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靈伯悠悠嘆了口氣,“鄧元傑,先彆着急動手,且聽老朽一言。”
鄧元傑手中破天椎光芒瞬滅,冷冷道:“時至今日,你還有何話說?難不成你還以爲今天你還能活命不成?”
楊靈伯哭笑道:“你覺得,我這個模樣還算是活着嗎?殘破元神苟活這個殘破小世界,若不是還有些心願未了,老朽早就煙消雲散了。”
鄧元傑冷哼一聲:“還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楊靈伯沒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開口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的?當年我與鄧仲一戰,戰場是在無盡虛空。當時他殞落,我借多寶塔殘存一絲元神。按道理沒人知道我的存在。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呵呵,太初祖地被你們霸佔。但有些事卻不是你們能知道的。”
“唉,又是何必吧?人魔兩族相爭已經數萬年,你們天魔一族既然在域外歸墟開枝散葉,又何苦與我們人族搶佔太初?更何況如今的太初也已經是術法凋敝,靈氣匱乏。連真君之境的金丹都凝聚不得。”
“哈哈哈哈,人族魔族?我們是天魔?成王敗寇罷了。捫心自問,太初之始,萬物之根同源一脈,何嘗有彼此之分?靈氣入不敷出,纔有一批狼子野心修士將我們這一枝驅逐進了域外。太初是大家之太初,非你一家之太初!”
“年輕人,稍安勿躁,數萬年的恩怨,不是你我三言兩語可以定論的。孰對孰錯,先祖的過往也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然歲月久遠,你們既然已經在域外安居樂業,又何必每次時空裂隙之際,回來太初妄造殺戮?”
鄧元傑手中破天錐光芒迸現,搖頭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今天我只取你命,來告慰先祖在天之靈。這多寶塔我不屑取之,待你形神俱滅之後,它會自行崩塌,你的這些所謂寶物就留在這鳳梧城吧。”
楊靈伯長眉抖動,終是嘆一口氣:“如此多謝小友了。唉,千般心思全無用,一朝夢幻破滅時。罷了罷了。”
不等鄧元傑破天錐出手,楊靈伯半透明的身影一陣扭曲,消散於空間之中。
鄧元傑呆呆出神片刻,看也不看屋裡架子之上的各種寶物,頭也不回的朝來路而去。
“出來了。”楊天賜一眼看到了走出來的鄧元傑,舉步迎了上去,滿臉堆笑拱手道:“恭喜鄧兄。”
鄧元傑貌似是興致不高,嘴角扯了扯,對楊天賜做出一個笑的表情。衝楊胄躬身一禮:“楊城主,在下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多謝城主這幾日的招待。”
楊胄溫和的道:“鄧兄弟天資卓絕,日後必定是不可限量。今日一別,他日若有空,歡迎來鳳梧城作客,楊某隨時恭候大駕。”
鄧元傑心中暗道,你若知道我在藏寶閣做的事,恐怕就不會如此說了。肯定是不惜一切代價將我留在鳳梧城。趁多寶**潰還有些時日,我必須趕緊離開鳳梧城。
“楊城主,告辭。”鄧元傑又向幾人各施一禮,獨自朝城主府門外走去。
楊胄微嘆一聲:“天縱奇才,希望以後還有見面之時。”
柳星辰默不作聲,陳凡與楊天賜相視一笑。
棲鳳榜事了,宋子飛謝絕了清虛邀他去承仙宗的建議。他心中既然有所決定,便想去尋沈清,找尋時空穿梭的方法。
李天麟執意要與宋子飛同行,清虛也不便阻攔,叮囑幾句後便獨自返回承仙宗。
宋子飛帶着小白和李天麟出了鳳梧城,便向天風城方向而去。
這一日,三人來到十萬大山附近,宋子飛扯了一下小白的袖子:“小白,要不要去裡邊看看?”
小白略一遲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哥哥,雖說我在那裡生活了很久,但始終是渾渾噩噩,也沒有親人和朋友。而且。。”
宋子飛疑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我感覺這十萬大山已經不是以前的十萬大山了,現在的它很陌生。就像是落鳳山的前後差別。”
“什麼?!”宋子飛心中大驚,連忙對小白說:“快帶我去十萬大山,我去看看。”
小白不明所以,帶着宋子飛到十萬大山之中,天空中俯瞰下方,森林綿延不絕,但其中的靈氣卻與其它地方無異了。
“前輩,前輩!”宋子飛開口喊道,他知道十萬大山原本是個小世界,而那位神秘人則是這個小世界的掌控者,那如果是這小世界已經不存在了,那位前輩又去何方了?
李天麟見宋子飛大喊,雖然不明所以,卻也隨聲附和着喊了起來,真元凝聚之下,深山老林間迴盪不息。
“沒用的,這裡沒有修練者的氣息。”小白吐一口氣,她雖說有點不解宋子飛所做爲何,心中也明白定是爲了自己。
宋子飛停止喊叫,心情有點失落。自己有一些話想要問詢那位神秘人,可惜已經是人去山空了。
“走吧。”確定過沒有迴應之後,最終三人還是悄然離去。
“清香園”,熟悉的招牌,纔過去了半年,卻恍若隔世,宋子飛一步就跨了進去。
“呦,客房裡邊請。”跑堂的見到三人,趕緊跑過來招呼。
三人落座,似計給沏上茶。
“你們老闆在嗎?”宋子飛啜了一口茶,向夥計問道。
夥計很年輕,約莫十七八歲。見宋子飛問話,略一愣神,滿臉堆笑道:“我們掌櫃在,您幾位稍等,我這就去請。”
不多時,一位四十左右,滿臉油光的胖子便走了過來,滿臉笑容。
“幾位客官,在下是這裡的掌櫃,我叫錢三,請問您幾位有什麼吩咐??
“你們老闆在不在?”宋子飛有些失望。
“唉呀,您是問沈老闆吧?您來的有些不巧。咱們老闆這段時間不在店裡,回去探親了。”
“哦,有多久了?”
“快半年了吧,當時沈老闆找到我,讓我幫她照看這家店,之後便從未見過她。”
“好吧,謝謝了。”宋子飛隨即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與李天麟對飲起來。
是夜,星光漫天。三人並未住店,鎮子邊上有個小山丘,找個平整的大石坐下,望着鎮子上的點點燈光。
宋子飛有些頹氣,自己終是溶不進這個世界,他對這裡沒有絲毫歸屬感。可回去的方法依舊是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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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鎮子裡突然傳來一陣爆竹聲響,宋子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有小白和天麟在左右,他並感覺不到冷。
“要過年了麼?”
“嗯,往年過年時,師父有時也帶我下山去看煙花。”李天麟說道。
“嗯,這裡離風陵鎮不遠。去看看老藍,上他家蹭頓年夜飯去。”想到藍曉峰,宋子飛嘴角彎起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