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滿肚子氣,直接無視許世唯,拽着我師父胳膊就走,也不管許世唯是個什麼表情。媽的,他還擔心我會虐死江曼雲,我這點兒小心思放在江曼雲那根老油條那兒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我越想越生氣,我師父見我淚眼婆娑的,也不像之前那麼逗比了,一本正經的問:“小石頭,到底是怎麼了?那個死小子怎麼欺負你了?”
我左思右想,覺着自己着真他媽委屈,拉着我師父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師父,他說我惡毒!嗚嗚嗚……他竟然說我惡毒。”
我師父若有所思,認真的點點頭:“你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兒惡毒,雖然我也很想唆使司命星君。”
“嗚嗚嗚……連你也這樣說我!”我抓着他的袖子使勁擦鼻涕。
我師父見我哭的厲害,立馬變了臉:“你不惡毒!一點兒也不惡毒!是那個死小子惡毒!我剛纔都聽見了,他是不是揹着你找別的女人。”
“是啊是啊!他還怕我打那個女人!就是上次和他睡在一塊兒的那個死殭屍!嗚嗚嗚,他欺負我,我現在好傷心啊!”我聲淚俱下的,說得就跟許世唯真怎麼着了一樣。其實我就是生氣,也沒有那麼傷心。但是這一生氣吧,我就想虐虐許世唯,我要跟他在一塊兒肯定得吵架,揍他什麼的也就那樣兒,一點兒也不解氣。於是我就拿出了影后的演技在我師父面前哭,企圖利用他胖揍許世唯,反正他也不會整死許世唯,頂多就是揍他一頓。
要我自己把許世唯揍得鼻青臉腫的我還真下不去手,所以這個艱鉅的任務我就交給我師父了。
我師父見我如此委屈,果然真的生氣了,我扯着他慘不忍睹的袖子繼續哭:“嗚嗚,他欺負我,我不想活了!師父,你說怎麼人世間的男人都這麼壞,我好傷心啊,好傷心……”
我師父更憤怒了,他捏緊了拳頭,衝冠一怒爲徒弟,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後花園去。我梨花帶雨的跟在後面,哭的可憐巴巴,悽悽慘慘。我師父見我哭的愈發的厲害,更是憤怒,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鐵棍子,對着迎面而來的許世唯暴吼:“王八蛋,讓你欺負我徒弟,看我不打死你!”
許世唯還沒明白過來,我師父就一鐵棍子過去了。我捂着眼睛哭的‘悲痛欲絕’,許世唯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拔腿就跑。
就我師父手裡那根鐵棍子肯定得把他打成殘廢,當然,我是師父是不可能把他打成殘廢的,作爲自己人,他也不會跟我師父鬥法的。所以最後的狀況就是我師父提着根鐵棍子狂追許世唯,邊追還邊吼:“你個王八蛋負心漢,我讓你欺負我師父,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我捂着眼睛哭得假惺惺,透過手指縫看許世唯被虐,然後在心底裡偷笑。其實他也沒做什麼,到底他和江曼雲是一起長大的,我唆使我師父打他,還用那麼粗的鐵棍,是不是……太沒有人性了?
反正我師父也沒把他打成殘廢,就是隨便虐虐他而已,又不會真的怎麼樣,這麼說來,我其實還是很有人性的。
於是我淡定的繼續‘抹淚’,我師父提着鐵棍繼續追他,追出了後花園又追了回來,許世唯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水桶,我師父一棍子過去,他就拿水桶擋着。
他不拿水桶還好,他一拿水桶我師父不再手下留情了,砰的一聲巨響,水桶都被敲得凹了下去。我饒有興致的盯着那個被打得凹下去的水桶,幸災樂禍的想:這棍子要是敲到許世唯身上,他一定會被敲得腎虛不舉的,到時候只怕他想揹着我跟江曼雲怎麼樣都怎麼樣不了了!
哎呦,我在想什麼呢?我可是個好人,怎麼想到這裡來了。其實這時候,我發現我有那麼一點點變態的基因,如果許世唯敢揹着乾點兒什麼,我一定會變態的,以前的我是懦弱傷感的自己哭,可是現在的我一定會讓他哭。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麼比許世唯還要腹黑了,不行不行,我可跟他不一樣,我沒他那麼賤,我也沒他那麼小肚雞腸。
所以看他被我師父虐得差不多,我就包着眼淚上去拉我師父:“師父,算了,咱們宰相肚裡能撐船,就不要和他多計較了。”
我師父揮舞着鐵棍本來還想揍他的,我避開被我擦眼淚擦鼻涕擦得慘不忍睹的那一塊兒袖子,挽着我師父的胳膊輕言細語道:“紅蓮有準備好吃的,有您最喜歡的雞腿,還有從外面帶來的蛋糕!”
