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對於發生在墨嫡身上的必然危險,就像嵌在華彤心中的一根刺,總是會使她在第一時間本能反應的抗拒,這次也不例外,華彤一下子把墨嫡從王蒙的面前拽了過來,拽過自己的身後,背對着王蒙。
華彤看見墨嫡眼神中充滿着渴望,他是想要試一試王蒙的方法,華彤的眼神緊緊的盯住墨嫡的眼睛,墨嫡此時的眼神有些迷離,不敢看向華彤,每一次墨嫡躲避的目光,都會被華彤雙手扶住墨嫡的臉,讓他強行看着自己的眼睛。
華彤也感覺到,自從墨嫡在幾年前黃海海下受到趾餮的刺激後,性情大變,由原來的膽小懦弱,逐漸變的無所畏懼,但華彤還是想要當初那個惜命的墨嫡,至少他不會總是爲了印證新的事物而去一味的冒險。
墨嫡也知道華彤現在的內心是怎麼想的,知道她一直是擔心自己,自己的雙手放在華彤的雙肩上,用極其溫柔的話語說到:“不如先聽一聽王蒙的方法到底是什麼,我們再來研究一下如何應對”。
華彤也從墨嫡的眼神中看出,自己是無論無何也拗不過他,用雙手猛地推開墨嫡伏在自己雙肩的手,找一個礦石突起層坐了下去,衝着這岩石牆面,背對着墨嫡,還時不時擦着將要留下的眼淚。
王蒙應墨嫡要求,詳細的講了一下方法:“我手中拿的是我花半年工時,在吉阿德里展臺上買的原子刀,我一會兒取出一片珀骨進行簡單的壓碎,研磨成粉末,放在原子刀的後側注射器內。我在重新制作硅基戰甲時問過媛麗,研究過你們人類的大腦,只有枕骨大孔處的神經離生物電釋放中心最近,所以我準備將珀骨碎末打入腦袋裡,在顱腦內經過高溫灼燒後形成芯片嵌在枕骨大孔內壁”。
華彤聽見這句話,頭也沒回,略帶啜泣聲的問到:“腦內高溫灼燒?你有把握嗎?你做成功過實驗嗎?”。
王蒙衝着華彤的背影迴應到:“我這幾天內做過34例,嵌入技術很成熟,嵌入過程和高溫灼燒沒有損害大腦,但僅有四例成功”。
墨嫡聽見失敗率這麼高後,詢問了一下王蒙是什麼原因,王蒙思慮後開口解釋到:“因爲你們人類的枕骨大孔周圍有邊緣竇,還有脊髓動脈通過,最要命的是副神經由此經過,這套方法是在無麻情況下,強行介入腦內部,由於芯片屬於非自身組織,珀骨會使你們本來有的骨組織分解,形成的新骨纖維絲,把原來舊骨替換掉,形成珀骨物質。在此階段,這種珀骨形成過程中會強烈刺激神經元在此聚集,你會腦後劇痛,那30例的失敗都是疼死的,主幹神經痛是你要經歷的一大關”。
“如果用自己的意念屏蔽掉神經痛覺呢?”。
王蒙知道墨嫡的本事,早就想到墨嫡會這麼問,然後立馬制止他的想法,低聲迴應到:“必須得讓神經有感知衝動,才能合成這種新骨。我通過翻我們部族藥典時曾看過,唯有此法才能成功合成新骨,由於危險性太大,所以這種方法幾盡失傳,在經過那四例成功的案例,又使我重燃對這種方法的信心,畢竟現在戰爭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是時間,你比別人反應快,才能夠掌握戰場的主動權”。
墨嫡看了看華彤,見她還沒有回頭,就馬上答應了王蒙的實驗。
“等等!”。
華彤發出了聲音,然後卸下了每一個人的武器並說到:“你如果實驗失敗了...”。
眼睛哭得通紅的華彤停頓了一下,看着墨嫡,然後露出一絲笑容說到:“如果王蒙實驗失敗,我會殺掉在場的每一個人,我也會陪着你一起死”。
王蒙沒有太多顧慮華彤的話,面向墨嫡問到:“墨長官,願意陪我賭一把嗎?”。
“來吧!”。
墨嫡說完這兩個字,就找了一個空地上,閉上了眼睛。
王蒙也沒有停歇,拿起珀骨磨碎後灌進那原子刀注射器內,用原子刀細小的圓孔嵌入墨嫡腦後的皮膚,王蒙每一個步驟都很小心,眼睛不斷的看着掃描儀器,看看自己的原子刀到底深入到了哪一個部位,找到枕骨大孔後壁後,推入珀骨碎末。
原子刀嵌入時,墨嫡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但是珀骨粉末推進時,明顯一股專心刺骨的痛感襲來,疼的墨嫡不斷的流着汗水。
華彤看見墨嫡痛苦的表情,後悔自己鬆口答應墨嫡胡來,想要阻止,但是已經晚了,王蒙已經拔出了儀器。
墨嫡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斷的砸落地面,臉上青筋暴露,滿臉通紅,在場的旁人看見,都能從墨嫡的面容中,感覺到他那種無法言語的痛。
