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0 不知道對錯的前進

序列紀元113年,時隔上次內部全面清洗政變,已經過去了十五年。

工業科技進行了初步升級,但是曾經熱血的少年,在十多年的利益打磨過程中日益開始現實。

曾經熱血時,認爲自己能夠解決世界的問題,當發現自己解決不了世界的問題後,就開始解決自己的問題,內部政治開始了劇烈波瀾。

終於,矛盾再次激化,只是這次的理論不再是之前粗淺的自由平等,而是涉及到社會階級如何權利分配。

一次次變革,社會在越來越詳細的分析制度的對錯,國家將走向何方。

上一次變革的理論如今已經太粗糙了,需要實事求是,根據過去的基礎,現在的發展現實,求證更加細化的理論。

……

變革是暴力的,曾經出身高貴,下嫁於上一次革命元老的女眷們,現在被機械衛兵們拖在了臺階上,哭喊沒有作用,咒罵也沒有作用,因爲時代在發展。

已經換了身份的巍山啓,作爲新一代革命軍衝入僞統帥府中,盯着這些十年前嫁給屠龍者們的小姐,不由得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那年,一襲白衣的夫人癱在臺階上,卻倔強地昂着頭,充滿恨意的盯着巍山啓。愛到了極點,卻遭到了放棄,自然是恨到極點。

夫人啼血咬牙道:“我悔,早知今日,我當初爲何要助你登位!”

巍山啓聽到這,彷彿聽到一個非常好笑的事情:“助我登位?”,他回問道:“既然是助我登位,那就不是愛情,因爲這是你利用家族對我進行政治投資。而政治,是最容不得情感的。”

夫人慘笑:“好,好,巍山啓,你竟如此無情。我看錯了你,若是能回初見時……”

如此悲情的話,巍山啓當時什麼都不想辯駁,獨自一人帶着巍信離開。

在走出大門時,夫人止啼,用手指着巍山啓:“你!你比我毒,比我毒!”那最後的話中充滿了濃厚的怨恨,彷彿要穿越回去第一時間嫁給巍山啓的仇敵來整死巍山啓。】

現在,在同樣場面,同樣的驟烈離別下,巍山啓揚起手看着掌心的情絲,嘆了一口氣道:“好久沒有這麼情殤了!”

這時候一旁一個這個世界來說不可視的光幕上,

陸博雅諷刺評論道:“少來這一套,你做演變軍官,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家族情況了,既然娶了,就應該想到這種結果。既然你明白,在這裡愛情和政治既然分不開,你還談什麼愛情,你這是情?你這是饞她身子,下賤!”

……

冰湛星球上,陸博雅氣勢洶洶地嘲諷了巍山啓。

幾分鐘後,

聖然頭戴花環身着金衣從大廳中走了出來,然後呢,非常天真爛漫地從背後抱住了陸博雅:“小雅,猜猜我是誰?”

陸博雅呢,猛然一扭身體,摟住聖然腰橫過來輕輕鬆鬆來一個公主抱,沒好氣的說道:“別鬧,現在沒工夫玩這個。”

兩人之間顯然很熟很熟了。陸博雅也習慣了和聖然嬉戲。站在陸博雅的角度上,畢竟聖然溫柔似水教了自己很多東西。總不能老是敬而遠之。

……

二十年的時間內,陸博雅搭建了完善的天空信息網絡。

嗯,說簡單一點,就是大量的發射場,大量移動的信號站,星球表面數萬一線衛星,數百萬待命衛星,而且每小時都能發送上千個。隨着信息網絡的逐步完善,陸博雅在這七年內,壓着對面打。

湛冰星球表面的蟲羣幾次干擾天空衛星網絡,但是衛星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陸博雅一場戰役中甚至能夠直接開啓協議,從天空中讓臨近報廢的衛星進入太陽能工廠加工成軌道炮彈轟擊星表。整個冰湛星已經沒有蟲羣。

這是這個星區中首次出現,人類完全控制一顆星球的案例。並且開始依託這個星球開始對雷明星進行控制。

這就是,聖然對陸博雅欣喜的原因,但是陸博雅在這個成長的關鍵時期,宙遊卻莫名不在場。

……

宙遊給陸博雅和巍山啓現階段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巍山啓目前經歷了歷史正確的選擇後,還需要走完一次逆浪擊水的歷程。

