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通向三樓的樓梯上開始不斷滴落鮮紅的血水。
“踏……踏……踏”
清晰而又沉重的腳步聲從上面傳來,先是一條血淋淋的腳掌進入我的視線,隨後便是小腿,身子……這個鬼全身上下都在流淌鮮血,身體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它體內的血管組織等等,這具屍體和其他的屍體一樣,都是沒有頭顱,毫無疑問這就是李欣雨解刨的那具屍體,它在我的目光注視下,終於從緩緩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僵硬的身體在原地左右晃動了幾下,似乎在分辨我們的方向,此時我和緣月的身體緊繃到了頂點,忽然這具無頭屍體四肢爬在地上,手腳同用像一隻剛學會走路的野獸一樣,開始晃晃悠悠的爬行,無法分辨方向到處碰壁,我們就這樣愣愣的看着這具無頭屍體的詭異姿勢,誰也沒動。
“咚咚咚……”無頭屍體撞牆聲音不斷傳來,幸好它是一具無頭屍體,如果有頭的話現在估計也已經被撞爛了,慢慢的我發現它的速度也在不斷提升,從一開始的嬰兒行走速度變成了成年人走路速度隨後又變成跑步速度,越來越快,“咚!”又是一聲巨響,無頭屍體再一次撞到了牆壁上,緣月在身後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扭頭看向她,此時的緣月面色有些慘白,額頭上溢出許多冷汗,舉起煞靈槍瞄準這具無頭屍體,給了我幾個手勢,大概意思就是再不動手,這個怪物就成長的更加恐怖,我瞭解她的意思後輕輕點了點頭,擡起定心劍緩緩靠近無頭屍體,我每次擡起腳動作都很輕,落地連一絲聲音都沒有,走了幾米後,突然腳下一黏,我低頭看去,原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無頭屍體和自己腳步聲上,忽視了地上的一攤鮮血,腳上還穿着鞋,就算踩到了也毫無關係,可此時我在擡頭,那具無頭屍體此刻對準了我,隨後這個它似乎確定了我的方向,四肢並用,速度極快,像蜘蛛一樣的爬行姿勢,但比蜘蛛快很多倍,每爬出一步都會在地面上留下一攤鮮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就連呼吸都像是在吸食鮮血一樣……
這隻鬼給我的壓迫感恐怖的嚇人,李欣雨是怎麼逃出來的?!
但情況已經來不及多想,無頭屍體離我越來越近了。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來,一股白光一閃而出,接下來的畫面讓我目瞪口呆,眼前馬上要爬過來的無頭屍體居然被瞬間掀飛出去,要知道剛剛在樓下時,那個恐怖黑影被打了三槍也僅僅只是後退三步,而這具無頭屍體的壓迫感更強居然被擊飛了出去……
“砰!砰!砰!”
◆тт κan ◆C○
緣月又連續開了三槍,每一槍都十分精準打在了無頭屍體身上,我扭頭對着緣月豎起一個大拇指,這妹子槍法真牛掰,一槍都沒打空,要是我肯定會打空,但我神色依舊十分凝重,因爲我知道煞靈槍絕對無法殺死厲鬼,這是眼球系統上說的,絕對是真的,只有擊退或者限制一段時間,右手握着定心劍走上前準備補刀,但無頭屍體在周圍留下了一灘灘血跡,每走一步,腳下的粘稠感就增強許多,等我走到離無頭屍體幾米遠時,腳下的血液猶如強力膠水一般,每擡一步都異常艱難。
此時腳下的情況我自然清楚,如果無頭屍體突然暴起,我這條命也算交代了,可要是向後退去花費的時間更多,突然靈光一閃,把身上的衣物脫下來一件用定心劍割成一塊塊布條,向前扔了幾道布條,剩下的全部扔在後面的血液上,這樣一來自己的後路就安全多了,隨後把鞋脫掉,光着腳踩在布條上,果然不出所料,這個辦法可行,眼前這具無頭屍體就這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未避免它突然暴起,我在離它三步左右的距離內迅速衝刺,舉起定心劍瞬間刺入無頭屍體心臟部位,一股鮮血從它的胸口噴灑而出像一座小型噴泉一樣,我下意識的閃躲了幾下,但還是無法避免的鮮血染到了我的衣服上。
這個鬼怎麼像西紅柿一樣,他體內到底有多少鮮血,人的身體里根本無法容量這麼多鮮血!我心裡剛剛想到這,衣服上剛染的鮮血居然詭異的消失了,同時皮膚上產生一種強烈的焦灼感,就好像在被烈火焚燒一樣,這種痛苦不斷地加強持續着……
這詭異的鮮血居然可以無視衣物直接滲透到我的皮膚上,那麼我腳下此時也……我低頭去查看腳下,但腳下的鮮血並沒有透過布條攻擊我,這是爲什麼?
