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爺的絕世毒妃 034、喜歡他
新縣丞來上任了,是次日午時纔來上任的,來上任的時候渾身是泥,散亂的頭髮上也都沾了泥點子,雙手滿是泥和血,衣裳也勾破了,露出被樹枝利石刮破的瘦弱臂膀,混着泥血,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髒污不已,但是柳城沒一人介意,反是歡歡喜喜地將新縣丞送到衙門口,新縣丞雖然渾身髒污,然面上卻始終掛着笑,好像不自知自身上的髒污一般。
因爲,新縣丞的姑娘找到了!新縣丞開心,熱情的柳城百姓也替他開心,竟是無一人出來指責他的不是。
據出城去幫新縣丞找他未婚妻子的人說,他們剛到那滿是利石和崩塌的泥堆的山腳時,瞧見的是新縣丞正在瘋狂地用手刨挖着那高高堆着的石泥堆,掌心破了指甲裂了滿手是血他卻像沒有感覺一般,只是一直挖着那泥堆,連他們叫他攔他他似乎都沒有感覺,好像丟了魂一般,後來啊,他們幫他找了整整一夜,次日天拂曉時,就在他們人人都以爲那可憐的姑娘早就被山裡的野獸叼走的時候,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綠意姑娘就像從天而降一般從山坡上滾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正巧砸到失魂落魄的新縣丞身上。
有人說,那一刻,新縣丞哭了。
有人說,那個姑娘睜開眼看到新縣丞的第一眼,撲到他懷裡泣不成聲。
還有人說,是新縣丞感動了老天,老天把他的姑娘還給他了。
總之,新縣丞是找到他的姑娘了,所有人都替他高興。
只有小柱子直盯着那髒兮兮的綠衣姑娘看,立刻被他身旁的小夥子拍了腦袋,罵道:“瞧啥呢瞧得兩眼直勾勾的!那可是咱新縣丞的媳婦兒,你再咋看也不可能是你媳婦兒!”
小柱子捂着自己被拍疼的腦袋,不服氣道:“我纔不是想要新縣丞的媳婦兒!我是瞧着她眼熟,好像昨兒出城的時候我看到她和恩人夫人站一塊兒了!”
“淨胡扯!”小柱子的腦袋又被不客氣地拍了一掌,“新縣丞的媳婦兒咋是你說眼熟就眼熟的,定是你看走眼了,昨兒出城的時候,還不知道新縣丞的媳婦兒在哪兒呢,咋可能在咱城裡,要是在咱城裡,新縣丞這麼傻來這挖泥挖出一身傷來?”
小柱子揉揉自己的腦袋,覺得有理,有些傻氣地點點頭,“好像也是,要是新縣丞的姑娘在城裡,他來這裡活受罪是幹啥子?”
於是,小柱子果斷地相信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沙木緊張了一天,跑了整整一夜,一路上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受了驚又受了涼才致於最後在看到童涯時竟是兩腿發軟,生生從山坡頂栽了下去,當她的意識迷迷糊糊地回到腦子裡的時候,她驀地睜開眼,驚慌的聲音破口而出,“阿涯!”
然,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愣住了,因爲白琉璃正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能喊得這麼大聲,看來是沒事了。”
沙木驚愕地看着白琉璃,小嘴張張合合好幾次竟都沒能發出聲音,反是白琉璃有些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笑道:“怎麼了,見到了你的情哥哥連我也記不得是誰了麼?”
沙木的臉突然暴紅,語無倫次地緊張道:“不是的大小姐,奴婢,我,我只是……我……”
“好了好了,和你玩笑而已,不用這麼緊張,不過是擔心自己喜歡的男人而已,有什麼好羞好緊張的,不笑你就是。”白琉璃看着沙木整張臉紅得像充血般,擔憂這姑娘會緊張地緩不過氣便不再取笑她,反是關心道,“身子可還有哪兒覺得不舒服?”
沙木沒有答話,只是將頭垂得低低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蓋在她身上的薄被,似乎不敢擡頭看白琉璃一般。
白琉璃不介意,只是坐到了牀沿上,含着淺笑緩緩道:“昨夜你出去,我知道的,你是去找童涯,我也知道的,你喜歡他,而他心裡也有你,我也看得出來,既是兩情相悅,又爲何偏要折磨彼此?”
沙木依舊不說話,白琉璃繼續道:“若是因爲我,你大可不必如此,穆沼不曾虧欠我與百里雲鷲什麼,我們亦未曾怨恨過他什麼,我們現在的日子很好,他也沒有真的要將百里雲鷲抓回去問罪,反是爲他平反了,我看得出穆沼是個好皇帝,只是他身在那個位置,很多事身不由己而已,我從未在意過雲王府被毀雲王爺被誅一事,你又何必爲我放不下?”
