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然跟隨吳中元來到瞭望塔二樓,“你專心忙你的,不用擔心我。”
“好。”吳中元送出意念召喚青龍甲,轉而衝三爺說道,“以後你不可以再到這裡來。”
三爺疑惑歪頭,“那我去哪兒找你?”
“這個以後再說,總之你不能再到這裡來。”吳中元說道。
“爲什麼我不能來?”三爺追問。
吳中元懶得與它多費脣舌,直接連通心神,衝其送出了不可再來鶴嶺的意念,爲了確保王欣然的安全連他都不敢輕易涉足此地,三爺總往這裡跑,遲早會將敵人引過來。
青龍甲每次飛離的距離和方位都不一樣,此番位於東北方向數千裡外,足足等了數十秒青龍甲方纔飛到近處,眼見青龍甲來到,吳中元轉身衝王欣然打了個招呼,轉而縱身躍出,凌空穿戴,往東南方向疾飛而去。
雖然急於趕到目的地,他卻不曾全力催動青龍甲,因爲他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得靠三爺帶路。
當兩個物體的移動速度完全相等時,對於彼此它們就是靜止的,快速移動的同時吳中元一直在與三爺進行交談,但三爺腦海裡的詞彙不足人類的三分之一,很難精準描述自己所見到的情景,只能敘說個大概,有兩羣不像人的人在追趕那隻長着龍角的豹子,這兩羣人都長有翅膀,一邊追趕豹子一邊互相廝殺,死的那些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被豹子殺掉的,大部分都死於雙方的爭鬥。
問三爺那兩羣人的長相,三爺回答‘都長着一對翅膀,怪模怪樣。’在這傢伙看來只有自己長的正常,其他的物種長的都是怪模怪樣。
問它此前可曾見過這兩羣人,三爺回答‘沒見過。’三爺是隻老鳥兒了,之前一直在南方活動,如果這兩羣長着翅膀的人生活在南方,它不可能沒見過,由此可見這兩羣人很可能來自其他地方。
問它那兩羣人怎麼打架,三爺回答‘就那麼打。’
前後問了不下十幾個問題,三爺的回答只有一個比較有用,那就是那兩羣會飛的人一個是長毛兒的,一個是沒長毛兒的,長毛兒的會說話,會使用兵器,沒長毛兒的不會說話,沒有使用兵器。
毛可能是獸毛,也可能是鳥毛,三爺分不清這兩者的區別,也可能分得清但不知道怎麼表述,它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隻鳥兒,不可能像人那樣進行精準表述。
到最後吳中元也懶得問了,問不出所以然的,想要知道詳細情況只能親自前去觀察。
三爺的移動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將吳中元引到了地頭兒,事發地點位於一處山頂,周圍全是一望無際的原始叢林,方圓千里不見人煙。
三爺離開這裡前去報信兒的時候那兩羣怪人正在這裡打架,三爺一來一去用了一個小時,此時戰事早已經停止,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那兩羣人雖然已經離開了這裡,但地面上留下了不少屍體,百步之內至少有十幾具,其中大部分是那種沒有長毛兒的怪人,直到這時吳中元方纔知道三爺所說的不像人的人是什麼,這東西他此前曾經見過,還見過不止一次,是三星堆地下祭壇的那種人形怪物,此前圍攻弱水龍澤的時候這種生物也曾經出現過。
長毛兒的屍體只有一具,身上長的不是獸毛而是鳥類的羽毛,其形體比人類要大上不少,與那種人形怪物大小差不多,渾身上下都長有厚厚的青色羽毛,五官和四肢與人類有九分相似,只是比人類多了一對巨大的翅膀。
鳥人的身上並沒有穿着衣物,但這具屍體的手裡還握着一把錘子,錘子是石質的,後面有兩尺來長的錘柄,錘頭的形狀並不是非常規則,介乎於斧頭和錘頭之間。
這個鳥人是被人形怪物圍攻致死的,身上有多處傷痕,看其五官樣貌應該是個雄性,但此人卻並沒有男人該有的東西,更傾向於鳥類。
吳中元從未見過這種生物,只能根據它身上厚厚的羽毛推斷出這個鳥人來自非常寒冷的地方。
吳中元檢視屍體的同時,三爺自周圍轉了一圈兒,“我走的時候它們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什麼一眨眼,你離開了半個時辰,它們已經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吳中元隨口說道。
檢視過後,吳中元重回空中舉目四顧,“它們之前是從什麼方向過來的?”
三爺不接話,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知道卻不知如何表述。
吳中元本想問雙方的人數,想了想也沒問,這個問題三爺也回答不了。
根據現有的線索不難看出那種人形怪物和鳥人正在爭奪豹龍斧,人形怪物智商很低,只能算是馬前卒,但問題是直到現在他也無法確定這種人形怪物到底是哪一道的馬前卒。而這種長着翅膀的鳥人與人形怪物爭奪豹龍斧只是它們的個人行爲,還是背後也有人指使,目前也不能確定。
人都跑光了,三爺大感無趣,高聲叫嚷,“我走了。”
吳中元正在沉吟思慮,沒有接話。
三爺只是跟他說一聲兒,並不是徵求他的同意,喊罷振翅南飛,把吳中元給扔在了這裡。
思慮過後,吳中元控馭青龍甲往東飛去,他不確定人形怪物和鳥人往什麼方向去了,之所以往東追是因爲東面地勢較低,豹龍斧在逃跑的時候不太可能翻山越嶺。
追出數百里無有所獲,吳中元又調頭回來往西尋找,奈何耽擱的時間太長了,目標已經跑遠了,想在茂密的原始叢林裡尋找一頭豹子無異於大海撈針,最主要的是人形怪物和鳥人的移動路線是不固定的,它們往哪裡走得看豹子往哪裡跑。
日出之後,吳中元重回原地,找是肯定找不到了,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這裡有一具鳥人的屍體,塵埃落定之後那些鳥人有可能回來帶走同伴的屍體。
便是守株待兔也不能幹坐着,總得乾點兒什麼,線索太少了,想要推斷出什麼難度極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這裡有十幾具怪物的屍體,卻只有一具鳥人屍體,根據鳥人屍體上的傷痕來看,它在死去之前曾經受到過這些怪物的圍攻。
再看那些怪物的屍體,致命傷有兩種,一種是石錘造成的鈍器砸傷,還有一種是刀劍造成的銳器砍傷。由此可以推斷出一個細節,那就是這個鳥人與這些怪物並不是死於大規模的羣體混戰,而是死於小規模的狙擊戰。
由於現場沒有發現那個用劍鳥人的屍體,就說明它還活着,它活着就說明之前與它們對戰的怪物都死光了。他此前曾經見過這種人形怪物,它們的數量異常驚人,如果它們想要攔截這兩個鳥人,一定會派出足夠多的怪物,確保能夠將他們攔下,這十幾只怪物都被鳥人殺掉了,就說明這場阻擊戰是鳥人主動發起的,其目的是攔下部分怪物,爲同伴追捕豹龍斧爭取時間。
既然狙擊戰是鳥人發起的,就說明它們的整體實力要弱於人形怪物,如果實力足夠,它們完全沒必要對怪物進行阻擊,直接就羣體作戰將怪物全部剿滅了。
總體權衡,豹龍斧被人形怪物搶走的可能性大。
自清晨等到辰時,自辰時等到午時,並不見鳥人回來,吳中元準備放棄了。
剛剛站立起身,突然發現西南方向出現了一片細小的黑點兒,定睛細看,果然是一羣背生雙翼的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