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青枝過來悄悄地在安寧的耳邊說了一句,安寧鳳眸微微一挑,隨後笑道:“外祖母,容歌,我這會兒想去行個方便,所以你們先聊着,我很快去去就回。”
“去吧,孩子。”太后娘娘慈祥地拍了拍安寧的手背,示意她有事就去辦吧,這裡的事情就由她來處理便是了。
安寧呢,一得到太后娘娘的容許,便帶着青枝以極快的速度前往更衣房。路上,安寧問着青枝。
“不是讓你提醒徐丹彤了嗎這次牡丹盛會讓她不要單獨行動,一定要跟着衆人一起行事,她怎麼又一個人跑去更衣房了呢”她以爲徐丹彤只要不蠢,就該明白,以她現在的處境那是不能單獨呆在一個地方的。
可是沒想到,她還是這般做了,想來,應該是中間出了什麼事情了,所以,安寧纔會問一問青枝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青枝呢,聽得安寧問起,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安寧。
“小姐,比賽結束的時候,徐丹彤跟幾個小姐原先好好地坐在涼亭那邊聊天來着的,可是後來有一個陌生的丫鬟來送茶點,塞了一張紙條給徐丹彤,當時,那徐丹彤一接到紙條整個人就不對了,隨後硬是不聽屬下勸告,獨自一個人去了更衣房那邊了。”
安寧一聽這個就知道徐丹彤上當受騙了。“快走,青枝,希望我們還來得及阻止。”希望對方還沒有出手,若是真的出手的話,那麼安寧就只能狠心選擇另外一條路了,那就是放棄徐丹彤,公佈徐丹彤的身世,保護她的舅舅徐茂卿,保護她的外祖家。
當然,不到緊要關頭,安寧還是不想選擇這條路走,畢竟,她得顧及二舅舅徐茂卿跟徐丹彤的父女之情。
想到這兒,她箭步如飛地趕到更衣房。
而當她跟青枝急急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更衣房裡有二個丫鬟撲向徐丹彤,邊上還站着一位裝扮得極爲妖嬈的貴婦人,正得意地笑着:“彤丫頭,你就不要再掙扎了,乖乖地聽孃的話,只要聽孃的話,娘可以保證讓你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可若你還是這般冥頑不靈,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那麼就不要怪娘對你冷血無情了。來人,趕緊給她灌下女人湯。”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薛二孃,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徐丹彤恨死了眼前這個親生母親,她恨不得她從來沒有出生過,如果她從未出現過的話,那麼父親,父親就不用被母親威脅了,那麼她也不用害怕父親因爲她而將遭受世人的嘲笑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在徐丹彤的耳旁。
“放肆薛二孃也是你這個孽女可以叫的嗎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哪怕你怎麼討厭我,怎麼恨我,你都得承認,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你的身上有我的血,哪怕你覺得是骯髒的,那你也得認下,這就是你的命,徐丹彤,你最好給老孃認命。”
“認命”徐丹彤冷笑地喃喃了一句,轉而瘋狂地開始大笑起來。“確實,我該認命,從我一出生,我徐丹彤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的,我本就是一個孽種,一個母親跟旁人私通生出來的孽種,就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活在世上的,不該的。偏偏我,卻有那樣一個父親,我活着,本就是捨不得父親,才一直自欺欺人地活着。原本我以爲這樣,我就可以忘記那些不堪的過往。可是,你回來了,你的回來殘酷地揭穿了這一切,你的回來也讓我明白了,我是一個孽種,一個徹徹底底的孽種”安寧呢,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徐丹彤已經知道了徐茂卿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薛二孃萬萬沒想到徐丹彤竟然已經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這個時候的她難免有些慌了。
“你,你,你這個丫頭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什麼你就是徐茂卿的親生女兒,你是徐家的女兒,你給我記住了。”
“不要再騙我了,薛二孃,我從七歲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親生父親不是薛茂卿,而是你隨意在路上找的一個陌生公子私通之後所生下來的孽種。是孽種,你明白嗎事到如今,你還敢在我身上動主意,想着以我徐家的身份來算計徐家,你以爲你這個計謀會得逞嗎我告訴你,你那是白日做夢,你休想,一輩子都休想像你這樣的人,本就不配父親大人那樣品節高尚的一個人,不配,不配”薛丹彤可謂是爆發了。
