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衣的秋夜風幽幽轉身,不知何時,瑩白手掌接了兩捧甚涼的無根水,輕輕揉搓去指尖的點點墨跡。
蔥白玉指,泛出半透明的暖光,滴滴雨水順着掌心滑下,仿若被她遺棄了的珍珠,滴落成淚。
俞嬤嬤是在秋夜風入住秦莊別院第三日就被接了過來,還有山藥。姣姣在京郊別院守着霜玉的墳墓不曾過來。
秋夜風喜歡別遠的清幽僻靜,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單獨住在這裡養傷,暫時拋開京都的血雨腥風,還有是是非非,至於北堂無憂,大多時候都是在秦莊丹爐煉丹。每天過來一趟,談論的更多的都是京都的變化和人事。
秋夜風淡淡的應着,彼此之間的關係,因着那扯開的一條蠱蟲,不得不緊密的牽連在一起。
“呵呵……何必在意那些呢?這三個月,我吃住都是用的秦莊的,素聞秦莊莊主秦赤朵那是雁過拔毛的吝嗇主兒,能讓我白吃白喝三個月了,都沒來找過我的麻煩,我應該感激她不是嗎?如今北堂無憂一走,她忍了三天才找上門來,嘖嘖!多麼不容易啊!這個面子,自然還是要給的。”
秋夜風一番話說的俞嬤嬤嘴角直抽。
她們二小姐最會的就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要不然,也不能在這別院安靜的養上三個月。
但秦莊的那些牛鬼蛇神卻是見不得二小姐如此太平,一定要惹是生非不成!
“行了,出發吧。”
將俞嬤嬤不忿和擔心盡收眼底,秋夜風輕語出聲。
……
窗外,雨愈大,雷聲滾滾作響,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秦莊的馬車故意停在別院偏僻的後門,即便打着傘,秋夜風走過去也溼了大半衣襟。
俞嬤嬤一聲不吭的跟着她,山藥忍了忍纔沒有做聲。
破舊的馬車沿着林蔭小道緩緩行駛,明明是暴雨連天,車伕卻一點也不急着趕路,反倒是故意磨蹭着,要讓秋夜風在四面透風的車裡多呆一會。
俞嬤嬤想警告車伕幾句,卻被她眼神制止。
已然上車,當靜觀其變。
雨,愈發大,似乎是沒有停歇的盡頭。
連帶着車內的氣氛也跟着起了莫名蕭瑟的感覺。
……
月上枝頭,寒鴉啼過。
接連三天的狂風暴雨,使得這一夜晚註定是潮溼悶熱伴隨。
秦莊前廳,無半點燈光,一如過去幾年,秦赤朵都習慣了這般蕭瑟的感覺。可北堂無憂的到來,卻是打亂了她心下一切。
北堂無憂走了,即便是在這裡的時候,他心中除了秋夜風也沒有別人,如今走了倒是更好!她倒要親自會一會那個秋夜風,是不是值得她秦赤朵當做對手。
……
與此同時,秋夜風的馬車在秦莊停下。
“秋二小姐,莊主在前廳等着你呢!請吧。”
冷漠試探的語氣帶着絲絲傲慢,大概是秋夜風一路的沉默讓秦莊管家小瞧了秋夜風。
秋夜風走下馬車,自然的拍拍雙手,見身後站着的秦莊管家雖然稱呼她爲秋二小姐,可那臉上卻不見一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