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腳下,黑河之中,出現了具具浮屍。
一些是肖大帥的兵,還有一些是張大帥的兵,因爲軍閥之間的利益,這些年輕人客死異鄉,就連一副棺木都沒有,就這麼漂浮在黑水河中,做了魚蝦之食餌。
看着浮屍,麻依依的心情格外沉重,捂在胸口的九龍玉佩也失去了靈性,成了死玉一塊。麻依依注視着每一具浮屍,害怕看到她表哥的屍身,所以又不得不逐一辨認清楚。如果麻九漢真的遭遇了不幸,麻依依是絕對不會讓她表哥的屍身流落異鄉的。
張三邊划槳邊注視着水面的浮屍,張三考慮到自己畢竟也和麻九漢有過一面之緣,要是麻九漢真的遭遇了不測,張三這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的。
循着河面上漂浮的屍身,漁船停在了岸邊。
張三上岸掃視了一遍,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回頭對着正在河邊查看屍體的麻依依說:“妹子,我看過了,這裡沒有你表哥。再說了,你表哥是通信兵,他只是來回傳遞信件,又不直接打仗,肯定沒事的,你就別擔心了。”
張三這麼一說,麻依依的心裡稍稍好受了些。
兩人上岸後,一路小心謹慎,沿着大山中被踩踏出來的路道向前行進。
巫山之地本來是沒有路的,要不是肖大帥帶着大隊人馬跑來這裡,張大帥那幾萬軍隊也不會跟着過來。
巫山,這是一座沒有人煙的不毛之地。
兩大軍閥混戰之時,肖大帥是完全可以向其它地方轉移的,而且在當時,肖大帥的實力並不比張大帥弱。可是肖大帥卻主動撤退,並且出人意料的撤退至巫山這座荒無人煙的大山裡,這是爲了什麼?難道這巫山還藏着什麼驚天秘密嗎?
張大帥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他猜測肖大帥可能是在巫山發現了金礦,或者是龍脈所在,要不然憑他肖大帥那麼精明的人,會這麼傻往死衚衕裡鑽?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管怎樣,張大帥都孤注一擲,一定要抓到肖大帥,弄明白他來巫山的原因所在。
一路上,不時的會發現一些屍體,還有一些軍用物資,就連槍支也有。
張三穿着一身破衣爛卦,都有點衣不遮體了,乾脆從沿途死屍身上扒下兩套軍裝,用刀子把褲腳割掉一些,再把上身的袖子也割短,將就着穿在身上。
受到張三的啓發,爲了在遭遇到軍隊之後少惹禍事,矇混過關,麻依依也換上了兩套軍裝。裡面一套姓“肖”,外面一套姓“張”,兩家衣服都全了,遇上誰家的軍隊,就換誰家的衣服。
兩人在大山中走了半天,就在張*給麻依依逮些獵物回來的時候,發現了情況。
一棵大樹上,張三猴一樣的竄上了大樹,朝着鳥窩爬了過去。
突然,張三聽到了一絲異樣的聲音,連忙伏在樹上,四下觀察。
兩個士兵,鬼頭鬼腦的從不遠處的叢林中跑了過來,他們一路張望,就和做賊似的。
“啪!”
一個士兵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喲,我的腳!”
“怎麼了,三弟?”前面的那個士兵,慌忙回頭。
“大哥,我的腳扭了!”
“沒事,我幫你揉揉,你忍着點疼。”
“嗯!”
感情這兩個小兵是兄弟,關係還蠻好的,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去打仗,看起來……倒是有點像逃兵。
“哎呦呦……疼,大哥你輕點。”
“忍着點,一會就好了。”
“啊!嗚……”
“已經好了。三弟,你還有乾糧嗎?”
“有,還有兩塊餅子,我來拿。”
兄弟兩一人一塊,在大樹下吃了起來,張三愣愣的看着,心想我要是有個弟弟,那個多好啊!
