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此時的心情或許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原本應該呆在其他城市,在家裡好生生的母親,突然出現在面前,而且還是以渾身是傷,以靈異的方式……
封不平幾人都沒有打擾。
靈異也分好壞,雖然這個好壞和名義上的好壞完全不同,只是執念的一種形式。
但是毫無疑問,這一次的靈異,執念的確不包含威脅。
這種情況封不平夢境記憶中也有。
所謂執念,其實可以分爲三個種類。
其一,偏負面執念,包括仇恨,怨念等各種特殊的負面情緒形成的執念。
其二,偏正面執念,和第一條完全相反,但形成的靈異,卻並不一定是完全沒有威脅的存在,例如在村子裡封不平遭遇的靈異,因爲放不下家人,結果卻形成了執念靈異,這種情況本身其實並不算壞事,然而結果卻恰恰相反,而這種情況還有很多類似的,本身執念的形成就和執念的強弱掛鉤,一旦超過了一個程度,那麼哪怕是正執念,也會形成威脅性極高的靈異。
最後則是一些特殊的執念,這種執念大多都是因爲偶然的情緒,或者一些小的執念形成,例如一個人在死亡之前突然想起家裡門沒鎖,然後恰好形成了執念,那麼這種執念,本身是不存在太大的威脅的,只要執念完成,自然也就消散了。
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青年母親的執念是什麼,但是從各方面來看,這一次的靈異都不是危險的靈異,或許按照威脅等級,因爲鬼蜮的原因,這一次的靈異可以劃分爲C級,但是其本身的威脅程度,卻是最低的。
當然了,並不能說這種情況就可以放任不管了。
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存在鬼蜮的,而鬼蜮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那麼,這一次的靈異,執念到底是什麼?
在青年抱着‘母親’痛哭的同時。
封不平卻在思考。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靈異的執念肯定和青年有關,因爲它到這兒,本身就是爲了青年。
可是問題是,從頭到尾,靈異到來後,卻一直都沒有完成它的執念。
也就是說,光是見到,明顯不是其執念的根本。
“有什麼話要對青年說?還是說其他的方面?”
這就麻煩了。
靈異本身就沒有智慧,只有執念,一切行動都是爲了完成自己的執念,可以說是一種完全偏執的存在,它們不會說話,某些需要正常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會,也就是說,很多情況下,一些哪怕是最小的執念,它們也無法以自己的能力完成。
夢境記憶中的世界,就有一個特殊的職業,化靈會,就是專門爲了解決這種情況而存在。
而記憶中,哪怕是化靈會,都不是說能夠輕易處理這種靈異事件的,只能根據情況而定,解決少部分的這種靈異。
而這個世界可沒有這種存在,只有捕靈人。
其實這種情況,也可以歸類爲無解,只是相對危險巨大的無解級靈異而言,它們幾乎沒有危害。
不過不管如何,在明白了靈異的特性後,封不平已經平靜下來了,也已經知道該怎麼做。
看了看還在哀哭的青年,嘆息一聲,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失蹤了,對於父母的記憶很少,但是卻也能理解此時青年的痛苦,但是這種情況,並不允許再這麼下去。
畢竟靈異終究是靈異,哪怕靈異沒有傷害青年的意思,可其自然散發的陰氣,還有鬼蜮帶來的影響,卻是非常致命的。
不過封不平自己也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勸說是根本沒有作用的。
設身處地想象一下,哪怕是他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也絕對是聽不進其他話語的。
看來只能強硬一些了……
好吧,其實他現在也並不需要做什麼。
房間中那個中年在幫忙點着香,只要不斷絕,他的目的也已經可以達到了。
只要將靈異的能力削弱下來,鬼蜮自然無法維持,到時候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也是因此,封不平沒有做其他的動作。
走廊中,一行人安靜的看着這一幕。
隨着時間推移,衆人已經稍稍冷靜了下來,封不平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又印了一份‘符紙’一一分給衆人,包括青年也被封不平貼了幾張。
“大哥,這到底什麼情況?”
小夫妻兩接過‘符紙’,男子連忙感謝的接過來,好奇的問。
“不用擔心,這一次我們遇到的靈異並不會害人,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們暫時還是沒有危險的。”
話雖如此說,但是衆人還是膽戰心驚。
對於他們來說,靈異本身就足夠恐怖了,更何況此時他們就和靈異呆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是縮在牆角邊緣,絲毫不敢放鬆。
“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中年接過‘符紙’道謝,現在他們都明白過來了,前面他們能夠恢復過來,多半是封不平的功勞,這可是實打實的救命之恩了。同時道,“小兄弟,你應該是捕靈人吧?”
“哦?”封不平有些驚訝,“你知道捕靈人?”
