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館內,坍塌的旋轉木馬區域。
齊桓原本那身乾淨的運動裝變得一片狼藉,上衣基本被撕成了碎片,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
短髮亂糟糟一團,額上還帶着虛汗,大口地喘着粗氣。
“就這麼解決了?”
那個黑裙女孩按照橙橙所說,是造成兒童館混亂的根源,現在她被解決,眼前的一切也發生了變化。
比如旋轉木馬設施已經完全坍塌、草地上滿是血跡,分不清到底是誰的、一些區域正在變換。
正在從先前黑裙女孩的控制下,轉變爲正常的現實世界。
這種變異情況,讓齊桓更覺得奇異,很顯然他剛纔經歷的一切像是一場夢,可又不完全是。
橙橙已經脫離了他的身軀內,此刻還是老樣子騎在齊桓的頭頂,美滋滋地笑着。
而她的懷裡抱着一個粉嫩乖巧的布娃娃,正是黑裙女孩先前抱着的那個。
“當然了。”
齊桓裹了裹身上的碎片衣物,茫然地四下看了一眼,萬萬沒想到今天來到靈江公園會遇到這種事情。
而他清晰地記得,來到此地正是橙橙的提議,甚至進入兒童館一樣也是她慫恿的。
這個小女孩一定早就知道這裡的異常情況,並且今天來就是奔着黑裙女孩來的!
齊桓搓了一把麻木的臉,看了一眼那搖搖欲墜的摩天輪,最終朝着兒童館的外牆走出,他可不想從正門離開。
一邊走着一邊趕緊詢問橙橙:“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橙橙搖晃着小腿,笑聲連連:“嘿嘿,不告訴你。”
橙橙不願意說,齊桓也不敢多問,滿打滿算他來到這個世界也不過兩天時間。
可是經歷的一切,卻是那樣魔幻。
要知道,即便是原齊桓的記憶裡,也不存在這樣詭譎的經歷。
兩米高的牆體,在齊桓面前想要翻過去仍然不算簡單,在用了很大力氣脫離靈江公園之後,他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鬆了口氣。
形形色色的人們在齊桓的身邊略過,不時發生口角,但沒有人過多關注這個衣着破爛的青年人。
其實有了先前被橙橙上身後那種強大的力量之後,他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己本體就是個廢物。
之前沒見識到這個新世界如此危險,齊桓還抱有一絲僥倖,現在他真切地明悟到,如果沒有這幾個學生的幫助……
只怕,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很難生存。
雖然橙橙跟個煞星沒什麼區別,但齊桓知道她還是小孩子心性居多,還不如搞好關係。
想到這裡,齊桓憨憨一笑,將頭上的橙橙抱下來,拉起了手,儘量溫和地笑着說:
“橙橙,今天玩夠了沒?我去給你多買幾份腦花?”
齊桓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除了一些玩具之外,她提的最多的就是腦花了。
看來,應該是這種食物對橙橙這種“鬼”來講,更加美味吧。
橙橙的注意力自從解決黑裙女孩之後,就一直在那個洋娃娃身上,對於齊桓所說的腦花竟都有一種無視感。
她看都沒看齊桓一眼,甩開了他的手掌,抱着洋娃娃頭也不回地離開。
“老師,你自己去買吧,我先回家休息了。”
齊桓看着橙橙離開的背影,突然有種失去依靠感,身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讓他多了種畏懼。
黑裙女孩那麼可愛,結果卻擡手就殺人,還專殺成年人,這種經歷讓他感覺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好人。
但轉念一想,總不至於滿大街都是那種怪物。
於是看着橙橙的離去,他抿了抿嘴,還是沒有出言挽留。
“小心點。”
然而就在橙橙的身影在拐角處正要消失的時候,齊桓的耳邊突然又響起了橙橙的聲音。
這好像是一句叮囑、又好像是一句警告。
齊桓還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腦後忽的傳來一陣劇痛,就此失去了意識。
……
“吱吱吱~”
昏暗的倉庫之中,空蕩蕩的空間內,一個昏迷許久的人終於醒來。
齊桓一睜眼就感受到腦後還殘存的痛感,身子一動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
他頓時慌了,仔細觀察了一下當前所處的環境。
這像是一個老庫房,但地上什麼貨物都沒有,大約七八十平大小的庫房內,只有他一個人被捆在地上。
這裡似乎是全封閉的,聽不到任何聲音,光源也很稀疏,但正面他對着的是一道捲簾門。
一絲陽光,就是從捲簾門的縫隙中照射進來,勉強讓他看清了當前的處境。
“什麼情況啊這是!”
齊桓突然放聲哀嚎了起來,隱隱還帶着一絲哭腔,他覺得太委屈了。
現在這情況明顯是被人綁架了,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真是個倒黴鬼,昨天好端端的穿越、住進了有鬼的凶宅。
好不容易勉強接受了一切,今天上午又和莫名其妙的小怪物打了一架,剛脫離虎口又被人綁架。
“這個世界能不能正常一點?!外面有沒有人,是個活物就叫一聲!”
齊桓爲自身命運感到悲催之餘,迸發了陣陣憤怒,如果又是怪物倒還可以接受。
要是自己被某個爲了完成殺人名額的傢伙給綁了,那可說不過去。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橙橙臨走前給他的警告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禁恨得牙癢癢。
這個小鬼頭,爲什麼明知道有危險靠近,卻不跟他明說,也不幫他?
“嘩啦啦!”
門外似乎真的有人聽到了齊桓的怒罵,緊接着就把卷簾門拉開,明晃晃的陽光照進庫房。
齊桓眯了下眼睛,看來被綁的時間不長,看天色應該是下午兩三點鐘左右。
而兩道身影,就順着陽光,走進了庫房之中。
齊桓凝眸看去,那是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一身皮夾克,靴子踩在佈滿灰塵的地面,輕盈又堅實。
氣質清冷,白皙的鵝蛋臉,沒有化妝卻也長得很好看,尤其是一頭紅色的長髮看起來很是豔麗。
但好看的臉卻始終緊繃着,好像誰都欠她八百塊似的。
右邊的身側,和她並排而來的是一個國字臉的男人,長相說不上好看,但滿是嚴肅。
這兩個人看起來倒是比較正派,不像是幹綁票那種齷齪勾當的人物。
但這些彌補不了齊桓現在的滿心憋悶,莫名其妙被人綁架,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還算是有恃無恐,既然橙橙能夠提前預警,就說明她是知道什麼人要對他下手的。
齊桓雖然摸不透橙橙的脾氣,但還算是比較信任,他不太擔心橙橙會見死不救。
有了橙橙保底,他開口就要罵人,但緊接着這二人走近後,他看了個仔細。
這才驚疑的發現,這兩個陌生男女的腰間,竟然都有一個“日月照靈江”的鐵徽!
“執法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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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張大了嘴,將先前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竟然是執法局將他給綁了?
這說不通啊……
齊桓雖然之前誤打誤撞踢翻了一個便衣,但好歹也幫他們解決了黑裙女孩。
畢竟雖然他也很糊塗,卻也大致猜得出來,執法局埋伏在靈江公園的目的,也是黑裙女孩。
齊桓看着兩個人嚴肅至極的面孔,心裡越來越沒底。
按理說他也算做了好人好事,執法局不是應該給他頒個“好市民錦旗”啥的,或者獎勵個萬八千塊?
現在執法局竟然幹起了綁票這種勾當,是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