當大哥的那個士兵吃完了餅子,說道:“三弟,我們好像迷路了,這個地方我記得好像走過一次。”
“大哥,我也記得好像走過一次,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要不,要不咱們回去吧。”三弟顯得有些害怕了起來。
大哥猛的站了起來:“三弟,我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回去不是找死嗎?你沒見過兄弟們死的那麼慘嗎?還回去?”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繼續找路逃,肯定能逃出去的,想想咱們的爹孃,咱們就不能放棄,一定要逃出去。”
聽了這話,張三深有感觸,這兩個兄弟是好樣的。
“對了,我不是還有條小漁船嗎,不如送給他們,讓他們回家去孝敬父母,順便再打聽下山裡的情況。”張三在心裡思量周全,連忙從樹上探了下來。
聽到樹上有沙沙作響的聲音,兄弟兩同時擡起了頭……
“啊!有人,大哥快跑!”
“三弟別慌。”大哥掃視了一遍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人,很冷靜的拿着槍瞄準張三問道:“你是什麼人?”
張三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們逃出去……好,我再說的明白一些,我有一條漁船,就停在黑水河,距離這裡只有小半天的路,我可以把船送給你們,讓你們回去孝敬你們的父母。”
兄弟兩有些不可思議的對視一眼,做大哥頓了一下,對着自己的弟弟說:“三弟,你給他搜下身。”
一聽要搜身,張三立即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倆有沒有搞錯?我好心好意要幫你們,你們還搜我的身?”
做大哥的頓了下,對着張三說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我們兄弟豈不是要栽在你手裡了?”
“三弟,給我搜。”
“嗖!”
張三一閃身,瞬間奪走了兄弟兩的槍,並輕鬆的將槍擰成了麻花狀。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力道,看的兄弟二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張三呵呵一笑,說道:“你們也不想想,我如果要害你們,有必要和你們繞那麼大圈子嗎?相信你們的脖子沒有我手裡這槍硬吧。”
兩兄弟嚥了咽吐沫,沒吱聲,連動都沒敢動,這種情況極爲罕見,兩兄弟都在心裡嘀咕,難不成今天遇上鬼了麼?
見他們不說話了,張三把擰成了麻花狀的槍丟到一邊,拍了拍手說道:“你們哥倆怎麼稱呼?”
“我,我叫苗龍。他是我三弟,叫苗虎。”
“不錯不錯,你們哥倆這名字真不錯,一龍一虎……”張三眉頭一動,很八卦的問:“你們哥倆一個老大,一個老三,那老二叫什麼名字呢?”
苗龍不敢相瞞,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我的二妹叫苗靜。”
“哦!我還以爲你們家是三兄弟呢,呵呵……”張三笑了笑,可突然又發現自己笑的很彆扭,苗龍苗虎都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而自己卻在嘻嘻哈哈的笑!
張三尷尬的搓了搓臉,說:“現在言歸正傳,我呢,真的沒騙你們,在黑河口我真的留下一條漁船在那,待會你們兄弟兩自己過去,順流直下,很快就能到家了。不過,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希望你們也能如實相告。”
苗龍看了一眼苗虎,對着張三抱拳道:“高人,只要是我們哥倆知道的,我們一定如實相告,絕不隱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苗龍很識時務,態度也一下子轉變了過來,對張三的稱呼也定位在了高人這個位置上。
這樣的稱呼,張三非常受用,張三微微一笑問:“我這次來巫山,是想找個人,不知道你們認識不認識一個叫麻九漢的人?”
“麻九漢?”苗龍眼睛一亮,忙問道:“是不是苗疆的漢子,麻九漢?”
“對對對,他是個苗人。”張三連忙迴應,看來這次是問對人了。
苗龍也很欣喜,抱拳說道:“高人,您說的這個人我們認識,他還是我們的連長呢。”
“連長!”張三微微一愣,心想這小子升官了啊!沒死還做了連長,應該把這事趕緊告訴麻依依,讓她也高興高興。
想到這裡,張三連忙拉着苗龍和苗虎:“走走走,你們跟我來,你們把麻九漢的事說給我朋友聽,讓她也高興高興。”
苗龍和苗虎被張三一手一個拉着,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同時還感覺自己的手脖子就好像被鐵夾子夾住似的,根本就動彈不得。
正常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力氣呢?苗龍意識到張三的不尋常之處,連忙示意苗虎老實點,別做無謂的反抗。
誰知,三人剛走幾步,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