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遙!動手!”
謝遙立刻逼退三人,脫身而出,關杉見狀,墨鏡下的眼光驟然一冷:“站住!”他一掌拍出。
謝遙頭也不回,他身子一抖,繃緊了筋肉,硬生生抗住了關杉這一掌,但也是讓自己噴出一口鮮血,他趁着關杉這一掌的力氣迅速逃離三人的包圍圈。
公孫文看着謝遙飛速朝自己這趕過來,冷哼一聲,手掌一翻,就欲把謝遙鎮壓。
“咱都是普通人,屠神這個事還真是讓我興奮呢。”謝遙抹去自己臉上的鮮血,輕聲說道,他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震驚的事,他從嘴裡取下一物,扔了出去。
草根?公孫文微微皺眉的看着謝遙扔過來的東西,十分不解。
“遁甲通天!”那不似人的吼聲再次響起,張衡死死的盯着公孫文,緩慢的結起了印,手臂上像是燃燒了一般,無數的光印閃爍,“玄宗門所屬!地仙以上,前來壓陣!”數十道黑影從糾纏中脫身而出,落到了陣法上。
什麼?不可能?公孫文大驚,被小鬼附身的人怎麼可能還能做其它的動作?
張衡壓着的大陣突生異變,紅光沖天而起。公孫文不自覺地退後幾步,想要逃開那個大陣的範圍,但一股奇異無比的吸力爆發,而吸力的中心正是那個草根。
草根逐漸化成灰燼,但從它化爲灰燼的那刻起,又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公關文大驚,那競和鎖龍陣的紅光一模一樣。
原來這張衡早就明白了一切,他至今爲止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爲了除掉自己!公孫文瞬間想明白了,他咬緊牙關,開始拼命運起仙源,試圖逃出吸力的漩渦,但紅光比他更快,一瞬間就把公孫文籠罩了進去。從四肢百骸涌上的燥熱瞬間就壓制住了公孫文的仙源,就欲將他吞進陣中。
底下的衆人仰頭看着,心裡都是極爲震撼,沒人想到玄宗門和四大家族走的這一步棋是如此兇險,處處算計,儘管自己損失慘重,但是一旦滅掉公孫文,整個萬鬼教也不攻自破,幾乎就是在用命去換公孫文啊。
“你們幾個,再盡最後一次忠吧。”公孫文感受着體內急速衰弱的力量,他深深吐了口氣,手掌虛抓,幾個身影從島的各處急掠而來,停在了公孫文面前,就算被紅光侵蝕,也面色平靜。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公孫文淡淡的問道,他身體狀況並不像他說話這般輕鬆,仙體上的光芒已經若隱若現了,如果仙體徹底暗淡無光,那麼公孫文也只能被鎮壓到鎖龍陣中。像齊涵一樣,無法翻身。
“事情全都妥當了。”其中一人走了出來,那人王遠的老熟人,修木,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公孫文,公孫文看了眼手中的鈴鐺,終於露出了笑容。
“你們幾個做的很不錯。”公孫文微微點頭,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面前的幾人全部爆碎成血霧,幾團猩紅的光團在天空中懸浮,公孫文張開嘴,竟一口吞了。
“那是......萬鬼教的煉魂術?這人想利用這些力量衝破封印!”有人驚呼道。
暴漲的力量讓公孫文不禁吐了口濁氣,這口氣濃重到出口的瞬間便化作了實質的煙霧。“十來個半仙的力量就是這樣的嗎?”公孫文喃喃自語,他看向張衡的方向,輕輕一笑,“你在算計我,我又何嘗沒有算計你呢?”
兩隻面目猙獰的厲鬼從公孫文體內脫離而出,它們在半空盤旋,兇厲的氣息竟壓制了紅光的蔓延。公孫文緩慢捏碎了手中的鈴鐺。
“嗡。”
奇怪的嗡鳴聲響起,一道極爲柔和的色彩從公孫文手中迸射,直入地面,一個若隱若現的東西被這道光芒照了出來。張衡突然心裡一空,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那個陣的控制權。
在這個模糊的東西出現後,島嶼四周,無數道這樣的光線射出,直勾勾的照到了那個東西上,那個東西也逐漸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那個東西是一扇暗色的門,巍峨無比,立在天際,無數的花紋如同藤曼一樣攀爬其上,各種走獸飛鳥的圖案刻畫其上,華麗的讓看到的人都頭暈目眩起來,兩個潦草的燙金古字被刻在在門的牌匾上,蠻荒的氣息席捲了整個島嶼。
“陰間?”有人認出了那兩個字,他驚呼道,“公孫文想做什麼?”
