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鎮的生活戛然而止。然而在秉核離開香料鎮三個小時後,他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在午後三點的陽光的照射下,秉核坐在水池旁,看着水池中疑似車廂的碎片,愣愣的發呆。拉車的馬兒則是在一旁吃草,馬頭偶爾擡起來看着秉核,鼻孔裡噴着鼻息,似乎在催促秉核不要再發呆了,趕快做點什麼。
當這個交通事故剛剛發生的時候,秉核並非什麼都沒做,相反,秉核非常積極主動的去處理車子掉進池塘的危機,只是事與願違。
讓我們來回顧翻車後,這一個小時的劇情。
1:車子翻入池塘的第十分鐘。從馬車頂跳到岸邊的秉核,看着小半個車體滑落在水塘中場面,努力用樂觀的的語氣對自己開解道:“開車,翻車,這是很正常的失誤啦,人生中誰能不翻幾次車呢。”帶着樂觀的心態。秉核開始思考該如何將馬車挪出來。
2:在車子翻入池塘半個小時後。當馬車就要拉出時,繩子“啪”的一聲,斷了。馬車又倒着滑入了水塘。“別,別,別,別退回去,你給我回來!”滿臉苦相的秉核痛訴馬車的叛變。
3:翻車四十五分鐘後,也就是十五分鐘前,秉核將繩索牢牢的加固好。然後鼓舞了一下馬兒,再次開始拉車。
但是,也許是馬車的劣質,也許是被水泡久了,亦或是秉核的心有些急躁了。馬車被拉出水的速度快了那麼一些,車廂內的水也被拉了出來,隨着哐噹一聲,因爲馬車車廂兜不住那麼重的水的緣故,車廂變成了零件,散落在池塘中,只拉出了一個底盤。秉核石化的站在池塘邊上。
再然後就是現在了,馬在吃草,秉核撈出了行李箱放在馬路邊上,全身溼透,在蕭瑟的秋風中蹲抱着自己的膝蓋,呆坐在池塘邊。
似乎上天也覺的秉核太慘了點,所以,他遇到了好心人來救場。就在秉核翻車整整一個半小時後,一隊騎士路過了此地。
在路邊,秉核站起來用領域法脈觀察路過的人,在一千米外看清楚他們後,秉核愣了一秒,突然發現這些人貌似不簡單,但是在大道上明顯的自己,現在想避也避不開了,連忙停止了領域的觀察。
這羣人看到了路邊的秉核,也停了下來。爲首的女騎手英姿颯爽,身上穿着裝飾作用大於防禦作用的盔甲,紋着山巒花紋的頭盔藏住了褐色的頭髮,姣美的容貌乍一看讓人如沐春風,但是眼睛裡蘊含着一股生來就統帥一方的驕傲。
而更重要的是,當這個隊伍靠近秉核七八百米的時候,收起領域卻還沒有切換法脈的秉核感覺到了一股壓抑感。空空蕩蕩的空間,宛如被一股看不見的東西佔據了。直到秉核將法脈切換成了非平衡的高階騎士法脈後,這種壓抑的感覺才消失。
女騎士拉住了繮繩,駕着馬來到了身上溼漉漉的秉核面前,用不失上位風度而又溫和的語氣問道:“這位小先生,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了嗎?”
秉核硬着頭皮勉強笑着說道:“我的馬車散架了,我有兩個很重要的箱子,但是,我的馬只能拉一個箱子。請問,我能否從你們這裡,再買一匹馬?”
這位女騎手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抱歉,我們的馬匹不能外賣。不過如果順路,我們可以載你一程。”
在女騎手身後的騎士想要上來說些什麼,但是被這位女騎手回頭一個目光給盯回去了。而這位女騎士轉頭面對秉核的時候,依舊是那個爲難的樣子。
秉核向左邊踮了踮腳,歪了歪身子,看了看騎士隊伍身後的那些空餘的挽馬。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位女騎士
而這位女騎士似乎一點都不理解秉核的提示,臉上保持着誠懇邀請的態度。
秉核看了看自己那糟糕的行李箱,只能強顏歡笑地懇求道:“我要去南邊的港口,應該是與你們順路的...吧?能帶我走嗎?”
女騎手看了看渾身溼透的秉核好奇地問道:“小弟弟,你的身邊沒有其他人嗎?”
秉核解釋道道:“我的年齡是可以獨立在外的。”
女騎手臉上露出了一個帶着酒窩的輕笑:“我們現在要去很危險的地方,你也順路嗎?”
秉核不自禁扣着自己手指,有些糾結且試探說道:“把我帶到附近的城市行嗎?”秉核心裡不忿道:“您別欲擒故縱,不跟你們走,難道十月末了,我在這荒郊野外過夜嗎。”
女騎手說道:“沒問題,不過,你會騎馬嗎?”
