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小朋友,你見過我的肺嗎
“叔叔,你有見過我的心嗎?我的心不見了。”
小男孩開口。
發出清脆稚嫩的聲音,只聞其聲,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位十分可愛的小孩,瞪着着卡姿蘭大眼睛,一副討要棒棒糖的樣子。
然而此時。
在場所有人亡魂皆冒。
紅衣!
眼前這個小男孩,赫然是一隻紅衣級厲鬼。
同時,他也是頭七葬禮的那位“死者”。
所有人慌了。
“裡面有沒有人啊?有人在嗎。”
沈健卻已經怪笑一聲,“不用解釋,我厲鬼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留着你,只會多出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死了,纔不會泄露我的秘密……”
他發現沈健得表情也變得可怕起來。
這麼明目張膽是吧?
那隻厲鬼也沒有把握。
沈健開口了。
沈健再次開口。
沈健身形一閃。
他的話不停在耳邊迴盪。
要不是他親眼見證了這一切,恐怕還真信了對方的鬼話。
院子前的幾米落地窗應聲破碎。
“哼,就這?距離越近,我的靈異就越可怕。”
門後。
鬼嚇人,鬼殺人,那人自然也能嚇鬼,也能殺鬼,只是這種事,他們目前也就見過一例。
“你看到了?既然你看到了,那就不能留你活口了。”
聾啞鬼:……
沈健看去。
一股憑空出現的靈異瀰漫全場。
他狀態已經不在。
爺爺輩的厲鬼,想必會對狩獵風俗文化有一定的瞭解吧。
承受了不屬於自己這個年紀的當頭一棒。
可以被人領導,但絕對不可以被主導,因爲這往往意味着成爲了別人試探危險的炮灰。
咔嚓。
這時。
他似乎想到什麼,陰森的笑了笑,朝前走了幾步,不遠處一根白色的鬼蠟燃燒起來。
等了一秒。
“小心了,這棟老宅還有一隻老鬼,你們多注意一下,一但看到他,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似乎是想當着這位聾啞老人的面,當面偷走他家裡的東西。
似乎使用這把鬼刀,他同樣需要承受一定的代價。
小男孩先是一驚,而後不屑陰笑:
明明他纔是鬼,但此刻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名爲驚悚的情緒。
對方竟然沒事。
聾啞鬼還在不斷叫喊。
哭喪棒就狠狠砸了上去。
在危難關卡,可以爲他們遮風擋雨。
“鬼城在哪裡?”
沈健正穿過大廳,停在了老宅的正屋前。
這種關愛,一般的老爹都做不到。
“你不信?我真是一隻鬼,不然怎麼會沒事?”
話音未落。
“要是沒人迴應的話,我就要進來了啊。”
“呵呵,不知死活。”
小男孩:???
“你最好是可以找出來,不然不用等獻祭河神,我先抓光你們。”
聾啞鬼:……
“不用那麼麻煩,叔叔,你的心不就正好嗎?”
沈健搬着棺材走過他身邊時,還一把踢開了他,嘴裡罵罵咧咧着:“死瞎子,滾遠點。”
聾啞鬼已經消失在門口。
然後朝屋內看去,打量着這棟老宅。
在沒有鬼王收穫前,紅衣級已經是他能抓的最高級厲鬼。
老人搖了搖頭。
“不知道。”
總有一種沈健並非關心他們,而是關心厲鬼的錯覺。
然後側身看去。
老鬼側過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屋內。
衆人只覺得內心有什麼東西碎了。
他身上陰冷的怨氣不斷攀升。
跟前院相比,這裡同樣擺放着硃紅色的棺材,不過不是一口,而是許多口,一排排的陳列在房間中。
沈健笑容滿面。
這種事,在驚悚遊戲太常見了。
你特麼一點事都沒有。
祭,祭品,這些全是準備獻給河神的祭品?
