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之怒召御閃電威力的大小,與施法者自身的靈氣修爲呈正比,吳中元不過洞玄修爲,召御閃電的威力並不大,不可能將對手劈的屍骨無存,但劈死總是能的,尤其是在對手無法行氣抵禦的情況下。
便是盔甲已經變色,吳中元仍不放心,走過去試探鼻息,確定已經斷氣,這才長出了一口粗氣,雖然有大傻和黃毛兒輔弼,以淡藍修爲迎戰四名紫氣高手也並不輕鬆,不啻於火中取慄,一不小心就有喪命之虞。
這些鳥族勇士穿戴盔甲,身上也沒攜帶什麼東西,翻找就免了,確定死了就往回走。
矮胖子和那個洞淵勇士也都死透了,年輕的女勇士直到現在也沒有甦醒,擔心她甦醒之後會暴起突襲,吳中元便將原本捆紮在鐵樹上的麻繩兒解了下來,將她捆到了一棵大樹上,這些麻繩兒都是浸過油的,跟鋼絲繩一個性質,堅韌非常,加上對方被捆綁的姿勢也不便於提氣發力,應該能將其捆住。
做完這些,這纔派大傻將姜南等人接了過來,那棵鐵樹所在的巨石已經碎裂,之前是砍樹幹,現在只需將一些鬚根砍斷就能帶走。
這事兒自然得交給姜南來做,在姜南用鸞鳳劍砍割之際,吳中元在一旁與老瞎子商議要不要將這女勇士喚醒,跟她說上幾句,讓她捎話兒回去。
老瞎子的意思是沒必要喚醒此人,他殺掉了包括黎陽在內的三個紫氣高手,也震暈了這個女勇士,他完全可以將此人也殺掉,如果殺了並將屍體掩埋掉,這事兒就石沉大海了,鳥族到最後也不會知道他們哪裡去了,更不會知道是誰下的手。
留此人活口,己方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讓她將消息帶回去,讓黎泰知道是誰下的手,警告黎泰不要再試圖攻擊他,若有冒犯,絕不會手下留情。
一刻鐘之後,姜南終於將鐵樹取了下來,鐵樹的樹葉早就掉光了,一些太過細小不堪打磨使用的細小樹枝也被姜南砍掉了,目前還剩下三米多長的樹幹和十幾根可以用來打磨箭矢的樹枝,重量應該在一百斤左右,比尋常的樹木要沉重許多。
鐵樹帶有不少樹枝,攜帶不便,但將這些樹枝盡數斬斷也需要不短的時間,眼下明顯不適合做這些,既然不用女勇士帶話兒回去,也就沒必要喚醒她,將繩索解了,大傻載了衆人離地升空。
那些金雕仍在近處盤旋,大傻升空之後金雕自不遠處飛了過來,伴飛左右,鳴叫聲中蘊含友善,它們雖是畜生,卻也有基本的神識,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本來還想偷幾隻雛鳥回去,如此一來也就不能這麼幹了,這些金雕已經將他們視爲朋友,被人當成好人有時候也是一種壓力,不好意思幹壞事兒了。
但既然來了,就這麼走了也有點兒可惜,總得繞到陽面看看那裡是什麼情況。
想到此處,便神授大傻往陽面兒飛,金雕雖然對他們突然轉向感到意外,卻並沒有阻止他們往陽面兒去。
在陽面兒偏上區域有一處很大的山洞,這處山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洞口並不規則,直徑約有五米左右,裡面有多深不得而知,因爲洞口被堵住了,堵住洞口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一隻巨型金雕,伴飛左右的那些金雕形體已經夠大的了,但趴伏在山洞裡的金雕比它們更大,幾乎與扼守南關的朱雀大小相等。
這隻巨型金雕應該是隻雌雕,實際上吳中元分不清雌雄,只是根據那隻巨型金雕趴伏在山洞裡,推斷它應該是在孵蛋。
吳中元雖然分不清雌雄,姜南卻能,“外面的這些全是雄性,只有這只是雌性。”
吳中元點了點頭,動物有很多繁衍形式,有些是一夫一妻,也有一些是一夫多妻,但也一些是一妻多夫,螞蟻和蜜蜂就是這種情況,繁衍後代的工作由蟻后和蜂后完成。
由於那隻雌雕一直趴伏不動,衆人便看不到它腹下藏着多少鳥蛋,不過按照常理推斷,數量應該不會很多,畢竟金雕一共只有十幾只,算是非常小的種羣了。
那隻雌雕一直趴伏不動,這說明鳥蛋還沒孵出來,先別說好不好意思拿走鳥蛋,也不說能不能拿走鳥蛋,就算是拿走了鳥蛋也沒用,因爲衆人沒條件進行孵化。
在雌雕趴伏的山洞下方掉落着不少金雕的羽毛,這些金雕與尋常鷹隼不同,羽毛堅硬平直,多有奇異之處,可以撿一些回去用做箭羽。
只要不靠近山洞,那羣金雕就不會感覺緊張,任憑他們跳上石壁撿了一些羽毛。
既然已經拿到了鐵樹,也只能走了,來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不但拿到了鐵樹,還對萬仞山的情況有了大致瞭解,日後如果真有必要,再回來設法帶走雛鳥。
