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玻璃櫃裡的愛人
許世唯這人自大得很,聞小方子這樣說,更是得意:“我要摸不到你,怎麼帶你修煉。”
“可是……人不都是摸不到鬼的麼?”小方子十分納悶,遂又驚道:“難道你……不是人!”
一聽小方子這話,許世唯瞬間就不樂意了:“說說……說什麼呢?老子當然是人了,只是通靈人而已。”
“通靈人不是都有法器麼?”小方子繼續發問。
許世唯白了他一眼,自戀的說:“老子可是高級的通靈人,怎麼能跟那些江湖騙子相提並論?”
“那不都還是通靈人麼?”我也納悶了,說來說去,他也不都是通靈人麼?怎麼就跟人家不一樣了。
許世唯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同我們解釋:“我們這種通靈人有特殊的體質,普通人通過我們也可以觸摸到陰魂。”
我剛纔還一頭霧水,他這一說我就就明白了,當即就接道:“說到底,其實你就是一媒介,對吧!”
“什什……什麼媒介,我是通靈人,通靈人!”許世唯對媒介一說很不認同,滿臉不爽的咆哮。
我覺得我剛纔吼他的聲音已經算大了,他現在這聲音,咆哮得就跟他媽打雷似的,隔音效果再好,也得讓他吵醒了,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巴,沒好氣的說他:“不是就不是嘛!你嚎什麼嚎!小心隔壁的衝進來揍你一頓。”
哎呦,還說我一驚一乍的,這咋呼起來,可真是甩我好幾條街。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讓宗航給打傻了,還是剛纔回來的時候摔地上把腦袋給摔壞了。
“別捂着我!有人看着呢!”許世唯這下沒有嚎了,面若菜色的掰開我的手,眼神落在小方子身上。
我這才意識到……咳咳咳,像許世唯這樣的無恥之徒也是有自尊的,當着一個小孩子的面兒被一個女人捂住嘴巴,的確是蠻丟人的。
我趕緊放開他, 手上還遺留着他的氣息,我忽覺有些尷尬,我和他不過就是搭檔,什麼時候熟悉到能抱着他,捂住他的嘴了。
許世唯不是葛飛,他不會注意太多,只是憤憤的說我要把他捂死,自己在那兒叨叨半天之後纔想起什麼似的問小方子:“你忽然跑來這裡做什麼?”
小方子也是個慢半拍的主兒,方纔與我悲悲慼慼一番都把正事兒給忘了,許世唯這麼一問,他纔想起來,滿臉着急的說:“哎呦,我怎麼給忘了。我來是要告訴你,翠鳴園附近的一棟樓鬧鬼了,就是前幾天,我們一起去翠鳴園的時候,不是有個女人跳樓麼?就是那裡鬧鬼了!”
“嗯,鬧鬼就鬧鬼唄,鬧鬼不是常事兒麼?”許世唯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想想的確是不關他的事兒。他不是牛鼻子道士麼?若是我沒猜錯,他肯定靠捉鬼啊,看風水什麼吃飯的!反正我聽他媽媽的意思,他大概就是做這行的。
我很納悶:“鬧鬼是常事兒?你不是那啥專門捉鬼的麼?”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總覺背後涼颼颼的,大半夜的說什麼鬼不鬼的,想想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小恐怖的。
許世唯這廝自戀程度簡直是直逼五顆星,他翹着二郎腿,一派紈絝子弟的姿態:“像這種小鬼,就交給那些菜鳥去解決就好了。”
看他這一臉自戀的,人家啊菜鳥,貌似他就是大師似的。我皮笑肉不笑的:“說得好像你是大師一樣。”
“當然,老子可是有靈力的,那些個菜鳥,一個個就會一些皮毛,還把自己給吹噓成天師,嘖嘖嘖,真夠不要臉的!”說着他又語重心長的教育小方子說:“小方子,我告訴你啊,像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就你就別跟着瞎攙和了,回去吧,大師我要睡覺了。”
小方子對許世唯完全就是狂熱粉絲對偶像的態度,許世唯都這麼說了,我想他多半就得走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小方子這貨竟然寸步未移,眼淚汪汪的望着許世唯:“許哥哥,你就……不能去一趟麼?”
“人家可沒招惹我,我去做什麼?”許世唯擺擺手,打着哈欠說。小方子眼眶裡的淚更多了,可憐巴巴的望着許世唯:“可是……我想見娘。”
許世唯這沒心沒肺的,也不顧及人家小方子那淚汪汪的可憐樣,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你娘跟人家鬧鬼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那女鬼還能是你娘了,你娘要活着也得是一百多歲!”