“果然。”中年嘆了口氣,“這一次我們運氣還真好,還好有小兄弟你在,要不然……”
“是這樣的,我不是本地的人,只是過來談生意的,之所以知道捕靈人,也是有原因的,因爲我家有個小子前段時間也遇到了這種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本來我是準備儘快回去一趟的,結果……”
“哎……”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方餘,小兄弟叫我老方或者老餘都行。”
“你好,封不平。”封不平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聽見兩人的相互介紹,其他人也自我介紹了一下。
小夫妻的確是一對夫妻,剛剛結婚,本來是來沿海城市度假的,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情,女的叫張小梅,男的叫劉雨。
“本來我們定的是另一家酒店的,結果因爲某些原因,並沒有住進去,所以來了這邊,老婆也覺得這酒店不錯,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大海,所以也就住下來了……”
小兩口很倒黴,封不平可是知道的,之所以會如此,多半是因爲8號檔案的原因。
……
“你好,捕靈人協會分會分會長,陳輝。”
酒店門口。
當一輛車停下,從其中走出一男一女兩人的時候,陳輝就知道,應該是他要等的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陳會長你好,我是壇市分會,B級捕靈人鄧牧。這一位是我的同伴,同爲B級捕靈人的辛曼。”
相互通報後,立刻進入正題。
“情況如何?”鄧牧一臉肅穆的問。
“鬼蜮還在,但鬼蜮中的情況還沒有了解過。”陳輝道,“這起事件具體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正在處理的一起靈異事件,代號‘瘟疫’,涉及的靈異前身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三個月前,這個大學生和幾個同學一起去登山,意外出事,三個月後,這個大學生再次出現,經過協會判定,列爲B級靈異事件,派遣了經驗豐富的捕靈人前去處理,但結果並不理想,‘瘟疫’的陰氣和場域自帶劇毒,普通的人根本無法靠近,就連捕靈人也很難處理,最後找到了我們,希望藉助執念化將事件終結。”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光是聽了這些,陳輝大概就已經知道事件的經過了,可以達到執念化的B級捕靈人都出動了,照理說應該已經可以解決了纔對,肯定是其他地方出了問題。
“如果只是解決靈異,我們兩人倒是可以做到,關鍵是,寄宿體沒找到。”鄧牧苦笑。
“寄宿體找不到?無解的存在?”可是不對啊,陳輝無法理解。
要知道,‘瘟疫’事件的靈異,本身並不是國外的,也不是古代人,而是最近死亡的人,這種人,照理說寄宿體很容易找到纔對。
“不算是無解吧。”鄧牧微微搖頭,“我們懷疑寄宿體可能和當時一同去登山的其他幾個青年有關。”
原來如此。
“你的意思是說,‘瘟疫’事件的線索,很可能和酒店裡的那一位青年有關?其他的幾個青年呢?”陳輝問詢。
“其他的幾個……在我們發現之前,就已經死了,我們趕到的時候,靈異事件正在針對於酒店中的那個青年的家人出手,似乎是在找青年,我們只能勉強壓制住靈異。”捕靈人畢竟不是封不平這種存在,他們沒有有效的鎮壓高等級靈異的手段,所以想要鎮壓靈異是非常困難的。
這一點陳輝當然也知道:“我明白了。”
“還能持續多久?”
鄧牧想了想:“最多兩個小時。按照靈異的規則,它很可能會根據冥冥中的牽引,趕來滄海,‘瘟疫’的存在非常危險,雖然不具備鬼蜮,但場域籠罩的範圍很大,一旦進入滄海,很可能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
“兩個小時?”陳輝的情緒也是止不住的沉重起來。
“我知道了,那麼,行動吧!”
……
“差不多了。”
感受着周圍的陰氣程度,鬼蜮已經非常脆弱,靈異本身更是已經有了一絲虛幻。
這個過程,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方餘和劉雨小兩口早就回到了房間,和另一箇中年一同看着香爐。
走廊中只剩下青年和封不平兩人,還有靈異。
幾步來到青年和靈異身邊,瞥了一眼已經因爲打擊而恍惚的青年,目光落在靈異身上,咬破了手指:“以血爲引,追本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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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實力提升的原因,如今封不平算是第二階段的封靈師,雖然只是初期,但是在這個階段,體內靈氣更爲濃郁和凝實的情況下,已經可以使用一些有用的法術。
比如這一次封不平要使用的一種法術。
這個法術名爲‘引路’,又叫‘血引術’。
藉助任何可以獲得的事物,追本溯源,可以觀察到和事物本身有一定聯繫的一些事情。
不過這個法術也不是什麼都可以做到的,限制也很大。
首先是受到了修爲的限制,暫且來說,封不平使用這個能力,最多隻能看見和事物有關的最近一天內的畫面。
其次,這種能力,不能對活人使用,對非活人的靈異,也需要將靈異的‘精神’削弱到一定程度才行。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還算實用的能力,特別是對於現在的封不平而言,如果一早他就有這個能力,也就不用冒險使用禁忌能力了。
甚至於沒有讓青年察覺。
封不平的能力已經啓動。
以肉-眼無法看見的靈陣一下子印在靈異身上,霎時間,一幅幅畫面自封不平眼中呈現。
唰!
陡然之間,畫面定格。
一個婦女正在驅車趕路,車速很快,女子很焦急,時不時看一眼時間,不斷打電話,但是對方電話似乎關機了,根本打不通。
緊接着,在女子慌亂之中,發生了車禍,一切毫無預兆,女子幾乎當場死亡。
譁!~
封不平臉色有些蒼白。
畫面已經全然消失。
“車禍,手機,還有,一枚鑰匙?”
封不平若有所思。
“女子很急切,不斷看手機時間,就像是有什麼在追趕着她。”
“青年在睡覺的時候似乎是關閉手機的,所以女子打不通青年的電話。”
“在這段時間內,女子數次看了那枚鑰匙,似乎非常重要……”
線索並不多。
但也不算少了。
首先一點,女子肯定是來找青年的無疑。
其次,鑰匙!
鑰匙是關鍵!
就在封不平得到線索的同時,突然之間,走廊中傳來響動,封不平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