沈健沒有選擇打開屋門。
哪怕紅衣級厲鬼當面,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擋在其他人面前,直面厲鬼最可怕的襲擊。
藉着燭火的光,沈健看到對方正在步步逼來。
這個人類。
“不過還好,那個黑衣人似乎是來偷貢品食物的,你的家還保持着原樣。”
聾啞鬼陰森笑着:“這把鬼刀,可以將看到的一切斬斷,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你命運的死線在發亮,我只需要輕輕一斬,你就會徹底死去。”
自己明明纔是受害者,可爲什麼被打的還是他。
沈健滿臉興奮的走了出去,並說出同樣滲人驚悚的話語。
不過沈健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瞭然的點點頭:“原來真他媽是個聾子,呦,還是個死瞎子。”
他頭皮一陣發麻。
“不用裝了,我看到你捏斷了我的香,又劈開我的棺材,毀了我的家,你該死。”
一個手持砍刀,佝僂着腰,臉上卻帶着滲人笑容的老鬼也僵住了。
鬼城出現變故,這他倒是相信。
聾啞鬼:!!!
雙眼血肉模糊,腦袋兩側空蕩蕩的,耳朵也被割去了。
“原來有人在家啊,怎麼喊這麼多聲都不說話?耳朵是不是聾了?”
否則招魂鬼怎麼可能招出鬼城的厲鬼,失憶鬼又怎麼可能從鬼城出來。
“閻羅在成爲玩家之前,指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副業。”
這一刻。
狗東西,說謊起來臉不紅心不跳
他氣勢一滯。
一個小男孩就已經是紅衣級厲鬼。
幾人張了張嘴。
那他爺爺能差到什麼地步?
絕對也是紅衣級厲鬼無疑。
他懵逼了。
“小朋友,你有見過我的肺嗎?”
根本不敢出來。
當他擡頭看去時。
沈健開始反過來打量小男孩,目光變得越來越危險。
臉上露出了一絲挪揄。
壽服之下,一塊血洞越來越清晰,上邊鮮血淋漓,越看越叫人覺得頭皮發麻。
天空被染成血紅色。
“哦,你還有一個爺爺在家?”
“啊啊啊。”
這時。
心悅誠服的跟着。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裝了,我攤牌了,我也是鬼,鬼是殺不死的。”
三根香齊齊燃燒,桌上還掉了一塊長的。
“嗯?”
沈健此時又開口道。
叩叩叩。
你還真特麼是張口就來。
“叔叔沒有見過你的心。”
這股背影。
等沈健開始搬第二口棺材時。
你特麼把我的詞都說了,我說什麼?
想了想。
不過很快。
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爲這些棺材中,裝着一隻只厲鬼。
爲裡邊的厲鬼默哀。
“那就好……”
手已經搭在聾啞鬼模糊的肩頭上,語氣幽幽然:“你要再來一刀,驗證這個可能嗎?”
那感覺,就跟搶劫鬼行的悍匪一樣熟練。
確實像爸爸。
他這是哪輩子修來的孽緣,竟碰上了這麼一個不講理的崽種。
聾啞鬼露出了勝利者的陰笑,喘着粗氣。
不過最終。
整個房間似乎都出現了一種割裂感。
並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好似一口老痰堵在喉嚨裡的沙啞聲音尖銳發出:“不要裝了,人類,既然你敢偷盜到我家頭上,就該承受這樣做的後果,殺了你們,這場狩獵大賽的第一我們老蘇家就笑納了。”
聾啞鬼:???
而且在場的玩家都不是新人。
“無知的人類。”
可按照民婦鬼的意思,河神祭只需要準備一隻鬼嬰就夠了。
表情僵硬在原地。
他獨獨沒有想到。
小男孩一臉悲憤。
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例。
同樣腳步逼近。
這樣一幕。
說話的同時還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小男孩終於忍無可忍。
從中間劈開。
“不是我乾的。”
小男孩又陰惻惻怪笑。
沈健熟練的掏出縛魂袋,將其塞了進去。
表示我真的聽不到。
他是魔城指導員,自然對城市負責人這個級別的玩家印象深刻,他曾親眼見識過,一隻肆虐在魔城的A級靈異事件,被城市負責人在十分鐘內關押。
聾啞鬼跪着。
畢竟這輩子除了自己的爹,還沒哪個男人會如此奮不顧身,在靈異事件中擋在他們面前,爲他們直面所有的危險。
“你看這樣好不好,伱跟叔叔說說你的心長什麼樣子,然後留個聯繫方式,等我下次什麼時候掏到差不多的心臟,再讓你來取。”
小男孩越想越氣,發出不甘的怒吼。
小男孩:……
沈健走了進去。
連鬼都騙。
但能殺死這個人類,也值了。
放過一隻,他夜晚都會驚醒,痛扇自己一巴掌。
神特麼鬼是殺不死的,被我這把鬼刀砍中死線,就算是厲鬼,也同樣要被肢解。
沒想到這個人不按套路出牌。
衆人看着。
三聲沒人。
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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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偷,是真特麼一點同情心和素質都沒有。
就像是曾經經歷過某種激烈的慘鬥一樣。
說到這。
說話的同時。
最小的棺材只能裝下一個嬰兒,然後是小孩,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配合道:“哦,一把普通的鬼器,也想殺我?”