“我感覺到了孃的氣息,就在那裡。”小方子哽咽着,頓了半響才說出這話來。
臥槽,聽小方子這口氣,再想想他之前聲淚俱下的同我說他娘,難不成那女鬼還真是他娘?
本來已經打算去睡覺的許世唯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着小方子,雙眼微眯:“小鬼,原來是爲了這個, 好吧!爲師明天就勉爲其難的走一趟。”
聞言,小方子頓時面露喜色:“謝謝許哥哥,不知道爲什麼,孃親就是一直看不到我。”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下午去。”許世唯一邊兒說着一邊兒往臥室裡去。
小方子得到答覆之後,便滿意的離開了。然後,我也睡覺去了。等……等一下,許世唯睡臥室,我睡哪兒?難道我睡客廳?好吧,照常理來說,房子是人家的,我是該睡沙發。
算了,先去洗個澡。可是我的行李在臥室裡,先去拿吧,許世唯纔剛剛進去,應該還沒睡下。
我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很是睏乏:“喂,你睡着了沒?”
“怎麼,你想進來陪本公子睡?來來來!”許世唯的這廝上輩子絕壁是頭牛,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太他媽欠揍了!人之賤則無敵,許世唯簡直是人賤合一了。
要不是我太困了,我肯定會衝進去暴打他一頓,由於太困了,導致我脾氣都變好了,面對他這樣無恥的言語,我竟然說的是:“你沒脫衣服吧?我進來拿睡衣。”
“正打算脫呢!要進來快點!”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話,可從許世唯嘴裡說出來卻帶着一股子濃濃的賤味兒。
我慢悠悠的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許世唯正在衣櫃裡找衣服,我拖着行李箱,迅速的走出去,許世唯終究是許世唯,他不是葛飛,所以我不能要求他什麼,更不能把他攆出去自己睡臥室。何況,他也不一定會出去。
“喂,你睡隔壁麼?”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許世唯的聲音。
我回頭甩給他一記白眼:“當然是睡客廳。”
“隔壁不是有客房麼?”許世唯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在誆我,說得好像隔壁真的有客房似的。
我沒有理他, 拖着行李箱就走了出去,許世唯被我弄得莫名其妙,納悶的在房間裡喊:“喂,林思佳,我哪裡又招惹你了!”
其實這事兒要換成是我,也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不是有葛飛的記憶麼?葛飛之前說過,這裡只有一間臥室,可是我看許世唯的樣子,分明就是隔壁有真有客房的樣子。
算了算了,我還是先去洗澡吧。九月初,已不如八月份那樣炎熱,不過奔波一天,身上還是汗涔涔的,並且我在醫院快一週的時間都沒洗過澡,想想都就覺得我自己真他媽噁心。
越想越覺着自己是渾身發臭,於是我迅速的衝進浴室,二世祖就是二世祖,浴盆都與衆不同,一個浴盆搞得方方正正的,弄得就跟小型游泳池一般,赤裸裸的浪費啊。
不過,我也用不着,我這人簡便,一般都是用衝的,大半夜的水嘩啦啦的,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被鄰居投訴,應該不會,據我所知,這公寓的隔音效果還不錯,除卻許世唯那種狼嚎,其他的聲響還是扛得住的。
本里充滿睏意的,可是在衝完澡之後,我卻睡不着了,心裡總覺得隔壁那個房間有什麼,之前許世唯沒提起,我也就沒怎麼去想。可是他剛纔一說,我就想起了葛飛之前的異常,明明有客房,他爲什麼要讓我睡他的臥室,而他自己睡客廳。
並且,他不太喜歡我進其他房間,到底爲什麼?我越想越覺得奇怪,葛飛……他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或者說,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想着,我就往隔壁的那間客房去,走到門口,我的心情有些沉重,總覺得裡面有什麼。糾結良久之後,我還是打算推開那那道門。或許是好奇,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總覺裡面一定有什麼,那是許世唯不知道的,旁人不知道的,我唯有葛飛一個人知道的。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冷得徹骨,我摸索着開了燈。映入眼簾的是一些古代的衣服,有男人的,有女人的,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看着,竟還有案,那種秦漢時期,亦或許更早一點的那種案,我對考古這方面並不熟悉,不過看那案的樣式,應該是秦朝或者西漢時期的。
整個房間古色古香的,不過最爲奪目的還是牆角那一個用紅布蓋着的櫃子。
那個裡面是什麼?不會是養的小鬼什麼的吧?我小心翼翼的扯下蓋在上面的紅布。
扯下紅布的那一瞬間我驚呆了,眼淚瞬時奪眶而出,因爲……我看見了葛飛,他身上依舊穿着五年前的衣服,雙眼緊閉着,站在那個玻璃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