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裡來的丹藥?”吳荻接過補氣丹藥,捏在指尖仔細打量。
吳中元不想騙她,只得答非所問,“問那麼多幹嘛,你吃就是了,總不會是毒藥。”
“你那快速奔跑的本領還需要消耗靈氣?”吳荻問道。
“那是自然。”吳中元點頭過後將風行術的大致情況說與吳荻知道,包括完整的使用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幾大事項。
聽罷吳中元的講述,吳荻好生驚訝,她驚訝的不單是風行術的神異,更多的還是吳中元的坦誠,這可是他的保命絕技。
“他人敝帚尚且自珍,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如此神異的絕學,你竟然如此草率的傳給了我?”吳荻說道。
吳中元此前講說的時候也不是站在原地,而是邊走邊說,聽得吳荻言語,也不止步,行走的同時隨口說道,“你是九陰血脈一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想殺你的人不在少數,這次姜百里擄你只是想挽回之前丟掉的面子,所以纔會明着動手,真正想殺你的人是不會這麼做的,他們會暗地裡下手,依靠他人的保護很難做到萬無一失,最好還是自己有保命的本領,風行術正合你用,便是打他們不過,逃走總是可以的。”
吳中元的回答確有道理,但吳荻聽了卻有些失落,“只因爲這些?”
吳中元笑道,“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得讓你儘可能多的欠我的人情,以後我需要你幫助時,你便不好意思拒絕刁難我。”
“只有這些?”吳荻又問。
吳中元不明所以,轉頭看她。
“只因爲這些?”吳荻再問。
與吳荻眼神接觸之後,吳中元隱約明白了什麼,但有些時候時候就算明白了也得裝糊塗,“哎,蘭青巫師都教了你什麼法術?”
見吳中元岔開了話題,吳荻有些不滿,“你問這些作甚?”
“你且說,不忙問。”吳中元催促。
“本族的所有法術,除了王族血脈才能研習的那些,我都記下了。”吳荻說道。
“這就成了,”吳中元笑道,“你若感覺不好意思,不妨把那些法術都說給我聽。”
吳荻說道,“說與你知道倒也無妨,但這些法術只有純陽純陰血脈才能修煉研習,你又不是純陽血脈,如何能夠練得?”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吳中元笑道。
“自都城檢試時……怎麼?你是?”吳荻驚詫。
吳中元點頭。
“可是檢試時你分明……”吳荻好生疑惑。
“那等場合,我就算是也不敢讓他們試出來呀。”吳中元撇嘴說道。
“那你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呀?”吳荻好奇追問。
“你別管了,這些又不重要,”吳中元說道,“我傳你風行術,你教我熊族法術,你若感覺虧了,也可以少傳我幾樣。”
“你是幾陽血脈?”吳荻問道。
吳中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自心中評估若是說出自己是九陽血脈,會對吳荻對他的看法和感覺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有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吳中元不回答也就罷了,但這個問題吳荻比較重視,快走幾步,擋在了吳中元的面前。
吳中元擡頭看了她一眼,歪頭一旁,斟酌思慮。
見他這般,吳荻心中有了計較,“你是如何知道自己是九陽血脈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九陽?”吳中元反問。
“若非九陽,你便不會猶豫。”吳荻說道。
“私下裡有人幫我試過。”吳中元繞過吳荻,繼續往前走。
吳荻轉身跟了上來,“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吳中元點了點頭,“除你之外,還有兩個,但他們知道的沒有你詳細,他們只知道我是誰,並不知道我去過哪裡,經歷過什麼。”
吳荻點頭過後,又問道,“我剛纔問你是幾陽血脈,你爲何猶豫,可是怕我得知你是九陽之後會喜歡上你?”
吳中元哈哈一笑,這話他沒法兒接,只能笑。與聰明的女人相處有利有弊,好處是不管說什麼對方都能理解,很輕鬆很愉快。缺點是自己的想法和意圖都會被對方察覺,有種無形的壓力。
“你的擔心可能不是多餘的。”吳荻笑道。
“你可千萬別喜歡上我,我還指望你送我回去呢。”吳中元也笑。
“除非你故意做些自毀形象的事情,破壞你給我留下的好印象,不然我可能真的不會送你走。”吳荻又笑。
吳中元也笑,無奈的笑,吳荻這是在提醒他千萬別這麼做,就算做了也騙不過她。
“這個,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你也說過,你對我更多的是好奇……”
不等吳中元說完,吳荻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如果真正想要觀察和了解一個人,需要很長時間嗎?”
