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風瞥了他一眼,涼涼道,“沒有誰能夠陪誰一輩子,不過都是走走停停,來來去去罷了。你沒聽過一段話嗎?人生就是一輛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車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着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便不捨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她擡起被他緊緊握在掌心的手,做了個揮手道別的姿勢。
奇怪的是,在說剛纔那句話時,她心下竟是有莫名堵塞的感覺。
曾經在現代聽到這段話,她就只是淡淡一笑,因爲那時的她,心硬如鐵,又是見慣了生離死別。
可此時此刻說出來,總覺得是對北堂無憂的……落井下石。
她想着,她這成語還真該是騎s老師教的。
“我不會跟你道別,如果是我先下車,那我一個人走好了,如果你要先走,要不砍掉我的胳膊,要不砍掉我的身體,總之,我認準的,便不會鬆手。我不明白,相互認定的兩個人,爲何要鬆開彼此的手?那麼那些所謂海誓山盟甜言蜜語,都是說來騙鬼的嗎?既是如此,不如不說,還省了一番脣舌。”
他將她小手重新攏在胸前,這一刻的北堂無憂,他的一言一語,都讓秋夜風看到一個嶄新的北堂無憂。
從容不迫,沉歷淡然。
“呵……果真是三句話不離血腥!不是砍胳膊就是砍身子,你果真是習慣了刀光劍影血腥屠戮。”秋夜風搖搖頭,明明心下已經有所動容,可面上,仍是裝着冷然淡漠。
既是當日在山上沒有給他任何迴應,那麼就該堅持到底。
反覆無常可不是她的性情。
“我習慣的,或是不習慣的,將來都是爲了你而改變。你應該清楚明白,我不會因爲那日在父母墳前被你拒絕了,就會放棄,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刻,就是你說的那所謂開往墳墓的列車,堅持到我不得不下車的那一刻。”
他的聲音,明明清冽淡然,可這一刻,卻猶如重錘狠狠砸在她心尖上。每一下都千斤重,撞擊着她胸腔最敏感脆弱的一點。
秋夜風垂下眸子,靜默不語。
剛剛,若不是北堂無憂,她還不知道要跪到什麼時候。
因着夏睿辰的出現,她心下有了更加強烈的逃離感,曾經,是因爲不想捲入大商朝波譎雲詭的爭鬥之中,不想成爲被北堂無憂或是其他人利用的棋子纔想要離開。
可逐漸的,她發現自己不需要離開,只要將自己變得足夠強大,而她因爲佔了曾經秋夜風的身子,所以由心而發的使命感便是要幫秋夜風討回不公的一切。
她有時也是一根筋軸到底的性子,既然一開始認準了北堂無憂是對她懷着利用之心,那麼之後便始終認準最初這一點。
正想着,雙腿突然一輕,她還沒反應過來,北堂無憂已經輕輕托起她雙腿放在她腿上,二話不說,撩起她裙襬,一雙大手從小腿探了上去。
“北堂無憂!”秋夜風冷喝一聲。
這可是在金輦內,可是通往延禧宮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