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人!”
在看到看滿地人頭的瞬間,江城守一下子蹦起來,一下子抱住步殺,全身抖成一個了。
“江城守請自重!”
步殺冷冷的拋出一句話,十分嫌棄的將江城守從自己身上摘下來。
暮雲兮坐在馬車裡看着步殺這一臉想要殺人的模樣,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隨即便看到江城守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之後便是扯着嗓子的一聲哭嚎!
“啊!姐夫!姐夫救救我,我晚上被人綁架了!”
說着話,江城守便朝辰王撲了過來去。
剛纔看到江城守往步殺身上撲過去的時候,辰王就回了神,此刻就看到江城守朝着自己衝過來,他同樣嫌棄的皺了皺眉頭。
雖然看這個反應是江城守沒錯,可是在他靠近的瞬間,辰王手中常見面突然頂住了江城守的胸膛。
“你究竟是誰!”辰王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冷肅。
辰王手裡的劍並沒有出鞘,不過江城守剛纔衝過來的力量不小,直接抵在劍鞘上,戳的他擰着一張臉,猛地咳嗽兩聲。
“姐,姐夫,是我啊!我是江林!”
江城守一臉委屈的看着辰王,那眼眶泛紅的模樣,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辰王眼神凌厲的瞪着江城守,目光從他身上逐漸轉移到地上的人頭,滿面質疑。
眼瞧着他眼神不對,江城守也跟着往下看,只一眼,就見他渾身一顫,突然間坐在了地上。
“我,我死了!我死了!”
江城守的聲音帶着哭腔,一邊喊叫一邊往後挪,那滿臉驚恐的表情好像靈魂出竅一般。
這話傳出來,暮雲兮,臉上的肌肉跟着顫了顫,這怕是個傻子吧?
自己死了?那現在他這是詐屍?
“你究竟是誰!”
不等辰王開口,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修捷愷終於上前一步,伸手拎着江城守的後衣領子,滿臉陰冷。
江城守被修捷愷這個眼神嚇得一顫,聲音也開始哆嗦起來。
“我,我是江林,我是江林!姐夫,救救我!”江林轉向辰王,眼淚都落下來了。
“你是江林,那他是誰?”
修捷愷抓着江城守的手更加用力,直接用他的衣領子做繩,眼看着就勒得江城守翻起了白眼。
看足了戲,步殺轉臉看向修捷廷,見他點頭,擡腳上前一步到那江城守的人頭跟前。
“他是誰,恐怕只有安排他過來的人才知道吧!”
說着話,步殺在人頭跟前蹲下身來,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藥瓶子,傾斜瓶口,細密的粉末便落在那人頭的臉上。
滋滋滋……
好像什麼東西烤熟的聲音傳來,衆人眼睜睜看着那人頭的臉開始變形,不,應該是臉上的皮好像皮球一樣撐了起來!
“天吶!快看那張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還有一張臉!”
衆人驚歎之中,眼看着本來還是江城守的一張臉膨大張開,然後就聽噗的一聲,那張臉破碎,露出裡面一個陌生的面孔。
“這是怎麼回事!”
辰王瞪大眼睛,目光在那臉皮和江城守身上流連,此刻着實震驚不小。
江城守也一臉蒙圈,看着本來是自己的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才反應過來,並不是自己死了!
長舒一口氣,江城守看向辰王,一咧嘴真的哭了起來:“姐夫,有人要害我啊!你快救救我!”
辰王此刻都有點後悔過來,這麼個丟人的玩意兒,乾脆死了算了!
“如今看來,不知是有人專門針對辰王殿下,還是想趁着我們王爺回來故意給辰王殿下製造點誤會!可真是有心了。”
步殺嘲諷的聲音灌進衆人耳中,話音落地的瞬間,他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朝旁邊修捷愷看過去。
辰王不是傻子,看着地上的人頭在聽着步殺的話,此刻也明白了幾分,冷眼朝江城守瞪過去。
“來人,驗!”辰王冷厲的聲音從脣瓣之間漫出。
聲音落地,跟在辰王旁邊的兩個人快步上前,一個人抓住江城守的胳膊,另一個人伸手朝他的臉擰過去。
“啊——疼啊——”
殺豬一般的嚎叫聲音在城門口響起,江城守哭的淚流滿面。
那兩人在江城守臉上檢查一會兒,起身回到辰王身邊。
“王爺,真的!”一人冷聲回覆。
“你還不滾過來!”