“不需要。”吳中元實話實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其實是對普通人而言的,觀察力敏銳的人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判斷出一個人的真實脾性,可能看的並不全面,卻能看出本質
“我也不需要。”吳荻說道。
“咳咳,”吳中元乾咳了兩聲,“你別說笑了,你也知道我有意中人。”
“呵呵,”吳荻乾笑了兩聲,“我送不送你回去與我喜不喜歡你沒有關係,我可能不喜歡你也不送你回去,可能喜歡你也會送你回去。”
“是啊,”吳中元急忙接話,“我跟你在一起有一種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感覺,由此可見咱們最適合做朋友。”
“我跟你在一起也有對鏡自視的錯覺。”吳荻說道。
吳中元尚未接話,前面突然衝出一羣野豬,是一頭母豬帶着一羣小豬仔兒,奔突的很是驚慌,後面應該有什麼猛獸在追趕它們。
吳中元急忙取了弓箭在手,搭箭戒備,不多時,一隻花豹衝了出來,追着那羣野豬往南去了。
吳中元可以放箭卻沒有放箭,那隻花豹的肚皮也是癟的,看得出來它也很久沒有進食了,若是阻止它狩獵,它可能就會餓死,所有的生存都是建立在殺戮和掠奪的基礎上的,無一例外,只是方式不同,對象不同。
野豬和豹子的出現打斷了二人的交談,待它們跑過去之後,吳荻也沒有重拾之前的話題,而是衝吳中元講說熊族巫師所能施展的法術。
除了只有王族血脈才能施展的那些法術,熊族巫師可以使用的法術還有二十多種,其中有一些是與祭祀和祈福有關的,還有一些與醫術有關,扣除這些不很重要的,還有九種主要法術。
這九種主要法術與巫師的靈氣修爲相對應,淡紅靈氣的洞神巫師可以施展的法術名爲天地回生,這種法術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快速癒合自己或者戰友身上的傷口,靈氣修爲越高,法術的威力就越大。
紅色靈氣的高玄巫師可以修煉的法術名爲五行護盾,這是一種防禦性法術,高階勇士也可以催生護體氣屏,但巫師所凝聚的護盾爲有形之物,而高階勇士催生的氣屏則爲有質無形,且施展這一法術的巫師並不受自身五行所屬的限制,可通過咒語和指訣與外界五行產生感應,控馭一定範圍內的五行之物凝聚護盾。同樣,護盾的籠罩範圍和堅固程度也取決於自身靈氣修爲的高低。
深紅靈氣的升玄巫師可以研習的法術名爲七竅靈通,這種法術與雅利安人的御獸之術有些相似,也是通過指訣和咒語與野獸產生感應,加以馴服驅用,巫師的坐騎就是這樣得來的,靈氣修爲越高,所能感應馴服的野獸越威猛,與雅利安人的馴獸之術相比,七竅靈通有其長處也有其弊端,其長處就是一旦與某隻野獸心竅連通,產生了心靈感應,就會持續終生,不管這隻野獸身在何處,都可以感召呼喚。
弊端則是這種心竅的連通是有一定限制的,所能連通控馭的禽獸數量取決於自身血脈的純粹程度,便是九陽九陰血脈,一生最多也只能連通七隻禽獸,而且一旦與自己心竅連通的禽獸死亡,也無法再度感應增補了。
也正因爲有此弊端,所以這種名爲七竅靈通的法術,大部分時候都只是被巫師用來捕捉和控馭坐騎。
淡藍靈氣的洞玄巫師可以使用的法術名爲雷霆之怒,這是巫師戰鬥時用的最多的一種法術,不久之前蘭青巫師與阻攔她的那兩隻巨鷹爭鬥,使用的就是這種法術,靈氣修爲越高,所感召和使用的天雷威力越大,催發天雷所需要的時間也就越短,準頭也就越高。