掃描機器看見,珀骨芯片由神經傳導的信號不斷的匯聚此處後,在離芯片較近的地方停止,這只是第一階段,剩下的就是神經的適應過程,還需要一天的時間,也就是到明天的近正午,又開始下一回合的刺痛感,那一次是最疼的時候,如果能挺過去,就意味着完全融合成功,有新骨形成。
王蒙看了看手中的計時器,開始到了霧散開的時候,看見墨嫡的表情緩和了許多,汗水早已經浸透了衣衫,扶起虛弱的墨嫡問到:“霧要褪去了,你還能不能動?我們該離開了”。
墨嫡勉強支撐起眼睛,無精打采的看向華彤,華彤由於受不了墨嫡痛苦的表情,背對着他,周身形成那1600把石墨烯手術刀,在周圍得不斷盤旋,墨嫡確信,自己只要有任何閃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有活口,哪怕是最堅硬材質的硅星人媛麗,華彤現在也有能力將她拆成幾大塊。
墨嫡拖着疲憊的身體站了起來,王蒙看見墨嫡如此虛弱,本想扶住他,墨嫡用手阻止了王蒙,晃晃悠悠的來到華彤背後,在手術刀的外圍輕聲的喊了一句:“霧要退了,我們該下山了”。
墨嫡在發出聲音開後叫到華彤的一瞬間,那1600把手術刀掉落在地上,一個撞到一個的,跌落在地面上,發出咣啷咣啷的聲音,華彤回過頭後一把抱住了墨嫡,並沒有大哭,只是閉上眼睛,緊緊的摟住墨嫡,沒有任何話要說,也沒有再多出任何動作。
墨嫡儘管挺過了第一階段,體力被折磨的筋疲力盡的他,被華彤緊緊的摟住,有些喘不過氣來,有幾次要有栽倒的情況。
墨嫡晃晃悠悠的,自己找到一塊牆壁,後背貼在牆壁上,儘可能不讓華彤的手和臂膀碰在岩石上。
看見不遠處的王蒙在用手不斷的指向手腕處的計時器,墨嫡嘴脣貼在華彤的耳朵旁安慰到:“好了,我現在不都沒事了嗎?就是有點消耗體力了,不向王蒙說的有多恐怖,可能他們是由於身體構造不同,所以會出現那麼大的失敗率,你不信你摸一下我的脈搏,是不是強勁有力?聽一下我的呼吸,是不是很渾厚?”。
華彤眼睛裡因爲哭泣,遍佈了一些紅血絲,由於輕微得刺激下,使華彤不斷的眨着眼睛看着墨嫡,用手拭去淚水,拿起墨嫡的一個手診起脈來,感覺到確實如墨嫡所說,然後猛地摔下墨嫡被診脈的胳膊,就要從山口大門出去。
墨嫡剛纔因爲疼痛並沒有看清在場人的表情,就在華彤不忍看墨嫡受罪的表情回過頭時,她很快形成1600把手術刀再空中不斷的遊蕩,王蒙手下的一個人剛想要動彈一下,被手術刀的刀尖瞬間飛過脖子上的動脈處停住,嚇得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就在華彤走向洞口要離開時,他們本以爲可以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放鬆的動一動時,華彤的1600把手術刀剎那間匯聚成四把,飛向王蒙的四個手下開口說到:“你們不是準備了擔架了嗎?你們幾個把墨嫡擡下山去”。
王蒙的手下看了看他,王蒙閉上眼睛,擦着汗,點了點頭,那四個人很快從揹包裡拿出拼裝擔架,硬把半推半就的墨嫡擡上擔架。
墨嫡躺在擔架上,總算是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會兒,在閉目養神中突然想起那四個成功案例,問到王蒙:“那四個成功的人也都形成硅基戰甲衣服了嗎?你們早就有製作硅基戰甲的技術了,爲什麼還要借我的?”。
王蒙走在墨嫡的身邊解答他的疑問:“我們剛開始根據藥典和古時兵器百科記載的內容,就是知道珀骨製成的芯片,它能夠讓硅基物質很好的識別出神經釋放出的基因編碼信息素,根據生物體外形,能夠迅速形成周身很薄的護甲來,當初我們的目的也就是讓它起到一個防身的作用,但是看見你們的戰甲,我分析數據後才如夢驚醒,通過技術識別知道這東西還能這麼使用,所以收集了你們戰甲的很多功能數據,用納米技術把你們的硅基戰甲整合縮成次元泊大小的形態,緊緊包裹住了次元泊。只要你有新骨形成,把次元泊放在腦後,它會迅速分散開來,次元泊就會移動到左手心處,就...”。
王蒙沒等說完,走下山的他們憑藉着快要消散的霧氣,看見滿地的蛟狼的屍體,都是被割喉而死。王蒙和他所有部族的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華彤,嚇得瑟瑟發抖。
墨嫡爲了吸引王蒙的注意力,不讓他在手下面前出醜,拉過王蒙胳膊問了一句:“就怎麼樣?”。
王蒙看着墨嫡半蹲下雙腿迴應到:“就可以完成我承諾的話,如期交付全新的硅基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