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高喊發聲的同時,老道已經加入戰團,右手外探,玄陰寒氣破體而出,將一厲叫飛近的魔怪瞬間冰封,那魔怪急墜落地,碎作萬千帶血冰渣。
一擊建功,老道凌空移位,左手催出純陽火氣,擊中了另外一隻人形魔怪,那魔怪來不及發出亡命慘叫便被那老道所發炙熱火氣瞬間焚化,化作漫天黑灰。
在那老道擊殺兩隻魔怪的同時,一隻魔怪趁機自後面逼近,猙獰張嘴,顯露獠牙,妄圖趁亂偷襲。
老道肩上的狸貓有感,擰身躍出,探出利爪,凌空揮掃,直接摟瞎了那隻魔怪的雙眼,轉而自魔怪臉上蹬踏借力反衝而回,落於老道肩膀,坐穩之後張嘴吐舌,打了個哈欠。
老道回身出手,將那隻正在慘叫的瞎眼魔怪化作冰坨,靈氣反運,疾衝而下,與道觀衆人會合一處。
此時總部也通過吳中元頭上的微型探頭看到了此處的情況,眼見魔怪數量衆多,王欣然急切說道,“不要着急,我們馬上派人支援。”
“你們有誰比我更厲害嗎?”吳中元隨口問道。
王欣然回以一笑,吳中元雖然口氣很大,但是說的確是實情,她與吳中元相處時間也不短了,熟知吳中元的脾性,在吳中元眼裡高調和低調都是虛僞的代名詞。
強援已到,吳中元便沒有急於出手,而是凌空懸停,觀望打量,這處老舊的道觀並不大,此時圍攻道觀的魔族足有上百隻,全是那種猙獰醜陋的類人生物,不過地上散落着不少衣服碎片,這些衣服碎片不太像道袍的材質,由此可見這些魔怪之中有可以幻化人形的。
見此情形,吳中元散出靈氣,自整座山頭布起了靈氣屏障,對於來犯之敵,他的一貫作風都是趕盡殺絕,不過此舉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要抓活的,逼供審問。
不過這些魔怪都沒有很高的靈氣修爲,也沒有毛色的差異,想要找出它們的頭領只能通過體形的差異,但此時場中很是混亂,一時之間也難得仔細區分。
在那老道趕來之前,道觀衆人支撐的很是辛苦,老道加入戰團之後局勢立刻逆轉,老道守住大殿正門,以一己之力敵住了八成以上的魔怪,道觀衆人壓力大減,協防拒敵,輔弼幫襯。
俗話說相由心生,通過一個人的長相不但能看出此人的品性,還能看出此人的作風,這個老道長的清瘦矍鑠,出手之時也乾脆利落,殺伐果斷,毫不拖泥帶水,此人早年應該多經實戰,攻防有度,進退從容。
正常情況下人是不可能兼修玄陰和純陽二氣的,這個老道之所以能夠催發炙熱火氣和玄陰寒氣,乃是因爲此人戴了一雙玄奇的手套,與常見的手套不同,此人所戴手套長於寸關尺,這是古代護手的樣式,不出意外的話這雙護手應該是古代之物。
道觀衆人擊殺魔怪是勉強殺死,而那老道則是直接打沒,但凡被老道左手所發火氣擊中的魔怪都會瞬間化爲飛灰,被其右手所發寒氣擊中的則會化爲萬千冰屑,想要做到這一點,火氣至少也要超過五千度,而寒氣則要逼近絕對冰點,由此可見這雙護手是何其神異,萬山紅收集的大量神奇事物,無有一件能夠與這雙護手比肩。
在老道擊殺魔怪之時,其肩上的那隻狸貓偶爾會躍出幫忙,拾遺補缺,這狸貓雖然肥胖慵懶,卻甚是敏捷,每每躍出,必有斬獲,無一落空。
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最後一次躍出之後,狸貓未能順利返回,而它未曾回到老道肩上並不是它自己的原因,而是不知自何處飛來半塊瓦片,凌空打到了它。
狸貓落地,疑惑上望,待得發現大殿屋頂一隻體型小巧的黃毛猴子正在齜牙壞笑,氣惱厲叫,縱身上房,前去追趕。
那隻黃毛猴子比尋常猴子要小很多,長的眉清目秀,甚是精緻,見狸貓追來,急忙將手中半塊瓦片向它扔了過去,阻其來勢,趁機逃跑。
“師叔祖,十三又去追你的九兒了。”有道人高喊提醒。
發聲之人是個年輕道人,而此人口中的師叔祖則是一個身擁紫氣修爲的道姑,此人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不過與老道的鶴髮不同,此人的頭髮大部分還是黑的,只是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皺紋,不過歲月從不敗美人,此人雖然年事已高,卻仍然冷豔驚人,年輕之時定是絕代芳華。
聽得道人呼喊,那道姑並未理會,此人所用兵器乃是一柄玉杆兒銀絲拂塵,以左手持握拒敵,右手指訣變化,虛空畫符,與敵重創。
旁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但吳中元看的仔細,這個道姑所穿青衣的左肋有處破損,破損之處的周圍有深色沁染,當是血跡,根據沁染面積來看,傷勢不輕。
三分鐘不到,那羣魔怪便被那老道毀去半數,數量一少,便能仔細辨察,魔怪之中有兩隻體形較大的,但是也只是比其他的魔怪略大,並沒有大出太多。