擔心那女勇士甦醒之後會前來追趕,吳中元就命大傻全速東飛,此前老瞎子曾經說過天池附近有座地熱火山,他此時猶豫的是要不要過去觀察一番,之所以猶豫是因爲不去也行,隨後衆人還要往入海口走一遭,那裡的夷人一族藏有可以爲熔爐升溫的蛟龍油脂,如果油脂能夠達到熔化隕鐵的溫度,就沒必要費時費力的去尋找地火和天火了。
衆人趕到萬仞山的時候是辰時,前後耽擱了一個多時辰,這時候已近午時,烈日當空,酷熱難當,東行之際吳中元一直在留心地面的情況,尋找可供休憩歇腳的山中溪流。
中途遇到一處湖泊和一條河流,但吳中元並沒有命大傻降落,一是擔心不曾走遠,女勇士有可能追來,二是先前經過的那處湖泊和那條河流都比較大,這時候可不比現代,但凡大型水域都可能有不爲人知的水生動物,天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河流還好一點,特別是山中的湖泊,周圍肯定有大量前來飲水的毒蛇。
東行數百里,直到臨近未時衆人才自山中發現了一條潺潺溪流,大傻斂翅降落,衆人跳將下來,自有溪流經過的大樹下歇息納涼。
姜南精通藥理,確定溪水可以飲用,這才讓老瞎子和老二飲用,她這麼做也並不是多此一舉,溪流流經的地方很多,不排除上游有毒蛇喝水並將毒液殘留水中的可能。
在姜南檢驗溪水能不能飲用的同時,吳中元已經先喝了,他百毒不侵,便是溪水有毒對他也無甚影響,喝過水便拿了姜南的鸞鳳劍,砍削鐵樹的樹杈兒,通靈神兵分爲鳳氣化生和龍氣化生,男人也可以使用陰屬通靈神兵,只是不得補充靈氣。
好生費事,終於將樹枝盡數削斷,共得可以打磨箭矢的樹枝十五支,接下來就是削去樹皮,鐵樹的木質呈深紫色,有半金屬光澤,堅硬的東西往往韌性不足,帶有韌性的東西又往往不夠堅硬,鐵樹兼具這兩種特性,既硬且韌,不但可以用來做箭,還可以用來制弓。
此前他本打算融掉隕鐵打造弓箭,而今得了鐵樹,便改變了主意,用金屬打造弓箭有諸多弊端,首先就是韌性不好,開弓的時候只有弓弦拉伸所帶來的些許張力,沒有弓身彎曲所產生的張力,需要浪費更多的氣力開弓,射程也不會非常理想。
用鐵樹打造弓箭只有一個弊端,那就是箭矢無法破氣,不但飛行速度較慢,在對手有所防備且散出靈氣護體的時候,箭矢的威力會大打折扣,想要彌補這一缺陷實際上也不是很難,只需以隕鐵打造箭頭即可。
如此這般就能將金色隕鐵節省下來,用它來打造兵器,要知道弓箭只能進行遠距離攻擊,近身相搏時還需要一把趁手的刀劍。
吳夲是神箭手,不但擅長使用弓箭,還擅長製作弓箭,弓箭的尺寸,箭矢的長度,包括具體的方法都瞭然於心,樹枝沒用的部分全部去掉,逐一削出箭矢雛形,留待日後沒事兒的時候再進行細緻打磨。
夏日的午後,人都會感覺睏乏,老瞎子和老二吃過乾糧就倚坐着大樹打盹兒,連大傻和黃毛兒也都在趴臥休息,只有吳中元和姜南沒睡,吳中元在專心砍削箭矢,姜南自一旁坐着,安靜的看他忙碌。
真正的好東西是有神韻的,所謂的神韻也可以稱之爲靈性,剝去樹皮之後的鐵樹樹枝色呈深紫,堅硬細膩,靈光內斂,兩根對磕敲打,發出的是悅耳兒的金石之聲。
處理完樹枝,吳中元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樹幹上,仔細比量長度和寬度,三米長的樹幹,製作一張長弓還有大量剩餘,如果物盡其用,剩餘部分應該還能製作二十一支弓箭,換言之這棵鐵樹可以製作一張長弓和三十六支箭矢。
雜亂的樹根是沒什麼用處的,得清除掉,樹皮也得剝掉,樹杈兒疤瘤得削平,末端較細的部分也得砍下來。
忙碌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搞完了,吳中元將鸞鳳劍還給姜南,打量撫摸着已經剝去樹皮的鐵樹樹幹,這材質,這光澤,這手感。
姜南笑着看他,與此同時用此前撥下來的樹皮將那些已經削出毛坯雛形的箭矢捆紮了起來。
就在此時,吳中元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低頭看,兩手空空,鐵樹沒了。
“什麼東西?”吳中元急切四顧,先前肯定有什麼東西過去了,是什麼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之前被他震暈的鳥族女勇士。
“鐵樹呢?”姜南也是一臉茫然。
“被什麼東西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