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擋在她身前穿得有寫髒亂的小男孩,沈云溪微微皺了皺眉,但她沒多想,只以爲是他一時莽撞罷了。
所以,她沒說什麼,只側過身從他身邊走過。
然,她纔剛踏出一步,那小男孩就轉過身,仰着小腦袋,問道:“請問你是瑞王妃嗎?”
沈云溪一愣,停下腳步,看着小男孩,他的聲音脆生生的,很好聽,樣子也乖乖巧巧的,只是他身上穿的衣裳髒了些。
而,即便他知道她的身份,但眼中卻也沒有一點恐慌與害怕,反而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鏡定定的看着她,似在等着她的回答。
這樣一個小男孩,倒是招人喜的。
而這個小男孩便是前些天在瑞王府去找沈云溪,但卻被守門的侍衛擋在門外的小男孩。
沈云溪微微俯下身,視線與他齊平,輕聲問道:“你認識我嗎?”
“不,不認識。”小男孩搖搖頭,說道。但,看着沈云溪眼中的遺憾,他又解釋着說道:“可是,有個姐姐給我看過王妃的畫像,所以我是認得你的。只是,以前不認識而已。”似乎是擔心她覺得他說的話有些矛盾,末了,小男孩又補充的說道。
“姐姐?”沈云溪挑眉,“她可有說她叫什麼名字?叫你來找我又是因爲什麼事情?”
什麼人搞得這麼神秘,竟然派這個小男孩來找她?
小男孩又搖了搖頭,“姐姐沒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但她長得很漂亮,她叫我來呢,是讓我把這這封信交給你。還說你看了之後就知道怎麼做了。”他說着,就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
信封被他保護得很好,雖然他身上髒髒的,但這信封卻是乾乾淨淨,沒有沾染半點污跡。
沈云溪接過,信封上沒有署名。
“好了。信終於送到了,我可以走了。”沈云溪正準備打開信封的時候,小男孩仰着頭對她說道,說完,他對她笑了笑之後就轉身跑開了。
但,跑出幾步他卻又轉過頭來,微笑着對沈云溪說道:“前幾天我去王府找過王妃姐姐了,可是當時姐姐沒在府內,直到今天才在這裡找到你。不過信總算是送到了,雖然晚了幾天。好了,我走了。”
說着,跟沈云溪擺了擺手就走了,他跑得很快,沈云溪想叫住他,可還沒出聲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人羣中,沒了蹤影。
沈云溪哀嘆一聲,她還有話想問他呢。
但,垂眸看了眼手中的信,她挑了挑眉,算了,先看信吧,既然那傳信的人說她看過信之後就知道了,那想必那人在信中會將事情寫得很明白纔是。
可是,當她打開信封,看着上面那寥寥幾字時她卻皺了皺眉。
請到玉山山頂一聚。
除了這幾個字,再無其他,連時間署名都沒有。
沈云溪將信紙翻來翻去,看了好久,都沒認出這是誰人的筆跡,也沒想出這寫信之人到底是何人?
一聚,那便說明這人是跟她相識的。可到底是誰?
又爲什麼弄得如此神秘!
沈云溪抿了抿脣,然後將信紙收起,看來相思那裡她只得改天再去了。
既然這小男孩前些天已經去過王府了,那說明這信在他手裡也好多天了,這信上寫的又是一聚,又沒寫時間,就表示那人會一直等着她去。
所以,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依着這信上所說,她都必須去一趟。
玉山,距離京城即便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半天時間,位於京城的南邊。山,倒不那麼險峻,滿山的楓樹此刻被白雪覆蓋着,所以上山的路並不好走。
很少人會上玉山,不是因爲山頂上並沒有大殿或者其他,有的只有一個小寺廟。然,它的背面卻是萬丈懸崖,有人說,如果有人掉下去,那便是屍骨無存的結果。
玉山本身並不高,可是因爲他海拔高的緣故。
所以一般人是絕不會約人約玉山上相見的,遠不說還危險。
也因此,沈云溪是比較好奇寫信之人爲什麼會邀她去那。
直覺的沈云溪覺得這其中不簡單。但就算如此,她也要去看看。
玉山山頂上
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在那一片雪白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的顯眼。
她微微的仰着頭,看着遠處豔陽如許,那一片燦爛的陽光就如水一般的在她的眼前鋪開,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可是,她的心,此刻卻是冷的。
她美麗的臉龐陰沉得可怕,眼底的黑色翻滾,望着遠方的眸光凌厲得好似萬千利劍,寒可透骨。
即便是立在她的三尺之外,也能從她的身上察覺到濃濃的寒氣。
她斂眸,看着眼前的萬丈深淵,她脣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沈云溪,只要你敢來,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但她並沒有轉頭,依舊筆直的站在那裡。
“小姐,信已經送到沈云溪的手中了。”耳後是來人的稟告聲。
沈雲悠輕哼一聲,但臉上的神色未變,她說:“那她來了嗎?”
“來了來了。我親眼看見她出了南城門。”那人又說道。
“一個人?”她又問。
“是,是她一個人。”
“那就好!你下去再準備準備,確保一切正常!”沈云溪陰鷙的笑着,吩咐着道。
“是,小姐。”那人應聲,轉身離開了。
沈雲悠脣角的陰笑愈發的散開,沈云溪,你終於來了。
但,一想到她讓她等了這麼多天,在這地方受了這麼多天的苦,她心中對她的恨就愈發的深,但沒關係,這些她待會兒都會在她的身上討回來的。
一定會的。
不單這些,還有曾經她在她身上受的那些罪,那些苦,也一併的討回來。
否則,這些日子她所受的苦就白受了。白受了!
這些日子她是躲着她,是怕她,直到前一個月,她都還想着要繼續躲着她,可是現在事情不一樣……她不會再繼續躲着她,她要找她算賬!算一筆大帳!
想到她之前所受的罪,還有在石室裡的那一幕幕被輪·奸的情景,她的拳頭就越握越緊。
她知道,這一輩子她都脫離不了那一幕,她忘不了。
不管那天的事跟她有沒有關,她都算在她沈云溪的頭上,如果沒有她,她絕不會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