啪啪啪
又是連着幾個耳光,薛二孃打得手都紅腫了,她吼道:“住口,閉嘴你是徐茂卿的親生女兒,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一直是,你這個逆女,你瘋了嗎胡說八道什麼。”
“呵呵呵呵”薛二孃擡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血絲,她冷笑地看着薛二孃。
“你笑什麼,你這般看着我幹什麼”
“我笑你實在太可笑,笑你實在比我還會自欺欺人。還有,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意你打罵的徐丹彤了。以前的我太傻,還期望着你能回心轉意,能夠改邪歸正,是我太過天真了。如今的我,已經對你完全失望透頂了,不,可以說是絕望了,你,薛二孃,從今天開始,我徐丹彤再也不會承認你是我母親,我徐丹彤,就承認一個父親,那就是徐茂卿。不過,我不會害父親的,永遠也不會,而你,休想利用我傷害父親。父親,下輩子若是有緣的話,就讓丹彤投胎做你的女兒吧,父親,永別了”說着,徐丹彤一狠心,開始牙齒咬向她的舌。
“快,別讓這個死丫頭尋死了,阻止她,阻止她”這個該死的丫頭,薛二孃沒想到這個女兒這般烈,竟然以死來護着徐茂卿。
想着她就越發恨那個男人了,那個男人,永遠都不屑她,眼神裡從來都是冷漠,疏離,從來都沒有碰過她,甚至連個溫柔的眼神都沒有,可他卻會對這個死丫頭笑,會摸着死丫頭的頭,會溫柔地給這個死丫頭梳頭洗臉,甚至還手把手地教會她讀書認字。
所以,她恨,恨徐茂卿,也恨這個女兒。
而徐丹彤呢,終究還是沒能死成,安寧身側的青枝已經出手了,在徐丹彤要咬舌自盡的瞬間,青枝已經飛身到徐丹彤身側,阻止了她的尋死。
“你們是誰還不趕緊給老孃滾出去,老孃是在跟自己的女兒處理家務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當然了,剛纔還得謝謝你們救了這個死丫頭一命,這是賞給你們的銀子,拿好了,你們就給老孃趕緊走人。”薛二孃大概久不在京城,都忘記了現在的京城已經跟過去不同了。
二十年前,他們薛家在京城只要說一聲,哪怕是皇子公主都會禮讓三分,可是二十年後,隨着各方勢力的崛起,薛家已經今非昔比,無法一手遮天了,所以現在薛家人也不敢在京城像過去那般囂張了。
可是顯然,這個薛二孃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個沒搞清楚狀況就可以隨意對人吼叫的薛二孃,在安寧看來,比薛氏更不如。
“放肆薛二孃,你不過是個區區四品夫人,竟敢以下犯上,對本世子妃這般無禮,想來先前薛琉璃的三十大板懲罰還不夠,薛二孃你是不是也想嘗一嘗杖責的滋味”安寧鳳眸一挑,冷厲的寒光直直地逼向薛二孃。
而薛二孃呢,這才正眼瞧了安寧,當她看到安寧那張跟徐錦漩幾乎如出一撤的容貌,她還真是吃驚不小。
“沒想到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如今到了鎮南王府的世子妃,倒是一下子翅膀變硬了啊。你以爲你是世子妃,我薛二孃就會怕了你笑話,我薛二孃橫行京城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你這個小丫頭呢。識趣的,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立即給我走人。”薛二孃擡手一指,指向房門那裡。
而安寧呢,冷冷一笑道:“薛二孃,看來你是真的太久沒在京城了,如今的你,還能這般囂張,恐怕還不知道大禍臨頭,死期到了吧。”
“你,你說什麼呢該死的臭丫頭你纔是死期到了呢”薛二孃以爲安寧跟過去的徐錦漩沒什麼二樣,她想要欺負,那還不是信手捏來的事情,因而她一點沒有猶豫地便擡起了手,想着教訓安寧。
可是不等她揮手,青枝已然扣住了薛二孃的手腕。
“死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對我,不要命了,快鬆開我的手,你都捏疼我了,快點鬆開還有你們二個,都死了,你們的主子被人這麼欺負,你們還不來幫忙,回去之後是不是想着等我來收拾你們呢。”薛二孃叫囂着。
先前那二個壓着徐丹彤的丫鬟一聽到薛二孃這話,趕緊撲向安寧,誰知道她們連安寧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就被青枝一腳一個踹飛了出去。
倒下去的時候,那二個丫鬟根本連起身的可能都沒有,直接重傷。
“你,你,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安寧,我可告訴你,我可是薛二孃,你不能對我動手的,你可知道對我出手的後果是什麼嗎”眼見得安寧身邊的青枝將她的二個丫鬟一腳一個就踹得殘廢了,薛二孃自然驚怕地連連後退着了。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