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樓門口,七道有些怪異的身影定定的站立着,讓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由得好奇張望着,不過在看清七人的容貌後,膽小的掉頭就走,膽大的也是暗罵一聲晦氣,而後迅速的離開。
這七人中,爲首的是一個面容黝黑男子,細眉長眼,薄脣挺鼻,一臉邪氣。而在其左手邊,立着一個鐵塔般的大漢,臉上一道刀疤,如同一條長長的蜈蚣般,猙獰可怖。大漢的左側,則是一個書生,遠遠看去倒是個貴公子模樣,只是若走近一看的話必然能發現,那張臉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也不爲過,斜嘴歪眼,塌鼻大耳,怎一個醜字了得。
邪氣男子的右手邊,一個紅臉孩童正一臉的不忿,嘟囔着什麼,而他右面,兩個一身寬大黑袍,只剩一張俊臉露在外面的青年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這座聞名楚侯城的青樓。而這一行的最右面,站着一個面無表情,嘴角卻自帶一抹弧度的憨厚男子。
這七人自然便是楚毅一行人了。
“你們太過分了,憑什麼你們都能自己選擇容貌,我就要變成一個小屁孩?”紅臉孩童咬牙切齒地道。
剛纔服用換形丹時,羅猴兒因爲嘲笑楚狂容貌嚇人,嫌棄楚博變得太醜,又胡亂指手畫腳使得楚升最後以一種呆傻的形象出現。如此種種,使得衆人忍無可忍,在威脅羅猴兒若不從就剝光衣服扔進藏春樓後,終於如願以償的將羅猴兒變成一個面若猴臀的孩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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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誰讓你詆譭狂爺威武形象的,再羅嗦,直接扒光衣服扔到樓上去。”楚狂一邊說着,還衝着樓上揚了揚下巴,咧着笑着。不過他這笑容配上他臉上的疤紋,實在是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這不,本來樓上還盈盈笑語的女子們看到他這幅樣子,立馬像見到鬼一樣驚恐的退了回去,而後“啪”的一聲關上窗戶,生怕被他看到一般。
“切,不懂欣賞,臉上有疤,才叫真漢子。”楚狂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道。
對於楚狂的“自我欣賞”,衆人一致的選擇了無視,羅猴兒本想奚落兩句,不過剛要開口,就看到楚狂帶着威脅的目光看了過來,只得悻悻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進去吧。”楚毅道。他對這藏春樓倒是好奇的很,在楚侯城,敢惹上楚家的,可並不多。楚家先後有上百本的高級功法落入其手,而且這裡的老鴇居然向楚西打聽楚家重地的佈防,其用心,已然可誅。
“哎呦,幾位大爺,歡迎歡迎。”
楚毅幾人剛一撥開珠簾進門,立馬就從不遠處迎來一個老嫗。老嫗體型精瘦,相貌醜陋,嘴角的一刻大大的黑痣更是讓人不忍直視。這些都還罷了,只是這老嫗還偏偏擺出一副欲要“迷死人”的姿態,一步一扭的走了過來。
“嘶……”
見到老嫗走來,楚毅身後齊齊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連楚毅,都有種轉身就逃的衝動。
見到衆人的神情,老嫗倒是跟沒事人一樣,一臉賤笑道:“幾位大爺是第一次來吧,可是爲某位姑娘慕名而來,不是我藏春花自誇,這楚侯城中最好的姑娘,都在這兒了,不過嘛……,呵呵,相比幾位也是知道規矩的。”老嫗說着,毫不臉紅的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
楚毅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多言,直接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塊中品靈石遞了過去。
在修煉界,一塊中品靈石相當於一百塊下品靈石,甚至更多。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要知道,楚家這般的二等世家,一個普通子弟一個月也就一百下品靈石,而有的散修,甚至一輩子連中品靈石見都沒見過。因爲比起下品靈石,中品靈石更省空間,靈力更精純,而且吸收的速度也快很多。修士爭鬥時,若是兩者修爲相差無幾,其中一人有中品靈石來補充消耗的話,足以決定最後的勝負。
見到楚毅隨後就拿出一塊中品靈石,那老嫗,或者說是老鴇,也是微微一驚,而後再看向楚毅等人的時候,已經是兩眼放光了。
“呵呵,大爺出手真是闊綽,不知大爺想找哪位姑娘?”老鴇賤笑道。
“我們所來,只爲一人,霓虹姑娘。”楚毅開口道。他的聲音已經改變,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很是刺耳。
老鴇先是愣了一些,眼光閃爍了一下,而後才笑嘻嘻的道:“大爺,霓虹姑娘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輕易不見客的哦。”
“你開價吧。”楚毅平淡的道。
“呵呵,大爺真是豪氣,不過要見霓虹姑娘,還得看她本人的意思,連我這老鴇也不好強求,幾位不如現在這花廳中等候一會,我派人去通傳一聲。”老鴇一看楚毅的架勢就知道這不是個缺錢的主,不過那燕霓虹,她還真是管不了,也不敢管,所以纔有此一說。