沒人回答他,因爲誰也不知道公孫文想要做的事。
無數的光線彙集成一束,直直的照射在大門上,大門猛地一顫,門面上泛起了水紋般的波動,整扇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但由於它實在是太過於巨大,所以這種速度還算的上緩慢。
“不對,不是消失。”空寂凝視了一會,輕聲說道,“這扇門正在和這片天地融合在一起。”
“位面之門既然出現了,就快些融合吧。”公孫文冷哼一聲,他輕拍手掌。
張衡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駭然的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陣的把控。
“你以爲只有你在算計別人嗎?”公孫文看了一眼張衡,冷笑着搖搖頭,握緊了手掌,紅光一顫,猛地偏移了方向,如同一道長虹貫穿了巨門。
巨門波動的更加劇烈,幾個呼吸,整扇門就消失不見了。幾乎是門消失的瞬間,一道光自攻公孫文手中擴散開來,瞬間席捲了整個天地,向更遠處擴散而去。
......
鬼域。
男人略顯慵懶的靠在案上休憩,一旁的小壺冒着熱氣,蒸煮着什麼。
“吱呀。”
門被輕輕推開,男人眼也不擡,慢悠悠的說道:“七爺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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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進來之人一身白衣,舌頭吐得老長,一副吊死鬼模樣,這正是白無常謝必安。若是有別人旁聽,定會被震驚的無以復加,竟然還有人敢這麼和白無常說話?
謝必安也不生氣,聳了聳肩,它尋了處坐下,開口道:“褚宇飛,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
那男人正是褚宇飛,齊涵多年的老友。褚宇飛笑笑,本就俊秀如女人的樣貌更顯迷人:“當然,您每個月都要來勸我一次,讓我去投胎。”
“是啊,每個月都來勸你,我也有些乏了。”白無常無奈的笑笑,可惜它生來一副陰陽怪氣的嗓子,怎麼聽都像在嘲諷別人,“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人死各有天命,三年內如果你再不投胎轉世,你便只能永遠留在鬼域,陪你七爺我了。”
“那不挺好嗎?”褚宇飛毫不在意,“聽說有人給我封了一個什麼陰曹地府第一美人?我留在這鬼域,給你們增光添彩不也挺好?”
“說的不錯。”白無常哈哈大笑起來,它這面癱臉笑起來真是詭異非凡,它自知勸不動他,過去的五年來,它每個月都會來這勸勸褚宇飛,但後者根本就不爲所動。
“還在等那姑娘吧,真是個癡情人。”白無常笑着笑着,就轉換成了一聲嘆息。
褚宇飛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抖。
“可惜啊,那姑娘輪迴出錯了。”
褚宇飛恬淡的臉一下就凝住了:“你說什麼?”
白無常盯着褚宇飛,悠悠的說道:“別緊張,按理來講,輪迴的人不該和他生前的人產生什麼瓜葛,但是很顯然有一位修爲極其高深的人做了手腳,導致那姑娘轉世到了以前,和從前認識的人產生了交集。”
“你是說?”褚宇飛盯着白無常,生怕遺漏任何一點重要的信息。
“那姑娘的轉世,現在就在外面的陽間。”白無常一字一頓的說道。
褚宇飛平淡的眸子此刻充滿了狂喜,白無常也是微微笑着,如果褚宇飛出去和那姑娘見一面,說不定執念就斷了,就能乖乖轉世投胎了。白無常每月來勸褚宇飛並不全是看在齊涵的面子上,而是因爲鬼魂在鬼域呆久了,會變成極爲兇厲的鬼王,喪失一切理智。而這一點褚宇飛白無常都心知肚明,但白無常並不知道褚宇飛是怎麼做到的,他整整壓制了體內怨氣五年。
“轟!”
鬼域的天空突然起了一道炸雷,白無常面色驟變。雷這種東西,至陽之物,在陰間是不可能出現的,除非外面發生了大事。
“出事了!”白無常面色凝重的飛身出去,鬼域伸出,一道黑影也跟着急掠而出,後者頭上書“天下太平”,正是黑無常。
“我跟你一起去。”一道白袍飄飄的俊逸身影瞬間追上了黑白無常,白無常略一猶豫,也沒有拒絕。
......
人間。
天瞬間暗了下來,一輪殘月孤單的掛在天上,現在是正午時分,卻如同午夜般的光景,天地間的溫度驟降,一抹陰寒悄然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
三道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地上,其中兩人一白一黑,一人面帶微笑,一人滿臉怒容,一人頭上書“一見生財”,一人頭上書“天下太平”。
黑白無常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