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然很強,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接近A級巔峰,只是差一線。
而天生剋制災難者的屬性,讓他在與災難者對攻之時,遠遠要比其他人輕鬆。
他的打鬥姿勢也比較奇特,右手持刀,不停地在與災難者的右手交戰。
但同時他的左手仍然舉着那柄刀鞘,刀鞘會完全吸引災難者尚存的左眼,將其內散發的血紅目光盡數吸收。
而樑然執着於和災難者的右手交戰,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右手所代表的是鋼鐵都市的力量。
對於樑然來說,他對於這種攻擊再熟悉不過。
先前他在鋼鐵都市之中,就憑藉手中的這把黑色長刀斬殺了不知道多少個同種類的怪物。
他的作戰心得只有一個,那就是鋼鐵對戰鋼鐵。
以黑色長刀的鋒刃,再加上他獨具吞噬之力的精神力,強行與之對攻。
於是,在右邊的戰場,樑然可以說極爲矚目,因爲他每一次揮刀,每一個閃身都會激起大量的火星和光芒。
一陣陣堪比打鐵之聲的脆響,迴盪在被封鎖的黑罩世界之中。
而另一邊,第二個加入戰場的是白狼。
他手中一把堪比活人大小的砍柴刀,尚未臨近就散發着強有力的光芒,很明顯這也是一把附魔的兵刃。
白狼無疑是一個硬戰的好手,因爲他的能力就是外戰加持。
還未逼近災難者,他的身軀就出現了爆棚的跡象,身上的肌肉撐破了衣料。
仔細看去,他那些膨脹起來的肌肉上還長着一些連成片的白色毛髮。
整個人渾像一個真正的白狼戰士,尤其是操刀狂奔的模樣,更讓人心血澎湃。
“吼!”
一聲血脈膨脹的吼聲,白狼猶如黑夜中的獨狼一樣,整個人在臨近幾步之時,從地上一躍而起。
高高的柴刀被他舉過了頭頂,同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偌大的手掌,分明的五指抵擋着他的蓄力一擊。
白狼這一擊可謂是拼盡了全力,勢要將這隻左手全部斬下。
但當柴刀與手掌觸碰到一起之時,他就立馬感覺出了不對勁。
那劈砍的觸感,讓他有一種一刀砍到了棉花上的感覺,緊接着在他的目光中災難者的左手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迅速融化。
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灘蠟黃色的泥水,撒在地面上還在涌動。
白狼頓時意識到不妙,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攤泥到底是什麼。
因爲這就是他和姜敏走過的那一處異度空間,那裡是一個蠟像館。
蠟像館內擁有無盡的蠟人像,同時他們執法者進入之後也接連發現自己手下的成員,在無聲無息之間就被蠟像化!
死亡,將會無聲無息!
而那一次白狼幾乎毫無應對之力,因爲這很明顯屬於精神力的對戰,絕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
那攤黃泥,在地上快速成型,一個土黃色的世界在他的眼前重新迴歸。
白狼當即意識到了不妙,他知道這是災難者不想同時應對所有人,於是主動放棄左手,來重新釋放了僞精神領域。
白狼倒也乾脆,直接調頭就跑,絲毫沒有猶豫。
而這一邊蠟像館的世界已經逐漸形成,白狼無論如何都無法跑出去,但緊急之下他看到了距離他不遠正要參戰的齊桓。
“姓齊的,拉我一把!”
齊桓抽刀而上,正想要幫樑然把災難者的右手解決掉,對於白狼的呼喊連理都沒理。
但緊接着,他忽然面前的路出現了扭曲。
這一幕讓他頓時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猛地看向了戰局之外的另一個人,此地唯一的女性。
姜敏正一臉嚴肅地調整着魔方,她動用空間能力,竟然將齊桓引入了蠟像世界之中!
讓齊桓和白狼的位置瞬間調換!
齊桓一臉震驚地看着姜敏,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害他。
而姜敏在齊桓的目光之中,悄悄地說出了一句脣語。
在齊桓面前的世界變成了一片黃色之時,他讀出了那句脣語的意義。
“你有絕對精神力,破解蠟像世界不難,白狼會死,你會活着出來。”
齊桓的心中升起一陣無名之火,即便是姜敏給了他足夠的理由,給了他足夠的進入該世界的藉口!
