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紀元119年,十月,鐵鏽基地從工業產量還有物資補給上已經日益獨立。同時四十三個根據地在一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區域展開,星球儀上來看,這也是一個不小的斑,因爲每一次會戰擴張,都是脫離基地聯盟指揮體系之外,進行戰鬥的。
而這個月,隨着海底錳結核礦產的自給,甚至在原材料上也可以脫離了序列體系。
……
曾經的精鋼基地,過去的鐵鏽基地,這是共輝基地。
共輝基地最高權利中心中,天花板上諸多小燈拱衛紅色大星燈發出的光芒照射下。
宙邁走向臺上,面對衆多人,揚起手,大廳正中央出現了一連串關於蟲羣活動情況的,以及報告。
接下來,宙邁面對念出了一組組枯燥的數據。光幕上配合顯示敵我力量的對比變化。
足足唸了二十分鐘,就在一些外行人打瞌睡,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似乎意識到宙邁念着這些數據是想表達什麼。唸完數據後,宙邁的目光看着大廳上升起的一陣陣討論。
在給了他們三十秒後,大廳安靜下來。
宙邁:“蟲羣不是不可以戰勝,而且,我們要戰勝蟲羣,也並非要依賴星辰文明。”
大廳中從安靜變成了寂靜。
宙邁聲音凝重:“但是在此之前需要確定一些概念問題。首先:要確定我們的屬性,我們核心是人類智慧,在戰爭中走向勝利根本變量,不是外界高級文明的科技輔助,而是我們自己能夠從人民中得到多少智慧的支持。再者:要確定我們敵人到底是什麼,用蟲羣這種膚淺的稱呼,已經不合適,它們和我們最大的差別在於,思維並聯化。”
大會場角落的的焰離聽到這差點沒跳起來。
這傢伙直接用矩陣對宙邁問道:“你傻了嗎,還嫌你說出這個詞,蟲羣就知道芳明星上和我關聯的人是你這個身份。”
宙邁目光掃視了大廳角落,用矩陣迴應道:“放心,並聯文明就算打到我面前,我都不會出賣你的。”宙邁內心自我補充道:“我要告訴意場文明,現在,我已發起宣戰。”
在全體成員注視下
宙邁挺直腰桿揚起手,在投影上寫下了四個字“救…亡…圖…存。”
寫下四個字後,宙邁朗聲道:“這場戰爭中我們爲自己而戰,爲子孫後代而戰,我們救我們自己,更要就每一位的願意和我們站在一起的人。我們有可能會死,因爲我們是先驅,但是我等倒下後,脊樑要供更多的人踏步前進!偉大?這個詞曾經距離我們很遙遠,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偉大起來!”
說到這,宙邁緩緩舉起了拳頭:“人固有一死,或許是少年,或許耄耋,若是在生命盡頭回品一生時,確定自己參與過人類最偉大壯麗的事業,那麼便可以昂着頭驕傲對這個世界說,未來是我奠基的!”
