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敵人並大力甩頭是犬科動物的進攻手段之一,越是憤怒,甩的越狠,高展此番憋了一肚子火,咬住那紅衣孩童瘋狂甩頭,甩的怒火中燒,甩的氣急敗壞。
再精深的修爲也經不住如此瘋狂的搖甩,甩的暈不暈不知道,但被甩的肯定暈,起初那紅衣孩童還能持刀亂捅,後來被晃的狠了,便穩不住心神了,虎爪雙刀很快脫手。
十秒不過,紅衣孩童便在高展的瘋狂撕扯之下身首異處,在肉身損壞的同時,紅衣孩童的元神自肉身脫離而出,但它形同漆黑惡氣的元神並沒有就此遁走,反倒瘋了一般的衝向高展,撲打抓撓。
元神乃虛無之物,對實體肉身是無法造成傷害的,那紅衣孩童也不知道是忽視了這一點還是殺紅了眼忘記了這一點,雖然亡命衝撲卻再也不能傷及高展。
再觀高展,也如瘋了一般,便是將那紅衣孩童的腦袋咬下也並沒有就此罷休,仍在瘋狂的撕扯紅衣孩童的屍身,恨不得將其撕成碎片纔好。
紅衣孩童的屍身不同於人類屍體,流出的不是鮮紅血液,而是黑色液體,高展瘋狂搖甩之下黑血四濺亂飛。
紅衣孩童的黑血並不腥臭,但氣味異常刺鼻,很像某種化學物質的氣味,很可能帶有強烈的腐蝕性,不過高展此時周身浴火,紅衣孩童的黑血也傷他不得。
如果吳中元不發聲叫停,高展肯定還會繼續撕扯,便是吳中元出言喝止,也是連喊三遍高展方纔回過神來,將紅衣孩童的殘屍扔掉,化爲人形,前來複命。
直到此刻,紅衣孩童的元神仍在嘗試攻擊他,高展能夠看到紅衣孩童的元神,但對方傷不得他,他也傷不得對方,只如揮趕蒼蠅一般揮手撥打。
高展往吳中元等人所在的方向來,紅衣孩童的元神隨他往這邊來,彷如得了失心瘋一般,全然不知恐懼。
見它如此放肆,吳中元長劍反握,延氣揮出,將那紅衣孩童的元神一舉斬殺。
實則以他目前的靈氣修爲,也是可以對元神造成傷害的,畢竟元神本身也是一種能量,不過與以靈氣滅殺相比,還是給它一劍更乾脆。
高展傷勢頗重,滿臉是血,想必被傷了舌頭,連話都說不完整。
見他這般,不等吳中元動手,吳荻便搶先上前,以天地回生爲其癒合傷口。
此時追殺敵軍的己方勇士和巫師正在快速回撤,南關上空的戰事也已經臨近結束,只剩下祝千衛還在與那個旱魃所化的年輕女子纏鬥,他之所以與那旱魃纏鬥到現在,也並不是殺它不得,而是他想要抓活的,審訊逼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誰都懂,祝千衛身爲四方大營主帥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己方對於神鬼妖魔四道還是缺乏必要了解,如果能夠活捉一個敵方的中級將領,必然能審訊出很多重要信息。
吳中元知道祝千衛心中所想,也贊同祝千衛這麼做,但是就在他轉身看向那個正在與祝千衛纏鬥的年輕女子時,對方眼神之中突然閃過一絲歇斯底里,與此同時施出了兩敗俱傷的打法,一味搶攻,毫不防守。
祝千衛並不想與對方玉石俱焚,有吳中元在,他也不擔心對手會跑掉,便後撤躲閃,沒有與那旱魃所化的年輕女子拼命。
而那旱魃搶攻的目的也並不是重創祝千衛,只是爲了爭取時間,故此在將祝千衛逼退之後,旱魃便沒有繼續搶攻,而是厲叫挺身,收臂胸前。
吳中元和吳勤等人多經戰事,見那旱魃如此作爲,衆人瞬間明白了它要做什麼。
“小心,它要散功。”吳勤高喊告警。
實則在吳勤高喊出聲的同時,祝千衛已經發現苗頭不對,快速後撤的同時靈氣急散,自體外凝出了護體屏障。
散功的正確說法只是散功,而自爆指的是散功的後果,在一瞬間將自己體內所有靈氣全部宣泄出來,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作法,性質與恐怖分子的自殺式襲擊雷同,而原理則跟核裂變很是相似。
這個旱魃幻化的年輕女子乃三虛修爲,三虛修爲散功自爆非同小可,別說近在咫尺的祝千衛,便是已經撤回南關的己方巫師和勇士也會慘遭殃及。
快速前瞻過後果之後,吳中元急施瞬移,來到那年輕女子面前,此時那年輕女子已經逆行靈氣開始散功,離弦之箭,再難收回,想要施展生死幽冥將其送入虛空也來不及,但以瞬息千里將其送到別的地方還是來得及的。
在衆人凝神戒備,準備承受劇烈氣爆之時,厲叫散功的年輕女子憑空消失了。
吳荻最先回過神來,“聖上?”
