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卻走過來,咬了咬我的衣角,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阻止,沒事的。
小舞的話,我當然是完全信任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但是既然小舞能夠信任他,我也能相信他。
畢竟小舞不是不靠譜的狐狸。
那人見我沒什麼反應了,也不再說話。
一隻手,竟然就把師父提起來,而後扛在了肩膀上。
同時另一隻手則把我扛在了肩膀上。
他擡頭看了一眼窗子,向着窗子外面瞟了兩眼,對小舞又是哇哩哇啦的說了幾句。
他說的話,發音和感覺,跟我們完全不一樣。
感覺就像是外星人一般。
而且……他說的話……小舞又能聽懂。
莫非他說的……是冥文?
看着小舞點了點頭,那人扛着我和師父,向着樓下走去,小舞跟在身後。
就在樓梯口,我突然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陣的寒意,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天上盤旋……
這些鬼……貌似已經回來了。
可奇怪的是,這些鬼似乎都在頂棚飄着,竟然沒有一個下來的。
難道……是因爲這個男人?
儘管現在已經很虛弱,但是我仍然不敢有絲毫大意。
畢竟下面這個人我不認識,我想要看一看,這個人會把我帶到哪裡去。
男人的腳步很快,甚至比師父還要快。
而且他走路的時候很穩,顯然他的力氣十分巨大。
我在他的肩膀上,竟然感覺不到太多的顛簸。
他所走的這條路,我很熟悉,太熟悉不過。
這條路,正是通往警局的。
當男人踏入警局的那一刻,我的雙眼終於支撐不住,緊緊地合上……
這一覺睡了好久,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飢餓感。
也很及時,正當這種飢餓感涌來的時候,一碗粥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了看粥的表面,黑漆漆的,但是香氣撲鼻。
我顧不上那麼多,拿起粥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而給我粥的人,是張丹丹。
他憂心忡忡的看着我將一碗粥吞下去。
而後問道: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麼?”
我看着身上的布條,已經被紗布代替。
而師父卻沒在我的旁邊。
看了看周圍的佈置,依舊是我熟悉的警局。
“我師父呢?怎麼樣了?”
我瞪着眼睛問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纔想起發生了什麼。
我和師父被一個人扛了回來,師父呢?那個救了我們的人呢?
張丹丹嘆了口氣:
“王師傅還沒有醒過來,他的身上沒什麼傷痕,但
是昏迷的狀態似乎比你還嚴重。
那個救了你們的人,把你們放在警局就走了。
後來……”
張丹丹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有些怪異:
“後來我們的人追了出去,卻發現這個人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
當我們的人抓住他之後,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本來是走在下班的路上,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好像睡了一覺一樣,醒來就出現在了警局門口。
我們的人實在問不出什麼,而且感覺他不像在說謊,就把他給放了。”
我愣了一愣,看來,那天救我的男人,果然不簡單。
可以肯定,這個人的確是靈體,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否則也不可能會附身。
可是這傢伙既然要救,爲什麼不直接將師父一起救醒了呢?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這麼快就癒合的差不多了。
這種傷,至少也得是半個月才能好的。
“我睡了多久?”
難道,我已經睡了半個月?不可能吧……
“睡了三天。”張丹丹回答。
三天……三天……短短三天,怎麼可能……
而且我現在感覺自己的體力也已經慢慢恢復。
“其實當時本來是打算把你給送到醫院去的,但是小舞卻說什麼也不讓。
我當時想小舞這麼聰明,既然它不讓,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而且……你們身上發生的事情,無法用常理來判斷,所以就沒有把你們送到醫院。”
我點了點頭,感覺腦袋一陣天旋地轉,看了看旁邊,師父正在另一張沙發上安靜的躺着。
那表情,是如此的寧靜安詳。
臉,還是那般的滄桑淡然。
雙目緊鎖,如同睡着了一般。
三天了……師父還沒有醒過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至於流下眼淚。
“我師父吃東西了麼?”我問道。
“吃了一點粥,他醒不過來,不能吃其他的東西。”
而小舞,從剛纔開始就在我的腳下跟着,似乎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只不過我因爲太過着急,有些疏忽了。
“小舞,扭腰說什麼?”讓自己的心情穩定了一些,我問道。
小舞用爪子在地上寫出了一個“粥”字。
粥……粥……
難道張丹丹剛纔給我喝的那碗粥,還有什麼蹊蹺不成?
我想到剛纔似乎在粥裡看見了一些黑漆漆的東西。
拿起碗一看,碗裡果真有一些黑色的粘稠狀物體。
似乎是某種粉末經過水的浸泡之後形成的。
“這粥裡的東西,是那個人臨走之前,放在警局門口的,原本只是一把灰,警局的
人也沒有在意。
但是後來我們要把這把灰清理掉的時候,小舞卻阻止了,然後我就將這灰收了起來。
要說跟小舞溝通,實在是太吃力了,我廢了好大的勁才弄明白,小舞讓我把這灰每天往你的粥裡放一些。”
“灰在哪裡?還有麼?”我問道。
“有。”
張丹丹說着,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張紙,紙上還放着一點白灰。
我拿起來捏了幾下,聞了聞,感覺似曾相識。
這東西……
這東西好像是那天在城隍廟,我吞下去的香灰。
上一次在城隍廟,這香灰已經救了我一次。
莫非這一次救我的,又是城隍爺?
小舞從地上咬了咬我的褲腿,看起來很急躁的樣子:
“別急,聽我。”
小舞在地上劃拉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太急躁了。
小舞既然能夠和那個男人溝通,那麼她知道的一定不少。
現在要我去那個凶宅,尋找救師父的辦法,肯定是去送死。
說不定跟小舞交流一下,有別的方法。
那個救了我們的人,留下了什麼好的解決方法也不一定呢?
我點了點頭,繼續看着小舞的動作。
沒想到小舞接下來寫的幾個字,卻讓我哭笑不得。
小舞寫的是:
“救你的人,你乾爹。”
說實話,我活了十多年,還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個乾爹。
看着我哭笑不得的樣子,小舞急了:
“真的,他,城隍,不騙人。”
我臉上的表情慢慢僵住,看着小舞嚴肅的樣子,再想起這城隍的香灰救了我兩次。
難道……我和這城隍真的有什麼淵源?
可是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香灰,他給的,他告訴,師父,五煞通體,陽氣貫心。”
小舞寫起冥文很吃力,同樣也怕我不認識,所以每一句話,都儘量說的很簡單。
當然,一些複雜的字,我還確實是不認識。
不過好在那本冥文字典就在旁邊,實在不懂的地方,我還可以翻看一下,面前能夠和小舞進行這樣複雜的交流。
五煞通體,陽氣貫心。
前面的五煞通體,應該是症狀。
而後面的陽氣貫心,則應該是醫治方法。
五煞,顧名思義,就是五種煞氣。
這五種煞氣,應該就是五件慘案所產生的。
雖然不知道供女到底用了什麼計謀,但是,既然城隍發話了,應該沒錯。
畢竟城隍乃是神靈,雙眼幾乎能夠洞悉天下之事,況且像城隍這些神靈,都是善良之輩,因爲他們之所以可以位列仙班,都是積攢無數的功德換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