發言結束,浩蕩的掌聲從,從大廳中的響起,經久不息。
而在走下臺階的時候,宙邁對處於失語中的焰離解釋道:“這就是人類,低谷時不放棄希望,其實在衣食無憂時需希望。我們的對手能夠利用人類基因中無限的慾望,而我們要爭鋒相對,要高舉希望。”
……
序列紀元119年,小千恆星,六位天體級智慧再匯聚在一起。
在這個納米顆粒構成的力場階梯上,這六位穿着是正式禮服,在銀色的鎧甲上,雕刻星辰,以及精美的花紋。身體背後一輪輪納米顆粒構成的華麗光圈,讓她們樣貌完全符合次文明中所敬畏的女神。
此時她們的匯聚,是爲了宙邁,這個宙遊的分體,直接站在了最前臺。(意場陣營那邊幾乎同時開啓了高額懸賞,活捉直接賜予神格永生。)
搖光鏈接宙遊主意識,尋求解釋,但是得到的回答是:“總要有人在站在最前面。如果沒有其他人站,那就我站出來。對了,意場文明能在這裡橫行至今無人阻止,那麼說明需要我這樣的對手很久很久了。我,來滿足她。”
……
在小千星的力場宮殿中,聖然一頁一頁的翻着面前的光幕,雖然噘着嘴,但是翻完後,複雜的說道說道:“厲害,很厲害。不愧是,準恆星智慧呢。”語氣中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不得不讚賞。
這些天體智慧們,在理性上分析出宙遊是錯的,絕對不應該放任自己分體這麼的冒險,但是在感性上又覺得宙遊沒有走向壞。
少御看了看搖光,有些抱怨道:“也許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對他開放這裡的矩陣權限。”
搖光默然的反問道:“不給他權限,你就能確定能阻止他現在這些舉動嗎?他增生出的分體除了定期彙報情況外,對矩陣用了幾分?我們限制不了。”
【以凡人之軀前行,示凡人之非凡之路】
司空:“的確如此,三十年前剛到此處時,他就已經表明‘序列秩序’無用的意思,這些年一直是往這方面證明,一開始就沒想過和我們一起走。”
在沉默許久後
搖光在寂靜突然發聲了:“我知道了,知道——他所謂的道路。”
搖光在說的“知道”時,語氣極爲艱難。
【天體智慧會因爲經歷不同存在思維族系分裂的現象。爲了解決族系分裂,天體智慧們一直在經營自己的文明模式,試圖利用屬於的文明,來兜住自己思維上可能的分裂。
然而宙遊非常皮,對任何文明的模式都不避諱——但是會因各個文明的特色而分裂嗎?宙遊似乎不在乎文明模式,只在乎能不能走下去。】
……
珊瑚星,中午11:23分,氣溫5攝氏度。 34號工業基地,高精端化工實驗室,正在合成安全的高氮炸藥。
化工,需要的計算機計算複雜分子式,同時需要化學家探究每一步能讓化合物反應精密準確的工藝。
相對年輕宙遁(新分體)正在與工廠學徒們對設備儀器的情況進行討論。半個小時後,結束了問答。
宙遁來到了隔壁的安全室,而這裡,是日漸開始留長髮的焰離。
焰離看了看這個宙遊,放下了安全室內的圖書:“喂,小宙,問你個問題。”
宙遁歪了歪頭:“你想知道宙邁現在的想法嗎?”
焰離:“切,我找你,打探另一個你想什麼?別把我當成次文明的小菇涼,天體級智慧的情況,我比你懂。”這位插着腰數落着宙遁,被宙邁欺負後,在宙遁這裡數落過來,非常爽。
宙遁揉了揉腦門說道:“好了,惡龍,別咆哮了。啥問題?”
焰離:“爲啥,沒見你和本文明那幾位的同文明道者一起呢?”
宙遁:“你是指太陽上的那幾個嗎?”
焰離點頭。
宙遁低頭思考了數秒後:“她們不適合戰爭,也不該面臨戰爭。”
焰離盯着宙遁:“所以,你認爲你該?”
宙遁:“當一個文明中一項任務,我比其他人更適合,我就不能避開。如果這項都逃避了,那麼說明,其他的任務我也做不到。”(星辰文明時代的戰爭,早已經不是看人數了,而是看意志。)
宙遁擡起頭看着焰離:“戰爭,當有足夠的理由打一場捍衛自我核心的戰爭,我必然要做到你們做不到的程度。”
焰離盯着宙遁,語氣卻有點低沉:“爲什麼一定做我們都做不到的呢?”
宙遁:“必須要自證明,我作爲生命,在渴求希望方面,不會亞於任何存在。”
聽到這,焰離顯然是被觸及到了什麼。
焰離默然的站起來,走到了窗外,擡頭對準天空的一個角度看去(此時大氣霧濛濛的,但是擁有矩陣個體來說,依舊可以看到星辰。)
焰離繼續問道:“爲了渴求希望,什麼艱難都不會害怕嗎?”
宙遁:“不會向任何絕望屈服。”
焰離:“難道不會累嗎?”
宙遁:“時刻準備的和惰性鬥爭。”
焰離扭頭癡然看着宙遁:“如果孤獨一人呢?”