“真的麼!走走走,咱們去吃蛋糕。”自從上回吃了蛋糕之後,我師父就把蛋糕當成了畢生絕愛,興沖沖的就跑去吃蛋糕了。
我挽着我師父的胳膊,走裡幾步回頭甩給許世唯一個惡毒的眼神:讓你欺負我,看我師父不打死你!
許世唯站在原地氣虛喘喘,然後我用極其無語的眼神看着我。我愛他,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會因爲一些事情就和他分開什麼的,不能和他分開我就只能偶爾虐虐他。
我和我師父踩着勝利的步伐走進了紅蓮家的廳堂裡,許胖子已經坐在那裡胡吃海喝了。蓮寶則是十分文雅的喝茶,我那個吃貨師父一見了吃的什麼氣兒都沒有了。就是見着許胖子伸手要拿他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眼疾手快的將一大盤都搶了過來,無節操的吃了起來。
許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一邊塞着蛋糕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許胖子:“長那麼胖還吃那麼多,你要減肥你知道麼?”
我師父吃的津津有味,許胖子幽怨的瞪着他,嘴裡還含着個雞腿,身爲鬼魂的孫羽希吃不着,她也不愛吃,就一個人晃盪出去了,又晃盪進來。
紅蓮挪了挪位置,坐到我身旁,用他那萬年不變的娘炮聲道:“他真是你師父?”
“嗯……是啊”我肯定點點頭,我這個師父雖然萬惡一點兒,不過關鍵時候還真是特別管用的。但凡是有人欺負我,我裝裝可憐,他絕對可以把對方打得親媽都不認識。
想想有這樣一個師父其實還是很幸福的,所以現在我是發自內心的喊他師父。
紅蓮眯着一雙小狐媚子眼盯着我那個正在狼吞虎嚥的師父打了個冷顫:“我記得你以前提起你師父都甚是崇拜,驕傲無比,這……”
“你別看我師父那樣,他可腹黑的很!而且他現在也是因爲出了點兒意外,不太記得一些事情,所以……”我話沒說完,想必紅蓮也聽得明白。
自打我師父幫我出氣以後,我就對他好感倍增,媽蛋的,有這樣的師父其實就是撿到了寶,不用拘泥師徒禮節,愛說什麼說什麼,關鍵時候還能當哥使。我這兒指的哥是我表哥,小時候但凡是有人欺負我,我表哥就能把對方打得爹都不認識。
紅蓮點點頭,托腮靠在桌上,用他那無比風騷的小眼神略帶傷感看着我:“我說你們夫妻倆,怎的會落到今日這般,可憐了鳶兒,也不曉得鳶兒自己在魔界過得如何了,趕明兒空了我得去看她,免得她讓那些個碧池欺負了。”
“鳶兒,她不在魔界。”我頓了頓,低聲道。
紅蓮大約是在天界呆的太久了,亦或許是被司命星君保護的太好了,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他疑惑道:“鳶兒……是回地府去了?”
“她也沒去地府。”我的聲音又小了些。
紅蓮娥眉微蹙:“那她去哪兒了,我都好些年未曾見到她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大約早已消失了,我曾在夢裡見過她……”我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至少讓蓮寶他們不要看到我,這纔開口作答。說這話的時候,我心中那股子悲傷又情不自禁的涌了上來。
紅蓮見我這般,約莫也明白髮生了什麼,擡起他那紅袖子替我擦眼淚,邊擦邊道:“別哭別哭,哎,你那前世啊看似堅強,素日裡看着是堅強的很,卻總讓那個女道士給算計。我告訴你啊,對那種碧池就得狠,虐死她,死不足惜,讓那個臭不要臉的欺負鳶兒。”
說完之後,他又衝我拋媚眼:“需要我幫忙就說,我早就看不慣那個女道士了,長得有些姿色,就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哼!你知道麼?她還罵我,罵我人妖誒!哎呦,氣死我了!不過啊,她也沒好受到哪兒去!鳶兒當場就將那瓷杯扔她臉上,你都不知道……她當時那模樣啊……啊哈哈”
大約真的是許久不見老朋友了,縱然紅蓮知道我不過是沉香的轉世,還是噼裡啪啦的與我道了一通。
說到一半的時候,許世唯忽然闖進來了,丫走路都沒聲音的,像個機械人似的走到我身旁,拉着我就往外面去。
我被他拉的莫名其妙,還有些驚恐:“許世唯,你幹嘛呢你!”媽蛋,難道他要打我?不能吧,到底是他女朋友,雖然我唆使我師父虐待了他,他也不至於打我吧。
我一路掙扎着,他卻一路拽着,越拽越緊,待離的所有人都遠遠的時候,他鐵青着臉告訴道:“鳶兒……可能真的在帝都的別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