小男孩愣了一下。
哪怕是對沈健不算熟悉的唐欣兩女,也神色一震。
他們還是齊齊點頭。
三種可能。
似乎在窺探着裡面有沒有什麼動靜。
(高尚)劃掉。
只能躲在暗處。
沒有想太多。
聾啞鬼:!!!
擋在了所有玩家面前。
裝尼瑪呢。
沈健走回來,認真叮囑。
再次一棍子打暈小男孩。
很快。
“原來沒人啊,那我真要進來了……”
直到……
收回鬼鐮刀。
“呵呵,人類,你以爲抓了我孫子,就能讓我投鼠忌器?荒謬,我可是在鬼城廝殺了一圈回來的,看到這些痕跡了吧,都是我縱橫鬼城的證明,還有這把鬼刀,這可是一位鬼王的遺物,用它來殺你,也算看得起你了。”
只見沈健緩緩垂下了頭。
“就憑你嗎?”
沈健坐在一座棺材上,居高臨下道:“現在可以說說了,你去過鬼城?”
而眼下在他們面前的,赫然就是一隻這種級別的厲鬼。
聾啞鬼試圖解釋。
砰。
沈健擡頭。
沈健笑容更盛了。
“試試將自己的心臟掏出來是什麼感……哎哎哎,你搞錯了,你現在應該站在原地,然後將自己的心臟掏出來纔對,這不對,你重來……啊!”
“我不曉得啊,鬼城出現變故後,就徹底隱入了鬼域中,啊啊,別打別打,老祖宗曾留下過幾本典籍,那裡或許會有線索。”
一模一樣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掏出了一根白色骨棒,就往他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在驚悚遊戲中已經見識到了太多的人心險惡。
原本還在貢臺的沈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踏了出去。
而在棺材的上方,一個大大的祭字貼在棺木上。
這鬼刀,可是他蘇家世代相傳下來的強大鬼器,擁有着肢解厲鬼的強大靈異,哪怕只是輕輕擦出一個傷口,傷口也會無法恢復。
小男孩:?!!
就好像現在……
這村長一家,妥妥的寶藏家庭。
沈健嘴角勾起。
這一切都在說明,鬼城曾經出現過某種重大的變故。
“你那個老祖宗,是鬼王?他現在在哪裡?”
沈健友好問候。
這些都是他的。
正準備給沈健來一記狠的時候。
這樣的舉動讓衆人感到很暖心。
怎麼看怎麼滲人。
位置由小到大。
慘叫聲中。
手臂更是裂了一大塊。
小男孩立在原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隱隱之間,他們甚至有種掏出心臟,填補小男孩傷口的衝動。
小男孩腦袋當即一空。
掏?
這個用詞,似乎應該由我來說吧。
小男孩:!!!
愈發主動起來。
他小小的腦袋閃過一絲呆滯。
這夥要是能在鬼城七進七出,他反倒會懷疑此鬼城並彼鬼城。
手背上六顆無限……鬼眼同時亮起。
哪怕是古教官,這時候也沒有再提出意見。
“你別太過分了,這裡是我家,我爺爺還在家,吵醒他,你會死得很慘的。”
“呵呵,我費盡心思的僞裝身份,竟然被你破壞了。”
“現在,迎接你的死亡吧。”
沈健滿意的點點頭。
下一刻。
還說自己也是鬼。
“我是真不知道。”聾啞鬼捂臉,生怕沈健再落棍下去,快速道:“老祖宗當年在鬼城馳騁,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鬼城似乎出現了某種變故,導致了部分厲鬼殺出鬼城,老祖宗也是其一,他將我放在了蘇家村附近,並讓我在時機成熟之後,將村子獻祭給河神。”
“當然,我七進七出,殺穿了一條街道,這些痕跡就是我廝殺時留下的。”
被勾起了興趣。
沈健若有所思。
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小娃,啊不,兄弟,你聽我說……”
“小朋友,你有肺嗎?我的肺不見了。”
沈健露出古怪的眼神。
這就是你說的保持原樣?
