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就在暗牢關閉之際,空氣巨顫,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來,整個大殿再度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丹老、南宮烈抵達,一步步,朝着衆人逼近。
“是南宮烈!”
“這,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丹老?”
“天,他們怎麼來了?”
“這下可好,他們應該是來算賬的吧。”
衆臣唏噓,南宮烈的暴脾氣衆所周知,殿中不少人也曾被他狠狠教訓過,此時看到他,條件反射地生出一股恐懼。
還有旁邊的丹老,早就威名遠揚,這裡面恰巧有個大臣曾經遠遠地看過他一眼,此時近距離接觸,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童顏鶴髮麼,看來這丹老果然不簡單啊,之前還一臉皺紋,幾年不見,沒想到修爲又精進了。
看看這容貌,就跟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似得,那眼中的精芒似無數把利刃,讓人防不勝防,只覺得他全身上下都是刺,令人悚然。
“南宮烈,擅闖金鑾殿,該當何罪!”司徒冷盯着下面的南宮烈,微微挪動身體,渾身散出上位者的威嚴,虎着一張臉說道。
“少拿這套嚇唬老夫,今日你若是不還我一個健康的離兒,後果自負!”南宮烈冷嗤,虎目精芒掠動,周身氣勢逼人。
“你就是那狗皇帝,毀我徒兒名聲,你又打算如何彌補?”丹老眯眼,冷冷地盯着司徒冷說道,無形中散出一股氣場,朝着座位上的司徒冷壓了過去。
龍椅上的司徒冷渾身一顫,精神海一片刺痛,彷彿有無數的針紮在腦袋,痛得冷汗直冒。
場下衆人大驚,頓時譁然一片。
“丹老尊者,請手下留情,有事好商量。”一名文臣上前,焦急地勸道,要是陛下真有個萬一,他們這些臣子也不會有好下場。
“丹老閣下息怒!”衆人低呼,集體求情。
丹老眼底笑意更甚,滿臉的諷刺不屑:“這點本事也敢鬧出那麼多幺蛾子,趕緊讓我徒兒出來。”
咔嚓一聲,什麼東西斷了,司徒冷痛得身體痙攣,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滾下,身體啪地一身軟在了龍椅之上。
“陛下!”衆人驚呼,駭然恐慌。
“你對我們陛下做了什麼?”盛怒之下,衆人再也顧不得忌憚,對着丹老大吼。
“放心,只要將我徒兒乖乖交到老夫手中,自然還你們一個健康的人。”丹老淡淡地威脅道,沒有他,誰也別想治好司徒冷。
一旁的南宮烈只差鼓掌叫好,這司徒冷,他早就想教訓了,三番兩次欺辱丫頭,今天終於看到他吃癟,要不是顧忌到丫頭的安危,他還真想上去踹兩腳。
南宮離被司徒桀擁在懷中,巨大的吸力襲來,身體朝着黑暗處不斷墜落。
空氣潮溼,鼻端傳來各種腥腐之氣,獸吼聲聲,各種躁動不安。
南宮離神經緊繃,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別怕!”司徒桀攬着她的手臂收緊了一分,磁性嗓音自頭頂飄來,帶着異樣的安撫力。
南宮離波動的心倏忽安靜了下來,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乾脆什麼也不管。
莫名的,她堅信有他
在,一切安好。
沒過多久,兩人墜落地面,腳下溼軟,周圍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一眼看去,周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暗牢。
“順着聲音走。”司徒桀說道,突然拿出一枚碗口大的夜明珠遞到南宮離手上,示意用來照明。
南宮離接過,心中小小的感嘆,這種東西,拿到現代可是價值連城,不過此時的作用也僅僅和現代的手電筒無異。
有了夜明珠,周圍五米之內漸漸呈現在視野之中。
卻見腳下踩得是黑軟的泥土,周圍石壁也附着一層黑漆漆的東西,一條條的小水流蜿蜒而下,將兩邊的牆壁沖刷成千溝萬壑之景象,看起來有點壯觀。
南宮離注意到的卻是那些小水流一觸及黑色泥土便消失無蹤,而那叮咚叮咚的聲響則好似從腳下面傳來,讓她不由一陣驚訝。
難不成他們現在所站的位子並非最底層,下面還有空間?
“跟在我後面,必要的時候,你自己躲起來。”司徒桀突然看着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南宮離心中一個激靈,難不成她的通天塔已經被發現了?
不然他怎麼知道自己能夠躲起來?
“不想說,就不用勉強自己,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須保護好自己。”司徒桀又開口說道,打斷南宮離即將問出口的話。
他知道她身上有些小秘密,平時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不過現下情況特殊,他不希望她爲了隱瞞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南宮離沉默,心中五味陳雜。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吼,吼吼!