楚毅點了點頭,帶着衆人徑直在這所謂的花廳中找了一處空桌坐了下來。
這花廳之所以叫做花廳,是因爲整個大廳中錯落有致的放置着近百種名花,將這百丈方圓的大廳映襯的繽紛絢麗,就連楚毅一行人,也不能一一道出花名。而在這花的海洋中,放置着近百張圓桌,大分部都已坐滿了人,一時間淫笑浪語,不絕於耳,讓楚毅七人很不適應。
而這時,楚毅幾人也總算看見了藏春樓的牌匾,就放在花廳的正面牆壁上。不過,這碩大的幾個字,卻是用各類花朵圍簇而成,倒是別有一番風采。
而就在此時,藏春樓二樓的一處閨房中,端坐着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比起年輕女孩,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稍顯成熟的韻味,更讓人心動不已。她,就是豔名遠揚的燕霓虹。此時,燕霓虹正看着眼前扭着嬌軀撒嬌的女孩,一臉無奈的笑容。
若是楚毅他們在此,一定能認出來這個撒着嬌的女孩,正是鬥武場時見過的彩月。只不過此時的彩月完全沒有了那股媚勁,而是如一個孩子般,拉着燕霓虹的玉手,不停的嘟嚷道:“燕姨,你就幫幫我嘛,我保證不亂來就是了。”
“你這妮子,沒事跑去鬥武場做什麼迎賓女郎,這事要讓你父親知道了,不把你遣回教中禁足纔怪呢。你還想讓我妄動教中人馬,去查一羣莫名奇妙的人,我可警告你,千萬不能對一個男人過於好奇,那樣會毀了你的。想當初我就是因爲……才致使功力難以寸進,到現在也還是靈衛中期。”燕霓虹用指頭輕點彩月的額頭,嗔怪道。
“嘻嘻,燕姨,我早就聽說了,你對我父親可是用情至深哦,不過我那老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放着這麼個大美人在眼前,居然都不動心。我娘早死,你又對我這麼好,這世上,就只有你和父親兩個人是我最親近的人了。要是你們能結合,那該多好啊。”彩月一臉真摯地道,不過眼睛深處,卻是藏了一點狡黠。
“你呀,就會說好聽的,你父親他……,其實在我愛上他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唉,我跟你說着些幹什麼,算了,這次就讓你任性一回,不過事先說好,只是打聽身份,千萬不要去主動招惹。我們來此是有重大任務的,楚家這一年來,很是古怪,有消息說他們得到了一份仙人傳承,雖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這件事太過重要,萬不能出什麼差錯。”說到後面,燕霓虹的聲音已是有些嚴厲了。
“嗯嗯嗯,知道了,放心吧燕姨,我肯定不會亂來的。”見到計謀得逞,彩月的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
“燕護法,下面來了幾人,說要見你,藏春花說這些人有些可疑,請護法定奪。”燕霓虹和彩月剛一達成“協議”,閨房外便傳來一道侍衛聲音。
“哦?很可疑嗎?”燕霓虹淡淡的道。而後站起身來,蓮步輕移,來到窗口處,在侍衛的指引下,很快,楚毅一行人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倒是不錯的易容術,哼,易容而來,必有蹊蹺,不過這幾人倒是和彩月所描述的人很是接近。”燕霓虹喃喃自語道。
“去,傳話說這幾人我見了。”燕霓虹淡淡的道,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威嚴,和剛纔在屋裡的氣質完全不同。
“是!”守衛應了一聲,而後匆匆下樓而去。
楚毅一行人還不知曉自己的易容已然被人看破,此時的他們正在爲如何探得藏春樓的底而努力的籌劃着。
“依我看,老大你不如就犧牲一下色相,把那燕什麼虹的直接收了,到時候還怕她不從實招來嗎?”羅猴兒此時一副孩童模樣,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渾的可以。
“下流,無恥,骯髒、齷蹉……”楚紫媚一連串的鄙視頓時送了上來。
“我看不如直接帶走,交給楚嚴長老處置,在他手上,就算是鐵嘴,也會被撬開。”楚狂一如既往,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
“非也,若是如此,容易打草驚蛇,若是要強行抓人,家族早就行動了,哪還能輪得到我們出手。”楚博的聲音倒是沒有改變,只是現在那張尊榮,配上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卻是滑稽的很。
“的確,這個藏春樓,沒那麼簡單,強來是不行的,不過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們就要引蛇出洞,只有他們動了,我們才能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不然總是後知後覺,等到知曉的時候,很可能爲時已晚。”楚毅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哎呦,各位爺,讓你們久等了,霓虹姑娘已經同意見面了,幾位,快些隨我來吧。”正在楚毅等人各抒己見的時候,老鴇的聲音硬闖了進來,緊接着,那張讓人倒胃的臉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楚毅眼睛一眯,這老鴇居然能無聲無息的走到他們面前,他們居然都無一人發現,也不知道剛纔的議論到底有沒有被聽去,這藏春樓,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