沈健矢口否認。
彷彿在說:你猜的沒錯,我確實聾了。
真把他當瞎子了?
他呆了一下。
貢臺前的硃紅棺材,被修剪整齊。
表情變得陰森可怕起來。
燭火照射下,老人的樣子很恐怖。
幽幽的聲音在院子裡迴盪。
你踏馬才聾了。
聾啞鬼還在吹噓,沈健的眼神已經變得凌厲。
獻祭這麼多成年人,老人準備幹什麼?
不過沒關係。
“這把鬼刀,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說河神若出現不聽話的情況,就可以選擇性的肢解她。”
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一刀被自己砍掉腦袋;有保命道具,勉強活下去,那自己再拼着來一刀;使用保命道具,然後跪地求饒,求自己收他做鬼僕。
他的宗旨是自己打頭陣,替他們淌過所有危險。
全程沒有任何遲疑。
沈健又小聲道:“死聾子,你真的看不到,聽不到嗎?”
那就是絕對不能失了主導權。
他震怒。
臉色徹底懵了。
很想說,這個小男孩發出這麼淒厲的慘叫聲,若老宅還有其他厲鬼,早應該衝出來襲擊,現在沒有動靜,只有一個可能。
而是來到了落地窗前,哭喪棒狠狠一敲。
他邊敲着屋門,邊開口道:
尤其是新人跟老人混雜的隊伍,更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但沈健不一樣。
更興奮了。
沈健確實是驚悚遊戲的一股清流,是人類之光。
沈健若有所思。
對沈健這反客爲主的行爲相當懵逼。
便在這時。
“啊啊啊。”
這是一個“高尚”的人。
……
“他爲什麼這麼熟練?”
雖保留這頂尖紅衣級的陰氣,但因爲一些變故,靈異已經無法動用,唯有這把鬼刀,才能徹底殺死這個人類。
然而……
他們悟出來一個道理。
手中的砍刀已經緊握。
他腳步一滯。
不然他躲在門後,只需等這個人進來,就能使用鬼器一刀肢解了他。
說完。
沈健直接走了過去,搬起一口棺材就走。
他蒼老如褶皺般的嘴角扯動一下。
“我們也是聽到動靜才趕過來查看情況的,那個破壞你家的黑衣人已經往那邊跑了,可惜了,你剛剛要是追上去,可能還能追上。”
聾啞鬼:……
他強行終止了上一個話題,沉聲道:“前面的香是我的貢品,棺材是我的牀,這裡就是我的家,你們衝入我家搞破壞?”
方圓的話沒有錯。
依次排序。
這分明是人類纔會露出的可憐表情。
就連古教官也不例外。
聽得外面的一衆玩家心驚膽顫。
沈健精光閃爍。
沈健大步衝來。
鮮血淋漓的壽服下,血洞不斷滲透出屍水。
不過當注意到沈健臉上那股認真,甚至還帶着幾分興奮的神色時,他們又有些沉默住了。
你纔是瞎的吧,我當時都搖頭了,你看不見?
思索間。
然而當他問起對方是否擁有獨自壓制紅衣級厲鬼的能力時,那位城市負責人卻告訴他,除非繼承到一身鬼王級別的靈異,否則再強的四星玩家,也只能做到抗衡,而無法壓制,更別說關押乃至徹底讓厲鬼死機。
一刀砍下。
“好吧,我承認,我是老祖宗七進七出時,被夾在胳肢窩下的那個。”
“你小朋友你就看錯了,我不久前纔將心臟換了下來,遇到我的人都說我沒良心,而且沒心沒肺,說起來,你只是缺了一顆心,我不僅缺了心,還缺少了肺。”
實力又強,又身先士卒。
沈健惡狠狠踢了他一腳。
拿着鬼刀,就朝外面走去。
鬼叔母的情報是錯的。
對方不是想找她老公的麻煩,而是找整個村子的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