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虛情假意
曾經,夏侯琛與她說過,她所愛非人,禹世然不是她心中的良人,她必會有一天會受禹世然所害,自古情人眼裡出西施,她非但沒有相信夏侯琛的話,反是與他惱羞成怒的爭辯,卻不想,他竟一語成讖。
不論他對她說那樣的話是否是出自真心還是實意,不論他懷着怎樣的目的,事實都已證明,他說的話,驗證了。
白琉璃看着夏侯琛眼中的溫柔與灼熱,心中冷笑漣漣,就算此刻的他表現得再如何真心的在乎她喜歡她,她依然看到了他內心的虛情假意,因爲他心中既然真的有她,真的想要保護她,爲何當初不拼死保護她,若是這樣,真正的白琉璃必不會死。
她腦子裡的記憶仍舊很清晰,那是白琉璃前來詹雲寺的前一夜,白琉璃本是怒衝衝地進宮要和聖上夏侯義鬧,要他收回爲禹世然和夏侯珞賜婚的成命,恰巧夏侯義已是幾乎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地與朝臣相商國之大事,事態之大讓他連他最疼愛的白琉璃都抽不出空暇來接見,白琉璃不知究竟是何大事,只知夏侯義也正是爲了這件事讓他連夏侯珞的大婚都不顧便南下巡遊去了,白琉璃不得見夏侯義,卻在出宮的路上遇到了夏侯琛。
她仍清楚地記得夏侯琛當時意味深長的話,如今想來,那聽着是關心她爲她着想的話,咀嚼起來卻像是有些添油加醋地讓她去質問禹世然的味道,而他又明明知禹世然會對她不利,曾經的白琉璃雖算不上絕頂聰明,卻也算得上心思通透,否則她不會在她的記憶裡搜索得到許許多多的想法與信息,只不過被愛情蒙了眼,迷亂了心。
夏侯琛明知她會有危險卻袖手旁觀,如今卻又口口聲聲說想要保護她,當她是無知小兒麼?還是說,在他們眼裡,她就是個只知四處爲非作歹胸無大腦的惡女?
虛僞的人呵,心裡究竟有何盤算?
“太子殿下這是在與琉璃說笑麼?”對於夏侯琛的話,白琉璃不覺絲毫驚訝,也不顯羞赧之態,反是像聽到玩笑一般笑着,“且莫說太子殿下不嫌棄我這張臉,只怕是皇舅舅也不會同意,更何況太子殿下您還有太子妃呢。”
“琉璃一直以來想要嫁的人,是隻娶琉璃一人的男子,琉璃絕不與別的女人共事一夫。”白琉璃勾着嘴角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似是在對夏侯琛說,又似在說給某個人聽,只聽她字字鑿鑿,全無玩笑之意,“太子殿下給得了琉璃想要的生活麼?”
她的生命裡沒有過愛情,她不需要愛情,她亦不相信愛情,不過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一個虛的名頭,她也不需要一個表裡不一且已在衆多女人身旁流連過的男人,太子又如何,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從前不需要,現在不需要,以後也不會需要。
她更不需要一個髒男人在身旁虛情假意假惺惺。
夏侯琛明顯沒料到白琉璃會說得出這樣絲毫不忌諱也完全不給她面子的話來,深深的嫌惡在眸中一閃而逝後面露憂傷爲難之色,“琉璃表妹,難道你真的沒有察覺到本殿對你的心嗎?”
“察覺到了又怎樣呢?琉璃就是固執地要一夫配一妻,姑且不論殿下身邊的無數佳麗的存在,難道殿下捨得休了太子妃來娶琉璃麼?”白琉璃完全不給面子地將話撂得明白,既然他口口聲聲說要對她好,那就讓她看看他這最底限的容忍有多少,“殿下,你捨得爲了琉璃這麼做麼?”
白琉璃說完,還不待夏侯琛說話便兀自自嘲,“瞧我,殿下都沒有說要娶我爲妻,我竟先厚顏無恥地說出這樣的話來,殿下方纔的話是玩笑,也當琉璃的話是玩笑就好。”
儘管他將心底的嫌惡掩飾得極好,她仍是從他剎那有變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對她的真實看法,既是如此,她又何須給他面子。
“琉璃表妹,本殿方纔的話並非玩笑。”夏侯琛滿臉無奈,“可你明明知道太子妃是萬萬不可休的……”
“太子殿下,您約琉璃到這兒來見面,是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琉璃說?是查到兇手是誰了麼?”白琉璃打斷夏侯琛的話,眼角的笑意頗有萬事皆在掌控中的無謂味道,“還是說,殿下要說的事就是您方纔和琉璃開的玩笑?”
對於白琉璃不知禮數的問話,夏侯琛略一怔,擺出一副恨不得將自己的真心剖出來給白琉璃看的模樣,受傷道:“琉璃表妹,你是在怨怪本殿沒有保護好你,本殿明白,本殿也悔,只是爲何你就是不相信本殿的話呢?”
“太子殿下,聽聞雲王爺年紀二十四,至今沒有娶妻也未婚配,不知這個傳聞可對?”白琉璃撫了撫耳根下的短髮,答非所問道。
夏侯琛聽到雲王爺三個字,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倏地變得陰沉,並未說話。
只聽白琉璃又接着道:“想來太子殿下也聽說了,昨兒雲王爺請了穆大少爺當媒人來白府說媒了,琉璃在考慮當不當嫁,殿下,您說呢?”
說到最後,白琉璃直視着夏侯琛的眼睛,笑意吟吟,就像她已答應了百里雲鷲這門親事,十分高興嫁到雲王府去一樣。
“琉璃表妹,你會知道誰纔是真正待你好的人。”夏侯琛眸中變化的光終化作無可奈何地嘆息,“本是想讓琉璃表妹到這兒來瞧瞧看是否能想起什麼與兇手有關的事情,奈何此處寒涼,還是回城爲好,兇手一事,交由本殿全權來調查就好。”
“還有你臉上的傷,本殿也會想辦法治好的,放心。”夏侯琛沒有因白琉璃的冷漠與無禮而慍怒,反是更溫和了,“來,本殿送你回府。”
白琉璃沒有拒絕,只是在離開時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穆沼消失的方向。
罷,她要找的東西今日只怕是找不成了,若是在這久留,必受穆沼喋喋不休地騷擾,聒噪得令人生煩,不如暫且回府,明日再來尋。
下了山,沙木與裡叔已早早地在等候,白琉璃沒有坐夏侯琛的車駕,仍是坐上了自家的車駕,與夏侯琛道一聲後徑自離開了。
夏侯琛看着那揚塵而去的馬車,臉色刷地變得陰冷,與方纔在白琉璃面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殿下,那樣的女人不值得您這樣好聲好氣地哄着。”褐衣男子在一旁恭敬道,似在爲自家主子抱不平。
“白琉璃這個蠢東西吃軟不吃硬,想要得到那樣東西,只能這樣。”夏侯琛的眼神變得陰毒,“待東西到手,她便是一文不值。”
“可是殿下,這白琉璃的確和從前感覺不一樣。”
“不論她變得怎樣,本殿想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夏侯琛隱佞一笑,令人生寒,“回城。”
“是,殿下。”
回到白府的白琉璃,堪堪進入府門,便有婢子急急來報,慌張得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大小姐,老太爺他,他跟雲王府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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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菇涼們不出聲,叔都不知道叔哪裡寫得不合你們意,只見收藏一直掉,菇涼有意見建議就指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