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見山地說。
舒寧沒好笑地聳聳肩,覺得她的話問得有點多餘,“以前不是,但現在是了,我和這身子已經融爲一體了,我現在就是薛淼淼,你鍾浩天的老婆。”
不卑不亢從容不迫。
薛淼淼本尊都被這氣勢給震懾住,不由地懷疑自己的身份,但她的耐心也不多,語調冷淡地說道“今天晚上十二點,你到我的房間,我有話和你說。”
舒寧聽到這個,眼底頓時金光閃閃,璀璨無比。
她以爲鍾二少是被她給征服了,眉開眼笑的,“老公,兒子的事情,真的和我沒關係,我那麼愛兒子,怎麼可能推他,是他不小心踩空了,我想拉沒拉住,看起來倒像是推了一把。”委屈兮兮地訴苦。
睜着眼睛說瞎話!
薛淼淼實在是厭惡急了霸佔她身子的女人,擡手重重地按住太陽穴,“好的,我相信你,你先回家吧,醫院的事情我來,記得我剛纔和你說的事情。”
“行!老公我記住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舒寧都在撲倒鍾浩天身上,也沒懷疑,當真喜笑顏開地就離開了醫院,她要去商場買最性感的裙子,她要一舉拿下鐘浩天,成爲真正的鐘太太!
薛淼淼看着那妖里妖氣的背影,苦惱地按緊腦門兒,這奇葩到底是怎麼進到她肉身裡面去的,這麼噁心!
沒一會兒劉浩就扛着一大箱子的養樂多回病房。
薛包子一口氣喝了五瓶,纏着劉浩陪他玩兒,但劉浩此番到醫院是陪馮韻產檢的,馮韻已經檢查完畢了,他要過去婦產科那邊接人。
但他被薛包子纏着不放,“浩叔叔你讓韻姐姐過來就是,你們兩人一起陪我啊。”
劉浩窘,這麼久沒見,這孩子怎麼突然這麼待見他,“可是你韻姐姐她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在外面呆太久的,她需要休息。”
“那把我牀讓給她好了,我可以不用躺着就坐着,正好你們倆可以學習如何照顧小寶寶啊。”
劉浩滿頭黑線,瘋狂地向薛淼淼使眼色,但薛淼淼都裝作沒看見,冷眼旁觀站在一旁。
劉大警官被纏着沒辦法,走不掉,馮韻倒是自己找到薛包子的病房來了。
兩人都被薛包子纏得脫不開身。
薛淼淼見時期成熟,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病房,她得去買一些引魂的物件,爲晚上的事情做準備。
……
渾身是傷的鐘浩天躺在那片桃花裡,花瓣紛飛,片片飄落在他的身上,稀疏撲了薄薄的一層。
他緩緩掀開眼簾,看到滿目的桃花,冷冷發笑,作勢就要爬起來。
這一動才發現,渾身的骨頭都沒力氣,沒辦法支撐身體坐起來,更別說站。
他悶哼一聲,垂眸盯着胸口一道道血痕和幾乎穿透整個胸膛的血窟窿,又是笑了。
只要能把薛淼淼給弄出去,他便無所畏懼,這世界上能約束住他的,有且只有薛淼淼而已。
一陣風吹來。
所有的桃花樹都隨之晃動不已,簌簌的桃花雨灑下來,落英繽紛。
隨着桃花花瓣降落的,還有一襲紅衣,那烈焰的紅,在這粉紅色的桃花映襯下很是奪目。
鍾浩天眯起狹長的眸子,看着那紅衣人走近。
仿若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鍾浩天平躺着,眉眼未動,無波無瀾的眼神看着來人。
他對對方的身份,根本就不感興趣。
紅衣人的臉上還蒙着一層紅色的薄紗,讓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高屋建瓴地看着男人,也不說話。
鍾浩天雖然無力反抗,但將一隻胳膊枕在頭下,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對方能憋住不說話,他更加能穩住,反正都動彈不得,說不說話又有何關係。
他譏誚地掀了下脣,兀自斂了眸,仿若是懶得多看紅衣人一眼。
然而紅衣人全身包裹得嚴實,也是看不到任何表情,良久之後纔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你現在逃不出這裡。”
鍾浩天都懶得睜開眼,躺在桃花樹下,悠然自得。
只要能把薛淼淼帶出去就行,他能不能逃出去,會不會死在這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見他不回答,紅衣人又問“你難道不想離開這裡嗎?想死在這裡不成?”
“我要不要死,眼下不就是取決於你嗎?問這些會不會有點多餘?”
男人的反詰,讓紅衣人說不出話來,只是筆直地站在原地,紅色的長衫隨風擺動,沾染了粉紅色的桃花花瓣,分外妖嬈。
這麼妖嬈,卻始終不肯露臉。
忽而嗔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出不去,就索性享受這好景色。”
“是不是好景色鍾某不知道,但鍾某知道你拿鍾某也沒什麼辦法,或者說你捨不得要鍾某的鬼魂消散,是前者還是後者?”
鍾浩天故意輕佻地說着,妖冶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和桃花相映成趣。
這樣的他,比冷眉冷眼的時候更加的吸引人,更加致命。
紅衣人依舊站着紋絲不動,清了清嗓子,“你說得倒也沒錯,我確實是捨不得讓你魂飛魄散,不過,只是現在捨不得而已,只是現在。”
鍾浩天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笑着,玩世不恭。
紅衣人突然蹲下身去,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別在我面前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知道你想回去,你想去找那個女人,我偏不讓你如願,我就是要把你們兩個分開,讓你們相互折磨!”
一字一句,字字帶恨。
“恐怕……”
鍾浩天突然睜開了眼,那漆黑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異樣的色彩,而那黑色的頭髮,也在頃刻間變成瀑布銀絲。
“不能如你所願。”
他脣尾一勾,頎長的胳膊一把掐住了紅衣人,翻身將人壓制在身下。
“裝腔作勢。”
他長臂揮出,抓住了那捂臉的紅紗,猛地往上掀去。
“我倒想看看,坐收漁翁之利的漁翁到底是誰。”
鍾浩天淡漠地說着,看到了紅紗下的臉,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