“我已經將其送往別處。”吳中元隨口說道,他最初是想將此人送到西北大漠的,但動手的瞬間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這可是個超級大炸彈,空炸了着實浪費,送到南海龍島,也就是敖燭行宮所在的那處島嶼。
如果敖燭在那裡,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他知道那處島嶼的所在,敖燭不太可能還待在那裡。不過退一步說即便敖燭不在那座島上,旱魃的散功自爆也能徹底將那處島嶼夷爲平地。
此舉旨在向南海龍族示威,當日妖王脫困,南海龍族和東海龍族曾經出兵相助,事後他一直沒抽出時間前去報仇,始終如鯁在喉,耿耿於懷,此番先炸它一下子,讓龍族知道此事他沒有忘記,讓它們時刻提心吊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前去報復。
“未曾想這些陰邪鬼物竟然如此兇殘。”吳勤心有餘悸。
“一羣瘋狗。”高展口舌有傷,說話仍然不很清楚。
“諸位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吳中元說完便施出瞬移前往別處。
他最先去的是東關,但他在東關只停留了幾秒鐘,在此之前四方大營他都逐一巡視過,只有神族所在的東關周圍沒有伏兵。
在清理了屍變的己方士兵之後,東關的戰事便宣告結束,神族並沒有趁機突圍,東關青龍仍在,逐浪,於清都以及王欣然和她的火器禁衛一直在凝神戒備。
在東關進行了短暫的停留之後,吳中元現身北關,北關的情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在封印魔族的西關和封印鬼族的南關發生戰事的同時,北關的妖族也大舉突圍,但北關有窮奇駐守,又有黎泰和黎萬紫以及黎別的金烏勇士,妖族並未佔到便宜,整個北關兇禽猛獸的屍體堆積如山,足見先前戰事之慘烈。
此時北關的結界已經關閉,黎泰和黎萬紫正在率領衆人追殺敗退的妖族餘孽,而黎別則率領金烏勇士守在結界周圍。
有金烏勇士發現了吳中元的到來並提醒黎別,但黎別並沒有過來與他相見,實則在吳中元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看到了他,但她不善言辭,不知道該跟吳中元說什麼。
就在吳中元觀察北關戰況之時,窮奇離開結界向他狂奔而來,到得近前嗚嗚低吼,連連蹦跳。
窮奇不是狗,不會熱情的迎向主人,實則窮奇也從未將他當成主人,只是服從他的命令,而窮奇也搞不懂自己爲什麼非要服從他的命令。
見窮奇舉止異常,吳中元便凝神感知它的情緒,窮奇心急如焚,歸心似箭。
眼下北關戰事已近尾聲,吳中元便放窮奇迴心月島,它的童養媳還在心月島,窮奇愛妻心切,放心不下。
黎別不來跟他打招呼,吳中元只能過去與她說話,知道她不善言辭,也不詢問北關戰事經過,勉勵了金烏勇士幾句便離開北關,回返南關。
此時吳荻已經將金熊巫師召集一處,做好了馳援別處的準備。
吳中元衝衆人簡單講說了其他三處的情況,得知別處的敵人也盡數敗退,吳荻等人略微鬆了口氣。
戰事告一段落,但吳中元卻並無如釋重負的輕鬆,亦無半點勝利的喜悅,仔細想來,原因有四,一是己方此戰死傷慘重,敵人只是利用屍毒就令四方大營的士兵幾乎全軍覆沒。
二是此戰西關白虎和南關朱雀盡數殯天,沒有了它們的幫助,阻截魔族和鬼族的壓力全部落到了人族身上。
三是此戰不管是妖族還是魔族,亦或是鬼族,參戰人數之多都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沒想到在經歷了連番的戰事之後,三族還有這麼多有生力量。
最後一點也是最要命的,通過對三觀戰況的觀察不難發現,妖魔鬼三族已經可以強行開啓結界,換言之只要它們願意,隨時可以開啓結界嘗試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