宙遁:“文明浩瀚,我相信,我絕不是最後一人。”
焰離噗嗤一笑,緩緩舒了一口氣到:“你真的是可愛的人。”
宙遁擡起右手錘了一下胸膛:“請在可愛前加一個最。”
焰離眼中,宙遁臉上是絕對的堅定。這是她在諸多文明管轄的區域中都未見到過的。
……
北方,機犁合邦,
這兒這個天澤星球來的蟲羣勢力,已經在北方完成集羣集結,大量的一百公斤的甲蟲攜帶化學能激發的粒子束武器(代號爲裝甲殺手),呈步兵線推進,在這些裝甲殺手羣中,還存在同樣小體積遠程導彈的狙擊力量(代號弓箭手)。這隻純步兵的部隊,通過運兵車完成機動運輸,沿着東部僅有的幾條道路,進行了半包圍,完成了對激光刀基地的十七個軍團的包圍。
沙漠,隔壁,以及到處都是溝壑的戰場上,閃爍的煙塵,這些煙塵都是一束束髮光的粒子流激發的。化學能爆炸沿着納米雲構成粒子放射束進攻,沿途放出了一條條劇烈的光芒,當光束閃爍殆盡後,蒸發出物質就變成了火山灰似的煙雲。
此時,在戰場上外形如同放屁蟲一樣的,裝甲殺手,一邊快速匍匐前進,一邊射出了一道道恐怖的光束。
縱然激光刀的基地智能兵器可以順着光束放射大方向用導彈壓制。但實在是太多,崎嶇的岩石在閃光中反覆‘啪嘰’,一會影在左邊,一會影在右邊,宛如迪斯扣旋轉球燈下下狂亂的人影。
當光束將一個坦克一部分灼燒後,裝甲殺手的感應器會根據紅熱部分進行進行再度瞄準,所以幾十發下來,戰車的裝甲外殼極容易被燒穿。相反它對步兵的殺傷卻沒有那麼強。
因爲步兵目標小,在一次燒不中後,打到附近地面上的紅熱部分,會干擾下一次瞄準。這時候,就應當由弓箭手發射霰彈導彈,來維持區域殺傷。
新成立的機犁合邦中募兵制軍官將這兩種兵種搭配的非常好。
……
激光刀的軍團這邊,各類裝甲車已經在混亂中揚起煙塵突圍。然而這裡是山地地形,步兵穿插過來後,守住了僅有的幾條可供機械化部隊逃出去的道路。
奧和這位公子現在土頭灰臉,曾經封河大陸架上,白撿了序列戰役勝利的功勳的他,似乎是把運氣用盡了。
勾着腰探出身,看着幾公里外滾滾的煙塵,奧和一屁股坐在了的塹壕中,頹喪的說道:“非戰之罪。”
六個小時後。
激光刀這個序列排名第六的基地,其三大軍團中的紫外軍團全軍覆沒。在俘虜中奧和“非常識時務”(奴顏婢膝)選擇投誠。
奧和的講話:我們要審時度勢,要承認我們是失敗者,意場已經站在我們頭上。珊瑚星的文化博大精深,有幾千年歷史,各個民族到了珊瑚星來,慢慢地一定會被我們文化同化。
如此配合征服者,並且還能搞出一套歪理出來配合征服者統治。這絕對能升官發財。奧和的運氣又一次來了。(來自旁白的諷刺)
……
當前線軍事勝利的的消息,傳遞到,機犁合邦,十八號地下基地大廳時。
黑華雙手交叉抵在自己下巴上,面無表情地看完了這場會戰勝利報告,然後命令彙報的人員出去,當密室安靜後,她的手略微有些抖動的打開電視,重播鐵鏽基地內發表的重要講話。
看了一遍,又一遍。腦後的馬尾辮被牙齒緊咬,哪怕傳來劇痛(髮絲中是有神經束的)
上面的人,容貌略有改變,但是黑華確定就是他。除了那個人,意場意識怎麼會如此大受刺激,發下‘神格’級的懸賞。
但是——
突然在寂靜中黑華自言自語道:“我,不敢拿這個獎勵嗎?呵呵,怎麼可能,怎麼……”她的運氣低落了下去,雙手不禁攥緊。
好一會後,她結束佛系,猛的甩出心裡堵着的話:“爲什麼?死者復生!未來的重現。那麼,演變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