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陵水瑤擡頭看向他,吃驚的道,隨即恍然大悟,方纔如此慌亂都險些忘記他了。然後,揮手示意那宮女退在了一旁。
她的思緒終是鎮定了下來,沉靜的問道:“安郡王攔住我,可是有其他意思?”
蕭逸寒轉眸看了眼仍舊驚魂未定的蘇憐蓉,而後說道:“蘇婕妤應只是被方纔那一摔嚇着了,應該沒事。況且此時不宜驚動其他人。”
“可是……萬一蘇姐姐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雖聽蕭逸寒如此說了,但陵水瑤仍心存顧忌,沒經過御醫的確診,她始終不放心。
“……”蕭逸寒垂了眼眸,似在思索,但還不等他再開口,蘇憐蓉便已緩過神來,她離開陵水瑤的懷抱,穩穩的站直身,看着蕭逸寒的眼中依舊帶了些怨氣,她說:“安郡王如此處心積慮,就是爲了保全她沈云溪嗎?”
“不是。”蕭逸寒輕搖搖頭,道:“只是想息事寧人。”
這時,陵水瑤上前高興的道:“蘇姐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憐蓉側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沒事,只是有的人要因此失望了。”頓了頓,望向沈云溪問道:“瑞王妃,你說是嗎?”
沈云溪有些好笑的看着蘇憐蓉,淡聲的說道:“蘇婕妤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哼!”蘇憐蓉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方纔我跌倒的時候,你明明離我最近但卻只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也不扶我一把,況且在前一刻你還詛咒我滑胎,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安好心?”
話裡,盡是對沈云溪的質問與嘲諷。
沈云溪微微掀了掀眼皮,仍舊氣定神閒,她說:“蘇婕妤果然是誤會了,我並非有意不扶你,實在是因爲我當時也被嚇着了,待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話,沈云溪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更沒有因蘇憐蓉的指責而生出幾分歉意來。可這蘇憐蓉也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蘇憐蓉瞪了眼正欲開口的陵水瑤一眼,冷凝着沈云溪,說道:“你以爲這話我會愚蠢的相信?”
說完,向前一步,低頭俯在沈云溪耳旁輕聲說道:“雖然安郡王現在護着你,但你放心,你的惡行我會在皇上面前揭發出來的,決不會辜負你今天這一片‘苦心’。”
說完,她站起身,但還沒站直身,她就扶着肚子哎喲了一聲,聽此,陵水瑤立即上前,問道:“蘇姐姐,你怎麼了?”
“我突然覺得肚子不舒服,怕是剛纔被沈云溪一氣動了胎氣了。”蘇憐蓉皺着眉頭,咬着脣有些艱難的說道。
沈云溪一字不語,冷笑着看蘇憐蓉演的這一出好戲。
蕭逸寒定定的站着,注視着她側臉的優美輪廓,還她擒在嘴角的那一點點冷笑,而後與她一起冷眼睥睨着前方的兩人。
聽了蘇憐蓉的話,陵水瑤頓時慌了神,“這可怎麼辦?皇太后的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回鍾安宮,豈不驚動了皇上?!”
但,又突見蘇憐蓉額頭冷汗徐徐,心中的那點小害怕便瞬間被擊滅了,然後微轉過頭對身旁的宮女吩咐道:“快!去告訴皇上蘇婕妤突感不適,讓他趕快到鍾安宮一趟。”
“慢着!”蕭逸寒再次出聲制止了宮女的離去。
“安郡王,你這又是何意?莫非你硬要見我滑胎了你才作罷嗎?!”蘇憐蓉面色痛苦的抱着肚子,虛弱的對蕭逸寒質問道。
“蘇婕妤這話說得嚴重了。安郡王的意思是這裡就有大夫,不必回宮煩請御醫而驚動皇上。”沈云溪向前一步,淺淺而說。
蕭逸寒迴轉過頭望向沈云溪,眼帶不解,沈云溪對他微點點頭,示意他不必再爲她多言,她與蘇憐蓉指尖的事情她自會解決。
蕭逸寒輕抿了抿脣,悄然退後了半步。
蘇憐蓉一愣,心感震驚,她問道:“你會醫術?”
“不錯。”沈云溪點點頭,“雖只會點皮毛,但也能通過把脈知道你的胎穩不穩。”
沈云溪話剛落下,蘇憐蓉便緊張的後退一步,面帶恐慌的對陵水瑤說道:“陵妹妹,趕緊帶我回宮,我不要她給我把脈,她這一定是不安好心,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命喪在她的手上。”
蘇憐蓉緊緊的拽着陵水瑤的胳膊,雙手微顫,看向沈云溪的目光充滿了戒備,仿若她真的是劊子手一般。
見蘇憐蓉這般惶恐不安,陵水瑤立即應允的道:“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回鍾安宮。”
蘇憐蓉連忙感激的點點頭,然而,下一秒,她腳還沒有跨出去,她左手卻忽的一把被人扯過,回頭驚見沈云溪神情肅寒的擋在她的身前,而她的左手正被她牢牢的握在手中。
她惶恐的道:“你想幹什麼?”
沈云溪冷笑的看着她,眸中一片冰冷,她說:“揭露你的真面目!”
話落,沈云溪就一把拉起蘇憐蓉的粉色袍袖,瞬間,她手臂上一大塊淤青,邊緣處還泛着點點紅印,她脣角微勾,譏諷的凝着蘇憐蓉道:“如此自殘的事也虧你自己下得去手。”
蘇憐蓉目光閃爍不定,望了望一旁靜站不語的蕭逸寒,對沈云溪怒道:“你胡說什麼?本宮何時自殘了?!”說着,便掙扎起來,但卻半點無用。
沈云溪脣角愈發的向上揚起,斜掃她左臂上的淤青,說道:“如此說來,蘇婕妤這瘀傷是他人所致了?”
雖是問話,但卻不等蘇憐蓉回答,她又徑自說道:“但這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新傷,況且你不僅貴爲婕妤,而且懷有龍種,有誰能輕易傷你?皇上?皇太后?這話若是傳出去可就有損皇家顏面了。”
她停一停,冷凝着蘇憐蓉蒼白的臉,道:“另外,也許蘇婕妤連你自己都沒發現,每當你緊張時你便會不自覺的自稱本宮,自我看見你,你一共說過兩次,一次是你擔心我偷聽了你們的話,二次就是方纔我揭露你時。所以……”
她故意頓了頓,“你算是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