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馬上下來,我真是服了你們女人了,想一出是一出,昨天晚上在香港的酒店,你躺在我懷裡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那時候多溫柔多美麗啊,現在這個樣子……”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直接去你部門找你!”
“別……我已經下來了。”
蔣玲知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桌上,暴躁地點了一杯咖啡。
薛淼淼和劉浩就坐在後面一桌,隔了一層珠簾,但蔣玲知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男人,也是浩天集團的員工,兩個人談的是辦公室戀愛,遮遮掩掩的。
兩分鐘後,一名穿着職業裝的清瘦男子從馬路對面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把自己胸前的工作牌收好放入西裝口袋,時不時看向四周。
丁裴快步跨進咖啡廳,首先是觀察咖啡廳裡是否有同事,確定安全之後才朝着蔣玲知的座位大步邁去。
“怎麼了寶貝兒,臉色這麼難看,我們才分開兩個小時不到而已,你就變換了張臉,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嘔。
坐在後面的薛淼淼忍不住惡寒了一下,男人這麼撒嬌真是讓人倒胃口。
“丁裴,你給我正經點,我有話要問你。”蔣玲知並未被這男色迷住,整張臉垮着,卸了妝的臉比平時老了十歲,讓坐在對面的丁裴又敬又怕。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這樣的態度,你不會是懷疑我有其他的女人吧,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其他的女人,我要是敢揹着你找其他的女人,我天打雷劈!”
艾瑪,這男子的腦子可轉得真快,難怪讓蔣玲知這麼喜歡,跑到香港去約會,還錯過了女兒的死。
蔣玲知喝了一大口咖啡,紅腫的眼睛盯着面前迫切解釋的男人,苦笑道:“丁裴,我女兒死了,小雨她死了,你知道嗎?”
“小雨死了?怎麼可能?上個周見的時候還好好的。”
“上個周?你上個周也見她了?你幹嘛要見她?你不是跟我發過誓不再找她的嗎?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禽獸!”
“玲知,你、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上個周和經理去應酬,正巧碰到她而已,就單純地打了下招呼,說話都不超過三句,我怎麼就禽獸了?”
雙目赤紅,蔣玲知瞪着眼前這說謊不眨眼的男人,咯咯笑了,從手裡包裡取出一把菜刀狠狠拍在桌上。
薛淼淼和劉浩聽到菜刀拍桌的聲音俱是一驚,難怪先回了一趟家,原來就是帶菜刀出來手刃兇手,這蔣玲知也是女中豪傑。
薛淼淼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被劉浩嫌棄地白了一眼。
丁裴也嚇得哆嗦了一下,“玲知,有話好好說,你別這樣,對你的形象不好。”
“形象,我不要這形象,我就要你說真話!我女兒是不是你逼死的?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說啊!說啊!”
蔣玲知舉着菜刀站起來,越過去將菜刀架在丁裴的脖子上。
丁裴嚇得尿了,哭爹喊娘連連求饒,“我沒有,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老孃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
蔣玲知氣紅了眼,巨大的動作已經驚擾了咖啡廳的服務員和經理,劉浩看情勢不對,從懷裡掏出了配槍。
丁裴脖子上的嫩肉被切割着,斷然不敢說假話,“我沒有,真的不是我,雖然那次去你家看到你女兒確實動心了,可是後來你警告過我,還用工作威脅我,我怕你怕得不行,更不想丟了這份工作,就再也沒有那心思了。什麼孩子,我連她人都沒見到,更別說其他的。”
“如果不是你的話會是誰?”
“我怎麼知道啊……你女兒在學校讀書,指不定在學校有了男朋友,你可不能把殺人這麼大的帽子扣在我頭上,我真的冤枉啊!我要是做了那樣的事情,我不得好死!”
哐當。
程亮的菜刀落在了地上。
在丁裴聲聲發誓中,蔣玲知奔潰地跌坐在地板上,放聲大哭。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老公走了,女兒死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
薛淼淼上前,一腳踩住了菜刀。
“蔣阿姨,宋宋的死還沒查清楚呢,你忍心就這麼也死了,不給她討回公道?”
“你、你誰呀?”蔣玲知擡眼瞧她。
“我是宋宋的室友,我叫薛淼淼。”
……
蔣玲知情緒奔潰,薛淼淼好一通安撫才勉強穩住,同劉浩一起將人送回家。
宋雨的鬼魂沒跟肉身在一起,肯定是在某個留戀的地方捨不得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家裡。所以薛淼淼一進宋雨家門就四處查看。
“右邊是小雨的臥室,你們去看吧,興許能有發現。”蔣玲知在沙發上坐下,頹然指了指右邊的臥室。“我們家小雨從小就聽話自覺,他爸拋棄我們之後就我們母子相依爲命,她什麼心裡話都跟我說的,直到我和丁裴在一起,她就開始不願意跟我說心事了,每次回來都藏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肯出來,問她學校的事情她也不肯說,我看她的樣子有談戀愛的傾向,但孩子這麼大了,談戀愛是正常的,也沒幹涉。”
“對了,她倒是跟我提過,宿舍的幾個姑娘不錯,人都很好,特別是你和那個姓陶的,小雨說你們兩人是寢室的笑星,常常逗得整個寢室的人樂呵呵的,她很喜歡你們。”
蔣玲知說着,悄然抹着淚,再沒有第一眼見到時的幹練精明,作爲母親不得不接受女兒死訊的悲痛皆是藏在那眼淚裡流淌了出來。
聽蔣玲知說這些的時候,薛淼淼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她走進宋雨的臥室,一目瞭然,宋雨並未在裡面。
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到處是少女喜愛的粉藍色,唯獨,沒有了主人。
宋雨的鬼魂不在這裡家裡,會去哪裡呢?難道還有其他流連的地方?
學校宿舍!
薛淼淼想到這裡,按耐不住對宋雨的關心,別了劉浩和蔣玲知,一個人先行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