辰王冷厲的聲音朝江城守瞪眼,此刻也想明白了這其中關聯,握着長劍的手關節微微泛白。
江城守被嚇得渾身一顫,來不及多想,也不管地上的人頭,連滾帶爬的回到辰王身邊。
他本來想抓住辰王的衣服,可是被辰王眼睛一瞪,嚇得不敢動了,只哆哆嗦嗦的站在邊上。
修捷愷眼底閃過一道寒光,雙手在袖下攥成拳頭,咬着牙將涌上來的怒意壓下去,轉臉看向修捷廷的馬車,看似鬆一口氣般。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幸虧六弟在路上救下了江城守,否則我皇都就要出亂子了。”
修捷愷臉上帶着笑,可是就在衆人看不見的瞬間,眼底多了一絲殺意,繼續說:“不過,六弟此刻應該留那冒牌貨一條命審訊纔是,如今死無對證,便無從查起了。”
說着話,修捷愷眼神餘光再次朝辰王看過去,脣畔勾起一抹冷笑。
無從查起,那便是沒有指向,也可以認爲是修捷廷自導自演,畢竟,他怎麼就那麼湊巧在半路上救下了江城守呢?
修捷廷在馬車內側了側身子,依舊那般冷漠淡然的語氣。
“他不過是一顆棋子,棋子的死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緊閉城門將本王拒之門外的後果,剛纔二皇兄也說了,江城守是三皇兄的人,他的態度也就是三皇兄的態度,這樣想來,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他這樣做其實是三皇兄的授意?”
“胡說!”
辰王臉色一沉,橙黃色的長袖在陽光下甩出一抹弧度。
修捷廷脣畔勾起一抹弧度,繼續說:“三皇兄自然不會這樣做,所以說,這是有人刻意爲之,一來,離間本王跟三皇兄之間的感情,二來,城守出事,必定牽連到三皇兄,所以,在出事之前還是防止他動手比較好。”
說着話,他轉側目朝辰王邪魅一笑。
辰王臉色深沉,眼神在修捷廷和修捷愷之間流轉,最終轉向江城守,怒喝一聲。
“混賬東西!你是怎麼守的城!”
說話之間,辰王轉身一個耳光甩在了江城守的臉上。
剛纔修捷廷的幾句話,辰王就明白了其中緣故,這是修捷愷利用江城守給他們兩個使絆子呢。
江城守關城門,要門如剛纔一般,修捷廷殺了人,不光皇上會對他越發厭惡,就連辰王也會視他如仇敵。
不光如此,江城守剛纔也在衆人面前說了,是因爲晚上跟辰王喝酒誤了時辰,這鍋順帶着就扣在了辰王的身上。
這可謂是一石二鳥的妙計!
而且,即便是有人冒充,江城守都是跑不了的,如今修捷廷直接將冒牌貨殺了,修捷愷想以此說事兒也不成了。
這樣一來,算是相互制衡,辰王不會跟皇上提及修捷廷城門殺人的事情,而修捷廷自然也不會說江城守出事,算是各自得利了。
兩人心照不宣,旁邊修捷愷卻陰着一張臉,怒意騰盛。
他不會想到派出去殺江城守的人竟然沒有成功,更沒有想到修捷廷連冒牌貨都認出來了。
一時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不知道這圓滿的計劃中究竟是哪一環出了錯,可是如今的形式對他很不利。
修捷愷不明白,馬車裡的暮雲兮也沒有明白,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行動的,他們什麼時候從亂葬崗救下了江城守?
而且,看這情況,修捷廷明明已經是早有準備什麼都知道的樣子,難不成,這皇都也有他的親信?
暮雲兮一臉疑惑的看向修捷廷,此刻卻感覺他抓在自己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
此刻修捷愷強行將滿腔的怒意壓下去,勾起脣角扯出一抹算是笑的表情。
“如今看來還真是虛驚一場,如今父皇派我來迎接六弟,這件事情本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三弟和六弟一個公道,時辰不早了,父皇還在等,我們就不要耽擱了。”
說着話,修捷廷伸手朝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修捷廷挑起眼皮,幽冷的眸子在那城門上看去。
硃紅色的兩扇大門,上面規矩排列着黃銅做成的釘帽,陽光之下光芒奕奕閃爍,城門厚重,開啓的瞬間發出沉悶的聲音,帶着歷經滄桑的年代感。
十幾年前,他就是被人從這裡趕出去的,如今,他又回來了!
眼神之間的寒涼散開,修捷廷臉上比往常更多了幾分肅殺氣息,就在此刻,他手心一暖,低頭看到暮雲兮的手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很小,握着他的手掌時,只能蓋住多半個手掌,只是這樣交疊着,手心那一點暖意卻更加真實。
他收斂心神,側目看向辰王:“三皇兄,我們之後再敘!”
辰王冷肅的目光看向馬車裡,眼神有些涼:“本王會在洞庭閣備下酒席當做給六弟賠罪!”
修捷廷微微點頭,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似乎都明白了其中意思。
馬車晃動,衆人終於進城了。
步殺留在後面,經過辰王身邊的時候,將一枚閃着寒光的鏢遞給他。
“我們救下江城守的時候,還發現了這個!”
說完,步殺一個翻身上馬,臉上神情多了幾分平常沒有的冷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