藍色靈氣的三洞巫師可以修煉的法術名爲呼風喚雨,顧名思義,這是一種可以影響天氣的法術,不止是風雨,連霧露霜雪也可以影響操控,這種法術很是玄奇,但施展這種法術所耗費的靈氣也很駭人,而且對施法者的靈氣修爲要求也很高,只有紫氣以上的高階巫師施展才可能引發狂風驟雨,三洞巫師若是施展,估計也只能滴下幾個零星的雨點兒。
深藍靈氣的大洞巫師所能施展的法術就是瞬息千里了,施展這種法術需要兩個前提,一是靈氣修爲達到了大洞品階,二是血脈達到六陽,這種法術非常神異,可以將任何想要傳送的人或物送到施法者曾經去過的地方,用現代的話說,這是一種可以製造蟲洞的法術,時間和空間的轉移本質是蟲洞的橫向和縱向開啓,但這種法術雖然神異,卻最不穩定,如果修爲不足,亦或者施法者作法時心神不穩,就可能出現偏差,傳人容易把人傳死,傳物可能把物傳丟,也正因爲這種法術很不穩定,所以瞬息千里的使用頻率並不高,即便施法者願意施展,也沒幾個膽兒大的敢讓他傳。
淡紫靈氣的居山巫師所能施展的法術名爲生死幽冥,這種法術與瞬息千里有些相似,本質都是開啓蟲洞,將敵人送到另外一個時空,至於具體送到哪兒去了,可能連施法者本人也不知道,總之是送走了,再也回不來了。這種法術已經多年未曾有人使用過了,因爲施展它不但需要居山修爲,還需要七陽或者七陰以上的純粹血脈。
紫色靈氣的洞淵巫師所能施展的法術更爲神異,同時對血脈的純粹程度要求也越高,需要八陽或者八陰,這是一種名爲人神共憤的法術,當初給這種法術命名的人可能不知道還有黴運當頭這個詞,不然肯定會用它來命名,說白了就是詛咒,令目標走黴運,不管幹什麼都事與願違,喝涼水都塞牙,鹽罐子都生蛆。
深紫靈氣的太玄巫師,如果是九陽或者九陰血脈,可以施展一種名爲永生不死的法術,這種法術已經大大超出了科學所能解釋的範疇,只要對方心甘情願,九陽巫師或者九陰巫師就可以吸取對方的壽數來延長自身的壽命,同樣,只要巫師本人願意,也可以將自身壽命轉移給任何人。
天地回生,五行護盾,七竅靈通,雷霆之怒,呼風喚雨,瞬息千里,生死幽冥,人神共憤,永生不死,熊族的主要法術就是這九種,但後四種目前熊族巫師沒人能夠施展,因爲熊族現存巫師最高不過三陽。
這些法術的施展都需要指訣和咒語,但指訣的掐捏和咒語的唸誦並不一定需要依賴肢體和語言上的具體動作,也可以通過內心的想象和自心中默唸來完成,但這得在非常熟練了之後才能完成。
這一點對巫師是非常有利的,尤其是在與敵爭鬥的時候,如果總是停下來掐訣唸咒,怕是不等咒語唸完就被對手給打死了。
吳荻說的很詳細,說過一遍便問吳中元記住不曾,吳中元回答沒記全,換來了吳荻鄙夷的眼神。
吳荻又說了一遍,再問,吳中元回答記住了個大概,換來了鄙夷的眼神加皺眉嘆氣。
說第三遍,再問,吳中元回答記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就等同還沒記全,此番換來的是一句‘你怎麼那麼笨呢。’
說完第四遍,吳中元終於全部記住了,實則他已經算是很聰明的了,要知道這些法術的咒語並不是現在的語言,而是一些十分拗口的更古老的語言發音,他並不理解這些奇怪的發音都是什麼意思,全靠死記硬背,而且同時還得記住複雜的指訣怎麼掐捏,如此一來難度就更大了。
講說法術時吳荻是老師,吳中元是學生。
法術講完,開始演練風行術,角色互換,吳中元成了教練,吳荻成了學員。
“你在幹嘛?散步啊?”
“邁開步子,逃命的時候你還管姿勢好不好看哪。”
“看前面,你總低頭看腳幹什麼?”
“往前看,往遠處看,跑的越快,就得往前看的越遠,不然你怎麼來得及反應?”
“又看腳,又看腳,看前面,現在這速度你至少得往前看十丈。”
“你看我幹什麼?看前面,樹樹樹,哎呀呀,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