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笑了笑,道:“父親,大哥沒事的,你別擔心。”
她留了一節頭髮給了宋茗墨,宋茗墨此刻怕是安然無恙了。
老夫人臉色一青,道:“這孫子一根筋通到底了,往後仕途上怕會不順啊。”
畢竟這名聲上怕有污點。
宋閣老沉了臉,“我會好好教訓他這個兔崽子的。”
到了下午雪終於停了,阿秋就從外頭跑進來,道:“王妃,宋榜眼回來了。”
宋茗微立刻去耳房通知祖母,幾個人披着大氅就走了出去。
瞥見宋茗墨抱着盛幽若從外頭進來,老夫人當即就一柺杖打在了宋茗墨的背上。
“小畜生,你跑哪兒去了,害的我擔心了整整一天,你可是我們閣老府的命啊。”
宋茗墨低下頭來。
“是孫兒錯了。”
“你錯什麼錯,你做事自是有你自己的方法,要錯也是我們錯了。”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
“祖母,你可不能不管我,我還要您陪我上門去,把盛幽若還回去呢。”
老夫人在宋茗墨好說歹說下,終於答應陪着上門了。
宋茗微擔心有變,也有段時日沒有見到東珠了,就跟着去看看。
到了門口,奇怪的是,守門的卻說宋茗墨胡說八道。
說郡主好端端地就在屋子裡,根本沒有出門。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你們是在說我們閣老府說謊誣衊你們郡主的清白?”
“既然你們說你們郡主就在府中,可否代爲引薦?”
門衛冷哼了一聲,到底是有些懼怕宋茗微玄親王妃的身份,就走了進去。
馬車裡響起了一聲悶哼,宋茗墨拿着湯婆子給鑽出簾帳的秀美人兒。
“他們……說什麼?”
盛幽若怔怔地看向宋茗墨,手上的帕子緊緊地拽住。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在場幾人都是深處高門大院的人,自是能想到,某一種可能xing。
像大家貴族的貴女若與人私奔,這些家族一般會以貴女已經病死或者貴女沒死,卻爲家族祈福入了家廟爲藉口。
不過是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沒有誰會在公開場合下再談及那個貴女。
只不過,樂陽大公主只生了盛懷安與盛幽若兩個孩子,她當着狠得下心來?
門開了,盛幽若立即拿了一塊麪紗將自己罩住。
沒有人知道那時候她的內心在想些什麼,而他們四人被請了進去。
在溫暖如chun的花廳裡,四個人都震驚地看着那正在小口喝茶的郡主!
紙人術!
到底誰纔是真的盛幽若?
就連宋茗墨的身體也頓住了。
他深思了一番,終究拉住了身邊已經僵住的盛幽若的手。
“別怕。”
盛幽若眼眶一紅,猛的衝了過去,抓住對面那人,道:“你是誰,你怎麼冒充我!”
“我是郡主盛幽若,你是誰,蒙着一張臉,哪兒來的歹徒。來人,給我將她拿下!”
幾個奴僕上前來,盛幽若當即就扯下面紗。
奴僕們傻了眼。
這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郡主?
宋茗微施展清心訣,很快就看到了那紙人的破綻。
紙人,見不得無根之水,碰不得一點點火星子。
宋茗微剛要抽出火摺子,就見到樂陽大公主和鎮國公進來。
“爹孃,她冒充我。”
若不是二人衣裳不同,怕此刻,人也忘記了,哪個是方纔坐在那喝茶的,哪一個又是剛剛進來的。
鎮國公盛長卿愣了下,他的眉頭緊緊蹙着,目光不由得轉向宋茗微。
“你們,誰纔是我的女兒?”樂陽大公主質問道。
宋茗微發出了一聲冷笑。
到底誰是,誰不是,你樂陽會不知道?
宋茗微有一個可怕的懷疑。
這紙人術,是不是就是樂陽大公主自己獨創的。
甚至,她覺得除了孽靈,樂陽大公主怕是最爲精通這些靈異鬼怪的東西。
“我是,娘,您曾經教育我說要懂得潔身自愛,我纔不會夜裡和男人出門,做那些不要臉的事。”
盛幽若聽得紙人這麼說,氣地險些吐出了一口血來。
“娘,你別聽她胡說,昨兒雪大,我們是被困在了那附近,若不是一早雪停了,女兒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娘了。”
樂陽大公主盯着盛幽若看了一會兒,她的眼中閃過了猶疑,閃過了心痛,最後被一抹陰狠替代。
“你不是我女兒,我的女兒知道,該如何做一個郡主,如何做一個大家閨秀。我的女兒已經定親給了定遠侯世子,是斷斷不會和別的男人來往的。”
盛幽若被重重一推,宋茗墨扯住盛幽若的手。
盛幽若立刻跪了下來。
“娘,你就讓我名正言順地嫁給茗墨吧,我們昨晚什麼都沒發生,真的。若是你不信,我可以找人驗明正身,可是你不要讓這個賤人替代我,嫁給我不愛的人。”
鎮國公冷聲道:“夠了!”
他忽然對宋茗微道:“茗微,你過來,姑父問你幾句話。”
姑父……
樂陽大公主臉色鐵青,再看宋茗微已經跟了過去,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紙人術。鎮國公,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要小心大公主。你最近處處與她對着幹,我怕她用紙人術弄一個鎮國公出來,你將危險了。”
鎮國公一震,忙問道:“什麼是紙人術?”
宋茗微雙手合併,一段佛音出去,周遭莫名地起了冰霜。
而這些冰霜爆裂開來,發出了淒厲的嘶吼聲。
“鎮國公,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說話了。”那些鬼怪也不會來打擾了。
鎮國公臉色一沉,點了點頭。
“紙人術,就是塑造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出來。若是施法者法術高超,可以不用原主的心臟一竅的血來塑造,若是施法者力不從心,是必然要取原主心臟的血。原主身體會受到損害,但還不至於致命。這紙人術,有一個破綻,不能被雨淋,也不能沾半點火星。不過,紙人術是有限制的,就是一年之內,同一個人只能塑造五個紙人。”
宋茗微想到此,不由得看了眼在裡頭痛哭流涕的盛幽若。
她,到底該不該幫她?
鎮國公盯着樂陽大公主的背影,這一瞬,他忽然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來。
“茗微,你幫我做一個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