秉核高興地點了點頭:“我會騎馬。”
女騎手讓秉核將自己的箱子綁在了空餘的馬匹上。而隊列中一位穩重的騎士則是靠近了年輕的女貴族似乎是在勸說着什麼。由於使用了聲音隔絕系法術,他們交談的話語秉核是聽不見的。不過從那位騎士眼裡防範的目光中,秉核清楚,自己不明不白的出現在半路上,很惹人懷疑。
以隊伍中騎士們的表現來看,似乎是根本不想管路邊的任何事。秉核也不想過多的惹上什麼事情,只是那個女騎士似乎是覺得路途單調的很,想增添一些樂趣。
面對周圍戒備的目光。秉核沒敢啓用任何法術,但是依舊能判斷出:在這支隊伍裡,環繞在女騎手周圍的十五個護衛全都是中位職業者,聯想到了剛剛的感覺,秉核已經隱隱猜到自己似乎中獎了。
秉核心裡悄聲埋怨:“威斯特這地方真小。”
兩位騎士猶如押送一樣跟在秉核後面,名義上是幫助秉核搬行李,實際上是監視和檢查。
來到行李堆邊,秉核蹲下來打開了一個大箱子,主動打開箱子的主要目的是消除部分懷疑。
秉核的兩個箱子中,槍械和機械鳥放在夾層裡,即使打開箱子也是看不到的,
而在秉核所打開的箱子裡面,有筆記本,一些乾淨內衣,還有一些乾糧。唯一有些小違禁的就是一張摺疊機械弩。至於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經得起看,但經不起仔細檢查的。(旁白:地球上的某些武器,乍一看就像農具,也是經得起看,禁不起查。)
例如幾小時前,秉核在香料小鎮的房間內,擺放着一個金屬支架,金屬架上掛着一套貼身機械套裝模樣的東西,上面鏈接很多外鏈電線。
如果當時有人闖入秉核的房間,第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機械師的東西,而現在,這東西是那種在箱子中一旦摺疊好,就沒人能看出來。
現在秉核大方的開箱取出事物然後再合上。在這前後十幾秒鐘的時間內,秉核敏銳的感覺到了背後多種觀察魔法啓動的波動。
不過,秉核絲毫不擔心這些威斯特的騎士們能夠有足夠的閱歷去認出箱子內的東西。纖維狀的機械肌肉(就是奧卡帝國主攻雙足機甲的那種),就算是機械控制者也要仔細多看幾眼才能分辨出來。而秉核的析金術加工的機械肌肉實在是太細了。
打開箱子的秉核,從裡面端出了一個小盒子。
秉核有些肉疼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食盒。食盒內是他在穿越山區時採的蜂蜜。這些蜂蜜原本是準備自己回國吃的,不過現在似乎是自己唯一能夠拿出來送人的東西了。
“這是?”女騎手好奇的問道,而後面的人則是手握在了刀柄上,十分警戒。
秉核說道:“蜂蜜,我自己在樹林採的。應該很好吃。”
女騎手臉上露出感興趣說道:“蜂蜜?送我的嗎?”
秉核點了點頭。
女騎手伸出手遏制住了身邊人的大驚小怪。興趣盎然的伸出手,食指觸碰了一下這個金屬盒,食指周圍的一個個光面環繞着食指閃爍了一下(分子鑑別系法術,俗稱嗅覺術)。
非常短暫的確定了盒子中只有蜂蜜後,她大方的接過了這個金屬盒,並且用手掂了一下。
然後她笑着對秉核點了點頭,將盒子朝着旁邊一遞,一旁的騎士拿着袋子張開了口,盒子落在了袋子中。秉核也靦腆的笑了笑以表迴應。
在秉核轉身裝行李的時候,一旁的騎士立刻帶着袋子來到了外圈。
在傍晚的夕陽中,成功搭上順風車的秉核心裡鬆了一口氣,漸漸開始忘記兩個小時前馬車滑入水中的接連挫敗感。好了傷疤忘了疼,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馬隊在馬路上疾馳着,疾馳下的路途向着西南方向。秉核在腦海中展開了大陸地圖。隨即明白,這個馬隊的方向:威斯特南部巨蟹港。
在得知目的地後,秉核不禁感嘆,如果當年不是被奧卡的艦隊攔截,自己跟着走私船下船的話,自己當時的目的地也就是這裡了。經過了一年時間,自己終於又繞回了這裡。
秉核心裡暗暗地計劃到:“到了南邊的港口,我就找一傢俬船回國,嗯,我輕飄飄的來,輕飄飄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哼哼,哼哼”不自禁哼着小調的秉核進入了放鬆狀態,雙手鬆開了馬匹的繮繩,雙臂展開對準了天空的白雲做出了擁抱的姿勢,這樣的動作,在這個很是拘於禮儀的隊伍中十分地醒目,引起了一旁人的側目。
而秉核感受到了挑剔的目光後,立刻收起了這肆無忌憚的動作,尷尬的用傻笑迴應周圍的目光。而一旁的騎士冷漠的扭過頭,並沒有理睬秉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