但她救白狼,而將他送入危機之中的做法,卻讓他根本無法釋懷。
“老師……姜姐姐她……”
“你還爲她說話,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齊桓攥着斬櫻刀,心中一萬個不滿,根本不給芳芳說話的機會。
“好吧,那你看看這個世界的樣子。”
齊桓喘了幾口粗氣,只能將精神集中來應對這個陌生的世界。
最開始他對於這片精神領域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暗、很黃。
這是一個大約三層樓左右的小樓,整體的色調呈現暗黃色,不僅僅是因爲蠟像館的原因,而是這裡的燈光就是那種廉價的白熾燈。
這種幾乎被時代淘汰的燈具,本就老舊發不出多少光亮,而整個一樓卻又只有這麼一個白熾燈。
可想而知,這棟小樓的光線會有多麼黯淡。
順着光線看去,齊桓發現牆上掛着許許多多的油畫,都是各型各色的人像。
而在四周陰暗的角落,他看到了許多“人”。
是一具具人形之物,就立在角落中,影子在牆上拉得老長,根本看不清身形,因爲它們全都蓋着一塊白布。
齊桓冷靜下來之後,將自己所處的環境看了個遍,樓上的情況也大致如此,只是上兩層多了許多上鎖的房間。
這就是一座陳舊的蠟像館,裡面放着無數的蠟像。
“B級巔峰的僞精神領域……”
齊桓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姜敏所說的確實不假,這處僞精神領域的力量對於他來說確實不強。
而姜敏也說過,這個世界主要是精神力攻擊,不是外戰的形式。
以現在的齊桓應對起來也不會很困難。
想到這裡齊桓的心情倒是還得到一些緩解,於是提起刀也沒有多少顧忌就朝着牆角那堆蠟像走去。
想要破解這片僞精神領域,首先要做的就是知道它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殺人,又具有什麼樣的規則。
齊桓仰仗着自己A級中期的實力,決定硬闖一波,抗住第一輪傷害。
所以,他的打算很簡單,心神所致手上斬櫻一揮,一片橫切的刀氣頓時從手中甩了出去。
“嘩啦啦~”
有些硬物被砍斷的聲音傳出,是一些牆角的木架,齊桓定睛一看,與木架一同被腰斬的還有那一排蠟像。
齊桓釋放了自己的精神力,開始觀察那些蠟人像。
他驚奇地發現了一個十分恐怖的事實,這些蠟人像被攔腰斬斷後,他看到了斷裂處竟然是血粼粼的傷口!
“這些都是活人被製成的蠟人像?!”
這個發現可以說差點讓齊桓嗓眼一癢,胃裡翻江倒海,立馬往後撤了幾步,遠離那些蠟人像。
暗色的房間中,齊桓乾嘔了幾聲之後,仍然無法判斷這裡到底用什麼方式殺人。
姜敏拉他進來之前也沒有提前說明,不過齊桓猜測他的等級很高,精神力量雄厚,對抗這片空間應該不難。
一想到時間還很充沛,他也不着急了,直接原地盤膝坐了下來。
空蕩蕩、死寂寂的蠟人館內,齊桓的臉被蠟黃色的燈光照成了一樣的土黃色,顯得有些病態。
只是聽着心臟的跳動和喘息的聲音會讓他的神經過於緊繃,他猶豫了一下將芳芳召喚出來。
芳芳站着,齊桓坐着,視線平行。
“薛婷兒怎麼樣了?”齊桓左右無事,在等待着對方出手之餘,無聊找話。
芳芳梳理了一下頭髮,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情況有所迴轉,但仍然沒有甦醒,得回家後我幫她治療才行。”
齊桓點了點頭:“希望時間來得及,劫匪的線索就只有她有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的話題又沒了,芳芳無聊地在地上走動着,齊桓則是覺得房間內有些發悶。
一些汗珠從他的臉頰上滑落,有些發癢,齊桓伸手去撓了撓,而這一下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將手收了回來,覺得有些粘稠和怪異,藉着幽暗的燈光他發現自己抹下的根本不是汗珠,而是一灘蠟汁!
“芳芳!你快看我皮膚上是不是已經蠟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