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往裡走吧,我覺得裡面有東西在召喚我們。”
血色岩漿的世界裡,齊桓停留在這處斷崖已經許久時間,時間長到芳芳也忍不住催促起來。
前面確實有東西,而且那個東西還在主動呼喚着齊桓。
但齊桓卻無法看到,就連精神力也無法探查到那到底是何物,所以只能徒步走過去。
看着眼前雖是懸掛在高空中,卻異常堅實且粗壯的鐵鏈,齊桓深吸了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初始地的斷崖,距離前進的斷崖有三百米左右的距離,如果是平地自然不是問題。
齊桓動用高速度,只怕一秒鐘就能夠抵達對岸,但現在這裡換成了鐵鏈,他心中就沒了多少底氣。
但嘗試總要嘗試,齊桓一方面令橙橙施展速度之力,一邊朝着對岸衝去。
而在他的腳踩在鐵鏈上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吸附力,彷彿鐵鏈上站着強力膠一樣,步伐會變得異常沉重。
“這是什麼情況?”
齊桓沒有預兆,身體前傾的趨勢越來越嚴重,而雙腿卻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鐵球一樣,十分難挪動。
眼看着就要從鐵鏈上跌落,他趕緊將斬櫻刀夾在肋下,雙手抓住了鐵鏈的一端,整個人掛在了鐵鏈上。
這一下的驚險讓齊桓心臟都急速加快了幾倍,他往下看了一眼洶涌的血色岩漿,長舒了一口氣。
只差一點點。
“壞了,這鐵鏈擁有精神力,在上面只能走、不能跑!”
芳芳也很無奈,並且有些自責,她並沒有提前感應鐵鏈,這才導致齊桓第一步就險些跌足。
齊桓沒有說什麼,只是趕緊動用上肢力量將自己重新爬回了斷崖上,從頭開始。
高空中的風很急,鐵鏈不會被吹動,但齊桓肉體凡胎身軀始終出現晃動的跡象。
齊桓雙臂平伸,右手握着刀,瞄準着腳下一點點順着鐵鏈往前走,每一步都挪動的十分警惕,生怕一個失足萬劫不復。
沒有了橙橙的速度加持,他能夠做的僅僅只有依靠自身的平衡往前走。
不過好在橙橙這邊帶來的身體強度還在,腳掌的力道將鐵鏈抓的很穩,同時芳芳的精神力時刻幫助他保持平衡。
換句話說,就算是齊桓跌落下去,芳芳也可以用精神力將其拉上來。
不過鐵鏈上帶着精神力,誰又能知道深谷中沒有呢?
齊桓心知肚明,既然這片世界設置的鐵鏈在此,就一定有其道理。
極有可能一旦他從鐵鏈上跌落,以芳芳和橙橙相加的A級中期精神力,是絕對無法將其拉回的。
唯一的結果,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齊桓的臉上已經見了汗,滴進了衣襟裡卻無法抓撓,瘙癢感讓他渾身不自在,但卻又只能硬撐。
三百米的鐵鏈,他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堪堪走到了一半。
要不是有橙橙的體力加持,只怕他早就會因體力不支而墜入深谷。
“加把勁老師,很快就要到了。”
前一半的路程,基本是用作試探,有這段經歷之後,齊桓下半程的行動就要快上很多了。
而隨着第二處斷崖逐漸從昏暗中顯露,齊桓驚訝地發現在那斷崖之上,竟然還有另一道身影存在。
那個人,看起來身材偏瘦,蹲在地上看不出個頭來,但頭上卻戴着一個醒目的黃色安全帽,好像是個工人。
齊桓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還能看到其餘活人,但略微一琢磨後也隨之釋然。
神堂會總部發生如此嚴重的災難,只怕這場災難已經在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估計各方勢力,全部都會匯聚一堂,或在明處、或在暗處。
而如此重大的災難,平民是最無辜、也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僞精神領域的爆發與擴展,很可能此時此刻整條街已經淪陷。
那麼被拉進來的無辜居民,出現在此地也就不足爲奇了。
“嗯?還有人?”那個工人模樣的男人聽到了後方有鎖鏈聲響起,驚喜地轉過頭。
齊桓這個時候也終於下了鐵鏈,踩在堅實的斷崖上跺了跺腳,長舒了一口氣。
他仔細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男人,這男人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幾歲,同樣是汗流浹背,顯然是出現在這裡也十分艱難。
不過讓齊桓驚訝的是,一個普通人擁有如此大的膽識,從另一方向的鐵鏈走到這裡來,格外不易。
“你好,你是……”
“我叫海生,旁邊裝修隊的。”名叫海生的男人看起來挺憨厚溫和的,在面對當前的情況也還算鎮定。
海生走過來打量着齊桓的樣子,爽朗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可以啊兄弟,硬生生走過來的?”
齊桓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而他隨後就看到了海生的身上纏繞的繩索,以及安全扣。
這才終於明白,這個男人並非是像他一樣憑藉自身實力硬走過來,而是用了安全繩。
但這同樣說明了海生這個男人膽識過人、心思靈活,最主要的是運氣也很好。
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正在裝修的時候就被拉進了異度空間。
齊桓正要爲海生解釋一下當前的情況,但海生顯然更加熱情,反過來和齊桓說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和你說小兄弟,我們得一直往前走,一直沿着這些鐵鏈走到頭,那裡最後一處斷崖有一個東西,拿到它我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東西?你能看到?”
齊桓一臉狐疑地朝着海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只看到了虛無的紅色。
聽到這話,海生搖了搖頭,“我沒看到。”
但緊接着他篤定地說道:“但我有一種感覺,就在最深處有東西在指引着我們,拿到它我們就可以活着出去。”
齊桓點了點頭,這應該是異度空間對於拉進來之人的誘導。
當然也不排除是生路的可能,只不過齊桓更傾向於這是災難覺醒者精神力的自主感知。
讓人們走向深處。
不過現在擺在齊桓面前的路也只有這麼一條,他去深處並不是找生路的,而是去和那個災難覺醒者掰一掰手腕。
在他來看,想要出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那個傢伙解決掉。
海生看齊桓不置可否的樣子,面色一急:
“小兄弟你別不當回事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親眼看着同一個裝修隊的朋友掉下去被生吞了!”
“朋友?和你一起進來的還有別人?”這倒是齊桓沒有想到的。
但海生重重地點了點頭,拉着齊桓的胳膊走向了斷崖,指了指血色岩漿上的漂浮物。
“看到那些黑疙瘩了嗎?那都是爬鐵鏈失誤掉下去的人,我還看到了一條怪魚在半空中就將我的工友給吞掉了。”
齊桓皺了皺眉,竟然還有怪魚的存在。
看來再往前走,怪事會越來越多,就不是簡單地爬鐵鏈那麼簡單了。
難度正在直線飆升,對於齊桓來說挑戰極大,對此他不由得充滿同情地看向了海生。
如此可怕的僞精神領域,普通人存活的機率太低太低了,這個熱心腸的好人只怕無法離開這裡。
海生像是讀出了齊桓的眼神,往後退了兩步,撓頭一笑:
“沒事,你不用想着幫我,我不拖累你就行了。”
齊桓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之前這個男人還認爲自己是個不清楚情況的莽撞青年,但現在話語中卻帶着一絲敬意。
海生的確很聰明,他從齊桓的數次表現就看出了這個人的不尋常。
那麼同樣的,這也意味着海生這個男人,同樣也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