陸博雅前幾次表現,有勇有毅。

在太陽神宮中,宙遊親口對搖光等人敘述:她也許能夠衝一沖天體智慧,也就是先走星督的道路,走星辰控制。你們多關注她。

其實陸博雅知道宙遊爲什麼不讓自己跟着學了——因爲宙遊現在走的是一條自己都不知道對錯的道路。

……

現在回到這個冰湛星的指揮大廳中。

陸博雅望着窗戶外的巨型氣態大行星雷明星,左手邊彈出了宇宙歷時期同類氣態大行星磁雲星崛起的歷史參考。

磁雲星,鐘聲文明首顆誕生星督制度的星球,聖然自然找來了全部詳細的資料給陸博雅。

而陸博雅此時右手邊卻是同時期土之星的資料,看着那時此地英雄史詩的戰鬥,陸博雅不禁問道:“鐘聲文明,起源時,均摘星在土之星海洋的戰爭中勝利在哪兒?”

聖然用手指抵住了自己精緻的下巴,略微思考後回答道:“嗯,土之星的海洋中,由於信息難以傳遞,所以存在大量的戰爭感知盲區。”

陸博雅:“所以,即使我能做到星球完全神經化覆蓋,也不一定獲勝。”

聖然古靈精怪的點了點頭:“當然!——星球神經化覆蓋的工程,取決於環境是否允許,這裡的環境包括自然環境,人爲影響環境,解決了自然環境影響只是最下限。如果一顆星球上有高度複雜組織的破壞團體。”

聖然擡起拳頭,猛然張開手指,精巧的指尖猶如花朵綻放,誇張道:“也就是,如同病毒污染一樣,迅速瓦解。”

陸博雅盯着全球星圖,突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天澤星球(宙足所在的點,)喃喃道:“從核心擊破嗎?”

聖然看到陸博雅目光,嘟着嘴道:“他那是缺心眼,你可別學他。”

陸博雅轉過身對着聖然道:“其實,我也很缺。”

……

序列紀元114年。

鐵鏽基地內新一輪的社會變革再度完成。巍山啓也再度混入了基地的統合高層,只是現在他居住的不是豪宅,出入的不是商人云集的上流酒會,而是衛兵嚴密把守的機關大院。所聽的音樂也不再是軟女的靡靡唱曲,而是一板一眼硬頌播音。