當年他曾經與王欣然等人一同去往三星堆地下祭壇,那裡的魔怪頭領是長有紅毛的,但這些魔怪裡並沒有紅毛魔怪,這便說明這些魔怪與三星堆祭壇裡的魔怪並不完全一樣,它們應該來自三星堆祭壇之外的某個地方。
就在吳中元皺眉沉吟之際,那體型較大的魔怪又被老道毀去一隻,見此情形,吳中元急忙現出身形,疾掠上前,與此同時提氣發聲,“留下那隻大的。”
對於吳中元的突然出現,道觀衆人多有驚詫,那老道倒不十分意外,當是猜到他就是途中偶遇的隱身之人。
不過不十分意外不表示完全不意外,老道的意外更多的是對他顯露氣色意外,吳中元乃太靈脩爲,氣色淡白。
吳中元沒現身之前,魔怪還在瘋狂衝撲,見其現身,魔怪立刻作鳥獸散,但道觀周圍早已被吳中元佈下靈氣屏障,驚慌四散的魔怪撞上屏障,盡遭反震阻截。
吳中元心念閃動,化虛爲實,現出弓箭兵器,搭箭開弓,接連激射,眨眼之間將餘下的那些魔怪盡數射殺,唯獨留下了那隻體形較大的。
眼見同類盡數被殺,僅存的那隻魔怪越發慌亂,狂叫不止,胡亂衝突。
吳中元連射數箭,將其釘在了道觀東山的石壁上。
就在此時,殿門被人自裡面拉開了。
打開殿門的正是姜南,姜南此時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需要抓扶殿門才能勉強站立。
見到姜南,吳中元急忙閃身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姜南是個堅強的女人,但是再堅強的女人也是女人,眼見吳中元真的尋了過來。姜南感動非常,抱着吳中元黯然淚下。
就在吳中元想要衝道觀衆人道謝之時,那道姑打了個蹌踉,身形不穩,搖搖欲墜。
老道見狀陡然皺眉,略作猶豫,不過最終還是上前扶住了她,關切詢問,“傷在哪裡?”
道姑想要啓脣說話,但強敵已去,心頭一鬆,竟然暈了過去。
“快幫她戴上氧氣面罩。”王欣然急切提醒。
聽得王欣然言語,吳中元急忙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型供氧裝備,在王欣然的指點下幫姜南戴了。
“你且坐着,我先與他們道謝。”吳中元衝姜南說道。
姜南戴了氧氣面罩,多有緊張不適,不過聽得吳中元言語,還是點了點頭。
此時那老道正在檢查那道姑傷情,爲了避嫌,道觀衆人盡皆轉身背對二人。
當是觸動了傷口,那道姑已然醒了,正面帶微笑與那老道說話,“天意使然,一階之差,終不得相會於紫氣福地,好在你來得早,還能聽你講說故事。”
那老道正在爲道姑敷藥,並未接話。
“我傷的是心肺,外傷尚在其次,”道姑幽幽說道,“說吧,七十年前你便說要講說一個離奇的故事與我聽,每每問起,你只不說,害得我足足困惑了七十年。”
“這個故事太過曲折,一時之間難說詳細,留待日後我慢慢與你說。”老道爲那道姑上了傷藥,轉而起身面對吳中元,“真人乃九天仙人,可有續命之法?”
吳中元點了點頭,凝神感知道姑傷處,辨察詳細之後施出天地回生爲其癒合內傷外患,整個過程只於數秒內完成。
待衆人回過神來,吳中元衝衆人鄭重道謝,“多謝諸位仗義出手,庇護賤內周全。”
老道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此事是那道姑所爲,便由道姑接話,“真人言重了。”
“賤內有傷在身,自此處不得救治,”吳中元說道,“我不得久留,馬上就要離去,先前真人所說一階之差是何所指?紫氣福地又是怎樣一處所在?”
聽得吳中元言語,白髮老道和冷豔道姑面面相覷,最終由老道接口,“真人竟不知紫氣福地?”
吳中元搖了搖頭。
“紫氣福地乃深紫太玄百年之後的魂歸之處,崔真人乃洞淵修爲……”
“二位並非伉儷?”吳中元打斷了老道的話。
老道搖了搖頭,“崔真人乃是貧道的紅顏摯友。”
吳中元緩緩點頭,這二人當有情意在心,只是因爲某種原因不得長相廝守,聽那道姑言語,當是等了這老道七十餘年,如此情深意切,理應得到更好的結果。
沉吟過後,吳中元微笑說道,“諸位仗義援手,庇護賤內,理應感恩酬謝,區區深紫太玄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情,二位相會於紫氣福地也終有缺憾,我願成人之美,送二位千秋萬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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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櫻ing生日補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