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爲天生與衆不同,薛淼淼覺得自己從出生以來沒個晚上都是淺眠,一有風吹草動都會醒,大腦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
她躺下沒一會兒,就察覺到了異樣,翻身從牀上爬起。
摸黑下樓的時候還警惕地在薛包子的身上牀頭貼了符紙保證萬無一失。
開燈下樓。
客廳的沙發上,赫然筆直地坐着一個男人。
那男人眉目寡淡,有種與世隔絕的味道,但那個男人就是方纔出現在門口的那位。
半鬼半人。
顯然對方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但敢如此闖入她的住處,也算是有點能耐。
薛淼淼掐着符紙,嘴角稍的一彎,走過去在對面坐下。
“有事?”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厲墨寒微微一笑,露出有些別捏的笑意來。
別來無恙?這男人認識她?
聯繫白天薛包子和那個男人的事情,薛淼淼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她的記憶裡,這些人都是完全陌生的,根本就沒出現過。可是這些人自然而然的問候寒暄,仿若真的是久別重逢的朋友。
她開始有些困惑了。
厲墨寒眯眼,打量着擰着眉頭的薛淼淼,“你不會已經看不到我了吧?”
薛淼淼抿脣,擡眼看去,這纔看到男人的身體內還有另一個影子重疊着,是個很秀氣的小男人,長得很好看。
但這種結合的方式和普通的鬼附身又不一樣,她第一次見,也搞不清狀況。
她老實地點頭,“我能看見你,咱倆,以前見過嗎?”
男人眉目一緊,頓悟了什麼,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走。
“抱歉,認錯人了,就當沒見過我,也沒聽到我說了什麼。”
對方這樣倉促迴避,反而更勾起了薛淼淼的好奇心,人都見了話都聽了,又怎麼能裝作沒看見沒聽見呢,她又不是瞎。
“喂,你站住,你剛纔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咱倆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我認錯人了。”
厲墨寒大步垮着長腿,很快從正門離開了別墅。
薛淼淼鬱悶地站在門口,看着茫茫夜色,心底沒來由地惶恐起來。
爲何一再有人說認識她,難道她的記憶有缺失?她摳着腦門兒想,從小到大幾乎沒一年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都可以寫下來,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上個月發生的一樣。
她沒有任何缺失的記憶。
難道還是因爲她和薛包子的媽媽長得太像?
……
厲墨寒出了別墅,在外面站了許久才離開。
回到鍾家,發現鍾星月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懷裡抱着那隻大黑貓,正挑釁地看着他。
三更半夜,居然跑去找那個女人,大叔還真不是安分的主兒,但是她心裡爲什麼會不舒服呢。
可能是因爲出去的時候把她吵醒了吧,她最討厭快睡着的時候被人吵醒。
鍾星月這樣想着,瞪着進屋的厲墨寒。
男人裝作沒看到她,徑直往客房去。
鍾星月扔掉瓜子,跑過去將其攔住,“大叔,半夜出去和女人調情,刺激嗎?”
“吃醋了?”厲墨寒挑眉,輕飄飄地問。
嘴角抽搐,鍾星月被嗆得紅了臉,昂首挺胸,“吃醋,我怎麼可能吃大叔你的醋,大叔你未免太自戀了,我只是提醒大叔一句,大叔現在住在我家,那就必須守規矩,要出門可以,出去就不要回來了,我家可不是隨便進出的!哼!”
語畢,只覺得眼前一黑,大叔就欺壓過去,逼得她連連後退,直到牆角。
鍾星月緊張地咬脣,慌張地瞠圓了眼睛,試圖緩解壓力。
厲墨寒眯眼,只是盯着她,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她的頭皮一陣發麻,伸手去推,結果他長臂一撈,將她整個帶了過去。
鍾星月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是逆流的,那一刻,她的腦子裡想的是死去的陳溪,她是有老公的人,如果對其他人動心那就是叛變,她發過誓一生一世只愛陳溪一個人的。
“走開!”
她狠狠地一腳踹出去,正好踹在大叔的致命根上,掙脫了大叔的桎梏。
“大叔,請你自重,我鍾星月是有老公的人,我的老公叫陳溪,他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你若是敢對我再不尊重,小心我老公收拾你!哼!”
鍾星月說完,甩甩頭髮,瀟灑上樓去。
站在樓下的某人,看着那抹蕭小的身影,嘴角帶起一抹傻笑。
怎麼有這麼傻的女人,他要怎樣才能讓她再愛上其他的男人呢。
次日清晨。
鍾星月還在被窩裡躺着呢,就聽到了謾罵吵鬧的聲音,瓜子跳到她牀上抓撓她,死活把她給弄醒了。
“死瓜子,別以爲我哥把你當寶你就無法無天了,信不信我打你。”
瓜子搖了搖高貴肥碩的尾巴,根本就不怕她,還扯她被子。
鍾星月投降,樓下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逼得她不得不下樓去看。
“二小姐,您還是別出去了,來的是個女瘋子,而且還帶了好多人過來,您現在出去恐怕。”傭人阻撓。
“怕什麼怕,有什麼好怕的,我又沒做壞事。”
帶着起牀氣,鍾星月打開了門,人剛露面,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砸到她身上,砸開,血光四濺。
臭燻燻的,是某種動物的血。
鍾星月整個瞬間變成了血人,這纔看清站在大門外面鬧事的人。
是個老女人,穿金戴銀的,她根本就不認識。
“二小姐!”傭人噤若寒蟬,連忙上前去擋着。
鍾星月將傭人推開,看着花園裡隨處可見的血,這些人,敢情一大早到她家灑狗血呢。
“給我哥打電話,把這些人統統抓起來關進監獄,看他們怎麼囂張。”
“小賤人,到底是誰囂張啊,你仗着你哥有錢有勢就在外面亂勾引別人的老公是不是,還帶到家裡來藏着,你知不知道害臊啊,我都替你哥感到丟臉,你媽要是知道你變成狐狸精,非氣得從土裡爬出來不可。”
老女人說話很難聽,鍾星月抿脣,“我們家廚房有雞蛋嗎?”
“二小姐,您要雞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