社會文化隨着時代變遷而變。然而某人永遠是做時代中最惹人厭的一個。

宙邁作爲十年前最早加入新民革命的文員,在這十年內並未能如很多人一樣抓住機會一飛沖天。因爲看不慣鋪張浪費和形式主義,不斷對上面打小報告,這使得宙邁一直在中層徘徊。

宙邁在新鐵鏽基地內始終升不上去,當然也降不下去。

升不上去的原因很簡單,這種四處找茬,不能與人爲善的性格,能升上去纔怪了。

至於降不下去的原因也很簡單,社會制度變革後,對各階層生產集羣的枷鎖解開了、眼下的趨勢,需要宙邁這樣的人存在。

經過十年的發展,鐵鏽基地橫向對比儼然是一個發展極爲不錯的陸生人類基地,大量其他地區的陸生人類不斷涌入,開始爲鐵鏽基地的建設添磚加瓦。

倘若沒有外來人才大規模涌入,上升渠道依舊堵塞。那能夠拉攏小團體的人精們,依舊能牢牢的把握住權勢。

但是現在時代變了,大規模涌上來的人才隊伍,就是一股力量。他們亟需體制保護。

【武則天就是如此,被世家公卿們罵,但是權力始終被通過新上層渠道涌上來的寒門集團穩住。】

自此,大革命定下的大制度基調中,公開考試,工作公開錄取,人員大規模橫向調度,打破地域、階層隔閡。這些都是支撐大發展的重要制度基礎。

大量的基層人才向上涌。他們人生地不熟。向來是那些會做人,會辦事的幹部往往會忽略的人羣。但也就是因爲這些幹部,所在的區域會在發展大潮中失去先機。因爲把握不住人才。

畢竟,上升渠道這東西可不是紅口白牙漂亮話就能忽悠過去的。對基層幹部來說,倘若踏實沒好處,做事反而要擔責(背鍋),那人人都是宇宙區長孫連城。

大部分基層人員不會犯傻去上面頂,最多也就幹事不會主動,讓矛盾在不聲不響中積累。

而若是宙邁這種敢於得罪人的存在,各種小矛盾就能提前爆出來解決,讓所在區域有了比其他區更好的競爭力。

當然,更現實的是——這個過程中沒人爲宙邁說話,也沒人公開讚賞宙邁這樣的刺頭對部門的貢獻。

但是宙邁所在的生產區中,產出效率總比其他地區要高。因爲,有宙邁敢和上面懟,上面在操作時不得不小心,所以大家感覺到這裡更公平,上面下達的激勵政策,更加可信。

這次,序列紀元117年。

宙邁不算特立獨行,鐵鏽基地內,還有許多和宙邁一樣愣的人。

……

5月1日,新鈦鋼鐵廠中,勞動工人們辛苦的一天結束了。下班的工人有的在討論現在新上市的隨身聽,也有的在討論着海水工程圈遊覽區什麼時候開放。

當然,在廠區的東北角,一羣大老爺們開始按照排隊順序,進入公共澡堂中泡浴,試着結束一天的疲憊。

在熱氣騰騰的集體浴池中,頭髮花白的宙邁靠在拐角處,默默看着天花板,感受着掉落下來的水滴。

一天又這麼過去了。今天,明天,後天,每一天都是一樣的忙碌。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默然回首,時代已經悄然變革了。

此時在工廠外,一架黑色的懸浮運輸機甲抵達停車場,在便衣護衛陪同下,已經是新鐵鏽基地中樞工業部長的巍山啓突襲來到基層,開始了檢查。

對於工人來說,大人物突然下來檢查,是一個有意義的一天,湊上前能夠在電視鏡頭上顯一下臉,對工廠的負責人來說,這卻是驚悚時刻,就如同學生害怕父母來檢查房間,保不準搜到幾張×過多而藏起來的試卷。

廠子的領導們,只能戰戰兢兢保持微笑找出會說話的人來應付這個場面。

巍山啓耐心細緻的聽從了工廠代表們的講述。

是的,宙遊和巍山啓最近相隔不過一百五十米,卻怎麼也不可能相見,畢竟不可能視察到澡堂中。

儘管巍山啓幾次通過矩陣系統聯通了宙遊。

對話如下。

巍山啓:“你,不出來作爲代表露一下面嗎?”

宙邁用毛巾擦了一下臉徐徐道:“現在,我能作爲代表嗎?”

巍山啓:“你一直是在說真話,難道不是代表嗎。”

宙邁笑了:“不,大家都想說好話,都想贏得你對我們的工作認可,來確保工廠的先進,所以,我現在做不了代表。至少現在做不了。”

【只有在超信息時代,那個工人階級每一個人經過了小學、中學、大學、研究生、博士後、專業工程師一系列複雜的競爭,在生產力上數十個人即可管理工廠的時代,做好工作,科研研發各類成績上報給社會審查系統獲得國家資源的時代。在那樣的時代,工人可以不在乎任何社會官僚臉色的時代,面對官員的詢問可以平起平坐侃侃而談介紹技術。那時,宙邁這樣無所顧忌說正話的刺頭,纔是真正的工人代表,然而現在受限於生產力,工人還是天然趨從官員才能利益最大化。】

巍山啓吐了一口氣說道:“還差一個時代對嗎?”

宙邁:“也許,不止一個時代。”

巍山啓笑了笑:“你一直在吐真。”

在澡堂中,宙邁打開了淋浴系統,一身腱子肉上,水珠從古銅色皮膚滑落,仰頭面對迎面而來的水流,努力的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戰爭需要真話,而我忘不了戰爭,這樣到底是對還是錯,我不知道。”

……

結束了工廠基層訪問,巍山啓登上了座駕前的舷梯。一旁的秘書巍信(巍山啓上個身份的兒子),看着自己‘恩師’略顯沉重的表情。不禁問道:“老師,這裡的廠長有什麼問題嗎?”

原本拉開懸浮機甲座艙的巍山啓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巍信,舒了一口氣道:“巍信,一直因爲說真話,能讓社會進步,卻自己一直撈不到好處。你還會一直說下去嗎?”

巍信愣了愣,深吸一口氣說道:“導師,您教過我,人時刻都要有一口正氣,因爲只有正氣才能撐得起這天。如果天塌下來,自己卻找一個狗洞倖存。這樣活下來的不是人。”

巍山啓不禁鼓勵道:“說得好!”可是心裡卻嘆息的補了一句:“有幾人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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