緣月在遠處看的一清二楚,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我猙獰的面部表情上來看,就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
“葉擇!你怎麼了!”緣月在遠處焦急喊道,我現在是她生存的唯一希望,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後,她絕對無法存活下去,現在的我哪裡還有時間去迴應她,因爲我剛剛看見這具無頭屍體的手指動了一下,很快它就會重新爬起,我忍着疼痛咬着牙,舉起定心劍再一次刺向它的身體,這一瞬間我用盡全力,不知道刺出多少劍,但每刺一劍,就會有大量鮮血噴灑而出,衣服上沾滿了鮮血,用力一撕將外層衣物撕碎防止鮮血浸透到我的皮膚內,爲了確保安全,最只留了一件白色背心。
而站在遠處的緣月此時也壯着膽子走了過來,剛剛在刺無頭屍體時,雖然大部分鮮血都噴到了我的衣服上但還是有一部分血液無法避免的落在了我的脖子上,臉上,耳朵上…… 當然臉上的鮮血量肯定更多,全身上下都緩緩傳來恐怖的焦灼感。
“嘡啷~~”
定心劍掉落在地,我拼了命控制住自己身體向後連跳了幾下,退出無頭屍體的攻擊範圍,回到了緣月身邊直直跪在地上,頭趴在地,我的臉龐猙獰的扭在一團,碩大的汗水一滴滴流落而下,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抽出,恐怖的灼燒感不停地刺激我的神經,緣月此時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用力扶住了我的身體讓我沒有倒地,我忍着劇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別碰鮮血……有……毒……。”隨後我的眼神清晰的看到,躺在地上被我刺出無數血窟窿的無頭屍體居然又詭異的爬了起來,它身上被我用定心劍刺出的窟窿開始大量噴血。
緣月看到無頭屍體站起後,沒有退縮而是拿起煞靈槍,又連開了倆槍,將這具無頭屍體再一次掀飛出去,隨後緣月雙手拽住我的脖領用力將我往後拉去,可那具無頭屍體在遠處再一次站了起來,身上的鮮血流出速度變得更快,地面上的血液逐漸形成一股水流,向這邊緩緩流淌而來。
該怎麼辦才能活下去……這隻鬼太恐怖了……當我想到這裡時,意識開始急速陷入黑暗,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聽到背後的那扇淺紅色鐵門受到了劇烈的撞擊,耳朵依稀可以聽見墨淵的大吼,他們終於趕來了……
我不知道墨淵他們是如何解決那隻沒有皮膚的無頭屍體,等後來回到眼球空間在問道時,只知道墨淵和我說,那具無頭屍體不能被殺死,不然它體內的鮮血會不斷流淌而出將這座古堡毀掉,至於怎麼解決掉的全是靠儒伯和李欣雨的配合,用月光魔藤的藤蔓將它綁起來關到其他房間,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等我在睜開眼睛時,我們已經順利到達了三樓,墨淵用着僅剩的一隻手將我背在他的背上,身體上不斷的傳來那種燃燒皮膚焦灼感但沒有之前那麼強烈,我想說些什麼但是根本就開不了口,嗓子眼異常乾燥一滴口水都沒有,緣月似乎一直盯着我,看到我醒了後立刻說道:“葉擇醒了!!”
