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爺拿過那個烏龜,敲了敲,按在某處,那個烏龜的殼居然開裂了。謝老衝着劉秉招了招手:“來,你過來。”
劉秉冷哼一聲,一打折扇走了過去,但齊涵跟在他身後,分明看到他的雙腿在顫抖,畢竟這應該是這個江湖騙子第一次直面殺人兇手,穩住啊大哥,別露餡了,齊涵都緊張了起來,他生怕劉秉走一半因爲腿軟跪在半路了。所幸雖然劉秉搖搖晃晃的,最後還是走到了謝爺身邊。
“來看看,這是西夏的文字,我從蟲王廟裡帶出來的。”謝爺把烏龜遞到了劉秉手上,劉秉有點戰戰兢兢的接過,齊涵伸脖子一瞧,這烏龜的殼裂成了許多瓣,上面寫滿了看不懂的符號。樣式都是一樣的,齊涵眨了眨眼睛,這個烏龜的殼可以裂開,那老李子的那個呢?如果老李子的那個金烏龜也能裂開,那麼無相之卦是不是就是個騙局?設那個騙局的目的又是什麼?齊涵覺得頭有點痛,這些疑問一個個的蹦出來,他能隱隱看到隱藏在迷霧下的巨大的輪廓,但始終看的不真切。
劉秉掃了眼上面那些符號,只覺得頭大,他擡頭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謝爺,悄悄打了個寒顫,他明白了,如果自己表現出自己不懂西夏文字的樣子,可能就會死在這裡。快編點什麼,劉秉緊張到嘴巴發乾,他拼命的想說一些什麼,但是大腦一直處於宕機的狀態。算了,拼一把。
劉秉咦了一聲:“老爺子,您這也不是西夏文字啊?”
“是嗎?”謝老微笑起來,劉秉只覺得冷汗直冒,背後很快就透了,難道賭錯了?周圍一下就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咦,這不是玄武嗎?”一道四川話打破了怪異的寧靜,謝爺擡頭看向說話的那人,發現是那個一直跟在劉秉身邊的呆呆傻傻的小子,似乎是叫秦澤。
齊涵露着憨厚的笑容,拿過那個烏龜,邊解釋邊取出了打火機:“這不是西夏文字。”他點燃了打火機,在玄武殼上迅速燎了一下,玄武殼上的符號漸漸扭曲起來,在火焰的加熱下飛速凝聚起來,那些符號如同融化了般,肆意流淌,最後組成了一個全新的圖案。一個人身鳥頭的怪物腳下踩了一隻巨大的烏龜,奔騰的江流被這個烏龜分隔開。
這次就連那個陰森的謝老都皺了皺眉,仔細的看着那個圖案,小汪和崔教授咬了咬牙,也走了上來。
“這是什麼?”王興茂問道,但沒人可以解答他的疑惑。
崔教授看了一會,有點不確定的說道:“這個好像是西夏蟲國的圖騰。”
“你放屁,蟲國圖騰能是隻鳥?”光頭壯漢毫不留情的罵道。齊涵眨了眨眼,偷笑了一下,那句話自然是關杉罵的,融入的夠快啊。
“大華你別說話,讓教授說幾句。”王興茂捅了捅關杉。
崔教授看了眼關杉,解釋道:“蟲國之所以叫蟲國就是因爲他們那個地方極其擅長煉製蠱蟲,這種神鳥既是蟲子的天敵,所以被他們當成了神仙祭拜。”
“至於這底下的應該是玄武,能看到一個蛇尾在水下,至於爲什麼要踩着玄武,我也不太清楚。”崔教授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要研究研究。
謝老古怪的笑了笑,良久說道:“諸位上車吧,我們馬上就出發去大理。”關杉和王興茂趕緊攙扶起老人,朝着大巴走去。
“愣着幹嘛,快把這個龜殼收起來。”劉秉訓斥道,緊跟謝老,走了出去。齊涵手一翻,就把那個龜殼收了起來,趕緊跟了上去。
大巴上,一個戴眼鏡文文靜靜的學生坐在過道旁,正在和別人笑談,忽然有一個人絆了一跤,手中的包砸到了那個學生的身上。周圍的女生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幹什麼啊?長沒長眼睛啊?”轉而又柔聲問道:“小劉,你沒事吧。”周圍的男同胞怒目圓睜,看起來在女生中極受歡迎的王遠引起了男生的公憤。
小劉連忙擺手:“沒事沒事。”
摔倒的那人站了起來,他撓了撓頭,憨厚的臉都羞紅了,操着一口四川話:“不好意思啊。”
小劉把那個包裹遞給了那人,笑道:“你叫秦澤是吧?快回去吧,車要開了。”
秦澤急忙點頭,拿了包裹就走。小劉繼續和旁邊人交談,不動聲色間他掃了一眼指間的那個字條,那是剛纔秦澤貼在包裹底下的紙條,下一秒無形的火焰升騰,那個紙條化成了灰燼。
“奇怪,怎麼突然感覺有點熱?”旁邊的女同學擦了擦汗。
“把窗戶打開吧,確實有點熱。”小劉微笑的說道。
......
齊涵把字條遞給王遠後,一身輕鬆,被自己的演技驚豔到了。
“對了,小鬼去哪了?”他略帶得意的掃了一眼後座,眼神凝固了,一個面容清冷的漂亮姑娘端坐在後面,膝蓋上躺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那姑娘正在慢慢的梳理小男孩的頭髮。那個姑娘似是看到了齊涵的眼神,她擡起眼,齊涵暗道不妙。
齊涵心神不安的坐了過去,掃了一眼,後排就秦如煙和小鬼兩人,劉秉跑到前面套近乎去了。他一把把小鬼從秦如煙的腿上揪了下來,趕緊低聲問道:“姑奶奶,你怎麼來了?”
秦如煙擡眼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現在應該躺在酒店的牀上不省人事?”她微微一笑,“穴位這個東西,應該按這。”她伸手一捏,齊涵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就要撲到秦如煙的腿上。秦如煙極爲嫌棄的推開了齊涵的臉。
“姐姐我們繼續。”小鬼從椅子下跳了起來,衝向秦如煙。秦如煙看了他一眼,小鬼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身形,那個女孩的眼神剎那間變得如同惡鬼般兇惡。到底誰纔是惡鬼,小鬼噤若寒蟬,在心底嘟囔道。
“打擾了。”小鬼吞了口唾沫,開始擺弄齊涵,“老大,醒醒啊!”它吵了半天,秦如煙實在是煩了,伸手把齊涵弄醒了,齊涵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悠悠的醒來。
“開車吧。”謝老淡淡的說道。齊涵奇怪的眨眨眼,這個謝老怎麼沒看到秦如煙。秦如煙擡手,手掌下壓了一張黃符,那是齊涵臨走前給她畫的符,怕她被酒店的店員拐跑,所以給她畫了一張一葉障目,齊涵算了算時間,發現符快失效了,趕緊給秦如煙重新畫了一張。
“等下,還差人。”一個學生高聲說道,“崔教授和汪隊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那個教授和汪浩上了車:“抱歉抱歉,去上了個廁所。”
謝老看了一眼兩人,說道:“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