看你們發揮了。正好我也跟你們行動局學習一下。”
“影姐,我們行動局是小打小鬧,你們軍方纔是真正的中流砥柱。要說學習,也是我們向軍方學習纔對。”
二女關係密切,哪怕是你推我讓,也顯得氣氛融洽,一點都看不到大敵當前的那種壓抑感。
韓晶晶對江讀道:“小姑,你讓姑父和小寶去宗祠迴避一下。說不定這些人最終會把咱們老宅作爲目標。”
“好。”江讀在家人安全問題上,倒是沒含糊,迅速讓唐天德帶着兒子去宗祠。
江影則下令,讓自己手下收縮回來,到盤石嶺老宅集合。
既然戰線交給行動局,他們軍方的人馬安排在外圍自然也不合適,萬一溝通不好,反而容易引發誤傷。
當高盛傑他們一夥人抵達後山時,毒蟲護法的靈蟲就發現了他們。而高盛傑他們一夥人商議對策的時候,毒蟲護法這邊已經將消息傳達給韓晶晶。
而高盛傑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韓晶晶他們也正好開始進行部署。
行動局這些人身經百戰,默契十足,根本不需要做太多部署,只需要將情況通報各人,大家都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該如何打配合,做掩護。
甚至從明面上,都看不到村落當中有任何人來人往的痕跡。
高盛傑這邊的眼睛,是那個視覺覺醒者小趙。他負責觀察全局。
重點是直升機那一帶的偵察。不僅僅是偵察地形,也得偵察直升機周圍有無人馬駐守,有無暗哨埋伏等等。
小趙作爲視覺覺醒者,他的一雙眼睛,就好像自帶高倍瞄準鏡,只要沒有明顯的障礙,他的視野可以看到十公里以外,且每一個細節看得就跟幾米範圍內觀察一樣清晰。
“看到了,直升機停在曬穀坪上,你們看到邊上那幾個草垛嗎?有兩個人,就躲在草垛後面,他們的位置一左一右,彼此之間間隔大約五十米的樣子,應該是負責看守直升機的。小博,大杭,你們誰能把這兩人都引開?”
小博道:“交給我!”
“好,大杭,你伺機過去,做出不顧一切破壞直升機的樣子。看看能不能引出他們的暗哨。我目前還沒觀察到暗哨在什麼地方,也許有,也許沒有。你若能引出暗哨,可以讓小米的行動更輕鬆。”
說到底,小博跟大杭都是疑兵而已,他們不負責主攻,只是誘攻,目的是爲小米清空障礙,讓小米可以在無干擾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破壞直升機罷了。
小博是個風屬性覺醒者,速度快,身法隱秘。從後山下來,倒是一路有障礙物遮擋,爲他的行動提供了許多便利。
這讓他莫名增加了許多自信。他自信,以自己的身法,只要悄無聲息接近草垛附近,完全可以發動奇襲,幹掉草垛後面的其中一人。然後引開另一人。這樣的話,他一個人等於牽制住了兩個人,算是成功完成了任務。
而大杭作爲第二個疑兵,緊隨其後,若有暗哨在那附近,一定不會坐視大杭去破壞飛機而不理的。
只要暗哨出動,大杭便可以牽制住暗哨。
這時候,就是小米登場的時機。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很接近,配合也頗有些默契。
不多會兒,小博就已經摸到村口附近。
而後面大杭和小米,也在不遠的區域伺機而動。
小博幾個起落,就如一陣微風似的,落在了其中一個草垛邊緣。根據小趙提供的信息,下一個草垛後面,就藏着一人。
小博虛空抓了一把空氣,彷彿在測試着什麼。
片刻後,他微微頷首,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身形一閃,有如鬼魅一般飄向下一個草垛。
輕輕落在草垛邊緣,小博又側耳聽了一下。他竟聽到草垛另一頭那傢伙在低聲哼哼着小調,一副很是愜意的樣子。
小博忍不住懷疑,這傢伙是站崗,還是摸魚?
他當然不會有任何同情,獰笑一聲,手中的短刀直接穿透草垛,猛地插向草垛對面去。
這一刀,他自認爲非常精準,絕不會有任何差錯。何況對方根本沒有任何提防,甚至還哼着小調。
可自認爲終究是自認爲。
他這一刀扎過去,連人帶刀直接倒是穿透了草垛,但根本沒有命中那邊的人員。導致他連人帶刀跟滾瓜葫蘆似的,落在了對面曬穀坪上,活像個小丑似的。
而他試圖攻擊的那人,則一臉怪笑地站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充滿了嘲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