隊伍停了下來,墨淵輕輕的將我放到地上,我張着乾裂的嘴脣,含糊不清不的斷重複說着:“水,水,水……”
墨淵將耳朵貼在我的嘴前終於聽清,隨後道:“你們誰身上有水?葉擇需要水。”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水,畢竟黑暗是突然降臨的誰也沒有準備那麼多,可按照我現在目前來看,如果沒有水,可能過一會就會死,因爲我身體內的水分百分之八十都被那個無頭屍體的血液給吸收蒸發掉,正當墨淵焦頭爛額時,緣月在一旁衝了過來,在衆目睽睽之下吻了過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親嘴,雖然情況有些奇怪,但依稀可以感受到緣月的嘴脣是什麼樣的,軟軟糯儒的,一點點水量從她口中流到我的身體內…… 這讓我的嗓子和身體有了水分,不在那麼幹燥。
其他人只是看着這一切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等緣月結束後,我的狀態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而儒伯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隨後又看了看緣月,咳嗽道:“小姑娘,你太心急了,老頭子我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救他。”
緣月聽到這話臉蛋一瞬間就紅了起來,低着頭沒有說話。
“真是便宜了你這小子。”
儒伯說完後,走到一邊將牆壁上開始撕扯夜光魔藤,這個藤蔓似乎很難撕扯,儒伯用了很多力氣才撕扯下來一條,隨後走到我身邊蹲下,將藤蔓擰了幾節後,藤蔓內的汁水流了下來,一股濃臭又苦澀味道在我嘴中散開,這根藤蔓的汁液很多,不管味道如何總算活了下來,等我體力恢復了一些後,我的身體居然麻木了,連一根手指都沒辦法擡起來。
儒伯接着說道:“這藤蔓內的汁水雖然可以喝但還是有麻痹副作用的,大概會持續十分鐘左右吧。”
聽了儒伯的話後我冷靜了下來,同時腦海裡迅速默唸定心決,將自身狀態調整到完美,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每過三分鐘身體就會有一個部位的麻木感徹底消除。
十分鐘後,身體上的麻木感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我拍了拍墨淵的肩膀,道:“副隊長,把我放下來吧,我身體恢復了,可以走了。”
墨淵點了點頭隨後左手一鬆,雙腳站穩落地後墨淵將定心劍交給了我,當我伸手去拿時,看到自己手臂上佈滿坑坑窪窪的黑色傷口,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的皮膚也都溶解了,露出一片血肉和血管隱約約還能看見血肉只見的白色骨骼,除了有一些焦灼感外沒有其他異常,甚至一絲疼痛也沒有,光看手臂就這麼嚴重,至於自己的身體和麪貌相信現在我比起厲鬼也相差無幾吧,但能活下來就好,只要活着回到眼球空間,這些傷勢都可以瞬間復原,我並沒有想太多而是開始打量四周,隊伍的的確確上了三樓,這次夜晚裡的三樓和之前的相差不多,依舊是一條昏暗的的走廊看不到盡頭。
“副隊長,我們走了多長時間。”
“三十分鐘了。”隊伍停了下來,副隊長墨淵靠在牆壁上,左手點燃着一根香菸說道。
“怎麼會……這棟古堡面積範圍根本不可能有這麼長。”
“小夥子,很明顯我們中了鬼打牆。”儒伯的聲音在一旁輕輕傳來。
緣月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出去,總不能一直就在這裡毫無頭緒的走下去吧。”
隨後我的目光看向緣月,畢竟我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緣月發現我的目光後,臉蛋上有些發燙立刻避免和我目光接觸。
儒伯用手指着我,道:“小姑娘,這你就問道問題的關鍵了,想要出去全要看他。”
“我?”
“沒錯就是你,畢竟我們在場人的所有希望都是在你身上。”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帶着你們出去。”
“小夥子,沒猜錯的話,我你還是純陽之體吧。”
“純陽之體?那是什麼?”
儒伯嘴角壞笑道:“純陽之體的俗稱就是處男。”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我明顯的看到其他人嘴角在忍着憋笑,緣月的臉更紅了,但尤其是李欣雨,這個猶如瘋子一般的人居然在此刻瘋狂的嘲笑我。
“哈哈哈,處男……”
我厚着臉皮的點了點頭。
儒伯手指着我左邊講到:“那就對了,你一會去西邊牆角撒潑尿,這鬼打牆就會不攻自破。”
“好。”現在不是什麼開玩笑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存在着恐怖的危險,我背對着他們站在牆角,醞釀了一會情緒可惜的是……毫無尿意。
這時儒伯說了一句讓我頭髮發麻的話,蒼老的聲音輕輕傳到我的耳朵裡。
“如果他要是尿不出來,我們可要費點力氣多撕下來幾條藤蔓給他喝。”
儒伯的話音剛落,李欣雨就率先拿着水果刀開始割斷附近的藤蔓。
一股熱流瞬間就流了出來。
沒錯……我被嚇尿了……畢竟那個藤蔓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在嚐到了。
當我的尿液剛剛到地上時,似乎將這個走廊撕開一道口子,而從那道口子中開始散發白色濃煙,白煙越來越大,比煙霧dan效果還要強烈,此時的這條走廊居然開始出現了虛影,直至白煙將衆人全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