“沙木,好姑娘,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過的很好不是麼?我以後也依然會像現在這般過得很好,不必再爲我折磨自己了。”白琉璃說着,將手覆到了沙木微微顫抖的手背上。
只見沙木依然低着頭,卻是顫聲道:“可是……我……”
“無需說其他話,現下你只需告訴我,你的心裡,究竟有他還是沒有他,你究竟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白琉璃握緊沙木的手,斂了眼中的笑意。
“我,我……”沙木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卻是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好,我知道了。”白琉璃在這時鬆開了沙木的手,站起了身,聲音變得冷冷的,“現在我可以明確地去告訴衙門來的人,道是我們沙木與新縣丞毫無瓜葛,他是死是活都不要再讓人來探你了。”
“大小姐您說什麼!?”沙木忽的擡起了頭,伸出手抓住了白琉璃的手腕,慌亂問道,“什麼是死是活……他,他怎麼了!?”
“他快死了,活不了幾日了。”白琉璃回頭,眼神冷冷地瞧着沙木,連聲音都是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這是整個柳城都知道了的事,你昏睡了幾日自然是不知道。”
“怎麼可能……怎麼了能……那日我瞧見他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可能會,會快死了?”沙木失魂地喃喃,忽然用力抓緊白琉璃的手腕,激動緊張道,“大小姐您會醫術,求您救救他,求您救救他!”
“呵!”白琉璃忽的冷笑出聲,甩開了沙木的手,冷聲道,“我憑什麼要救他?他與我有何關係?他既不是你的心上人也不是你關心的人,我爲何要救他?”
沙木從牀上滾下來,跪在了白琉璃面前,抱住了她的腿乞求道:“大小姐,沙木求求您,求求您了……這是沙木自進入白府以來第一次求您,求您……”
白琉璃垂眸俯視着驚慌不已的沙木,聲音依舊冷冷的,“我不喜歡救與我無關的人,給我一個理由。”
“我喜歡他,我喜歡阿涯……”有淚水開始在沙木眼眶裡打轉,她沒有大聲地嘶喊,反是扯出一記釋然卻苦澀的笑,壓抑在心底太久太久的情感一得到確認,她釋然了,卻也心痛了,淚水決堤,“他若死了,我要怎麼活呢……”
白琉璃忽然笑了,與此同時,緊閉的房門被猛地從外撞開,一個身影踉蹌進來,房門外,是笑得不懷好意的聽風,正收回推人動作的雙手。
沙木愣住,白琉璃迅速退到房門外,再迅速地將門闔上,臨離開前不忘對沙木道:“忘了和你說,我已經答應了我們縣丞大人將你嫁給他了。”
繼而便是砰的關門聲,留下兩個面紅耳赤的年輕人在屋中。
百里雲鷲今日沒有去鏢局,此刻正坐在搖椅上在桃樹下看書,白琉璃忽然眉開眼笑地撲進他懷裡,讓他險些沒往後翻倒,好在他反應快穩住了身下搖椅的同時也扔了手中的書冊抱住了他的娘子,只聽白琉璃難得地興奮道:“成了成了!”
百里雲鷲有些無奈,“瞧你高興的,好像是你自己的事情成了一樣。”
“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不是?你懂什麼,呆子!”白琉璃心情好,也不管聽風走了沒走,只轉過身背對着百里雲鷲和他同坐在一張搖椅上,拉着他的雙手環在她的腰上,她則往後靠在他的身上,將頭枕在他的肩上,笑道,“若是姓穆的那小子敢待沙木不好,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百里雲鷲更無奈了,“這還沒成婚呢,琉璃就開始管起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情來了?”
“你管我。”白琉璃靠着百里雲鷲搖動搖椅,讓桃樹的影子在之間身上晃啊晃。
“是是是,不管你,娘子大人。”百里雲鷲寵溺一笑,他覺得,他的娘子在這柳城住得久了,越來越像個小女人了,以前的她,是不會這般像撒嬌似的與他說話的,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喜歡管別人的閒事。
日子,真是平淡的好,平淡得溫暖舒心。
就在白琉璃靠着百里雲鷲的身子躺得舒服的時候,一個小身影忽然撲到了身前,讓搖椅猛地搖了搖了,只聽小身影興奮道:“搖搖!小鳥兒也搖搖!”
白琉璃纔看向一臉興奮的小鳥兒,另一道小身影又撲了來,卻不是撲到她身上,而是將小鳥兒從她身前扯開,只聽那另一道小身影道:“妹妹不要鬧爹爹和孃親,來,哥哥帶你玩兒。”
小鳥兒努了努嘴似是不樂意,但是最後還是阿淵的魅力大過白琉璃,小鳥兒果斷跟阿淵跑了。
白琉璃繼續愜意,百里雲鷲卻是看着阿淵的小身影,眸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