腳下傳來巨大的震動,獸吼聲自深處傳來。
兩人加快腳步,朝着裡面急速掠去。
七彎八拐,接着是一條往下的斜坡,通道閉塞,僅容一個人通過。
司徒桀在前,南宮離在後,出了通道,面前豁然開朗,接着便是一股噁心的腥臭撲面而來。
“小心!”司徒桀低呼,空氣波動,一羣不明物襲來。
南宮離在他提醒的同時祭出內焰,朝着對面的不明物射去。
“是吸血蝙蝠,懼火。”看着眼前成千上萬的吸血蝙蝠,司徒桀本就嚴肅的臉更加難看了起來。
意念催動,南宮離加大內焰,不要錢似得朝着吸血蝙蝠襲去。
大片火焰襲來,不少吸血蝙蝠直接被燒成灰燼,更多的逃竄開去,不過剎那,周圍再度恢復寧靜。
兩人繼續向前,南宮離索性將夜明珠丟給司徒桀,自己則操控內焰在前面探路。
吼,吼吼!
吼聲越來越近,等到南宮離兩人拐過一道彎,一片血池橫在面前,腥濃的氣息撲面而來,聞之令人泛嘔。
南宮離下意識蹙眉,扭頭朝一邊的小王爺看去,卻見男人整個定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盯着某處,面上的表情陰森嗜血,眼底情緒涌動,讓她覺得有一股巨大的悲憤瀰漫周圍。
“孃親!”司徒桀嘶吼,身體一掠,朝着血池對面飛去。
卻見血池對面左側,一個幾乎和血池平齊的檯面上用鎖鏈綁着一名骨瘦如柴的女人,一頭亂髮,渾身赤裸,
身上血跡斑斑,看起來恐怖之極。
最令人無法忽視的是下身處那一條長長的蛇尾。
這就是小王爺的孃親?
南宮離心中驚訝無比,倒不是嫌棄他的母親有一條蛇尾,而是可憐他渾身瀰漫的悲傷。
一直都知道閒王府清冷得窒息,也曾聽說過這個男人從小就過着一種非常人能夠忍受的生活,受盡欺凌,遭盡白眼,如今看到他母親的模樣,忽然能夠理解造成這一切的緣由。
譁!
一聲巨響,忽然一個龐然大物自水中躍起,巨大的頭顱,猩紅如燈籠一般的眼睛,血盆大嘴張開,朝着臺上的司徒桀咬去。
“畜生!”南宮離心中一緊,內焰催動,朝着那顆巨大的蛇頭襲去。
嘶嘶,嘶嘶……
蛇頭調轉方向,忽然朝着南宮離這邊撲來,猩紅的蛇信吞吐,被它那雙燈籠一般陰鷙毒辣的眼睛盯着,後背徒生一股寒意。
這隻蛇怪竟然是靈獸。
南宮離靈魂之力狂速運轉,祭出的火焰加深,變成燦金之色,正好擊在靈獸蛇頭上。
嘶,嘶嘶……
靈獸蛇燙得身軀劇烈扭動,尾巴狂掃,濺起血水無數,似不解氣,成人腰粗的蛇尾朝着南宮離甩了過來。
血水撲面而來,靈獸威壓一出,南宮離整個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吱吱,吱吱!
卻在這時,一直沉寂在南宮離體內的靈獸探金鼠跳了出來,身體一躍,爪子僅僅趴在蛇尾上。
哼,讓你欺負我家主人,咬死你,咬死你!
小金鼠露出鋒利的牙齒,朝着蛇尾狠狠咬去。
南宮離看得傻眼,蛇不是老鼠的天敵麼,她家的小金竟然不怕這條猙獰醜陋的蛇怪?
驟痛襲來,蛇尾一改攻擊之勢,往血池中狠狠砸去,企圖將小金淹死在血池之中。
沉入池底的小金學着自家主人翻了個白眼,心中狠狠唾棄了這條醜八怪一番,哼,誰說老鼠就一定怕水淹了?
它小金金來者不拒,能夠適應各種環境。
小金金在水池底下又狠狠地咬了靈獸蛇一口,美滋滋允吸着它的精血,雖然長得醜了點,不過血液的味道還是勉強能夠接受的,唯一讓它滿意的是血液之中含着充沛的能量,讓它瞬間精神飽滿。
就這樣,小金鼠一口又一口,咬掉一塊蛇肉吐掉,就喝一口精血,小肚子很快脹了起來。
任憑靈獸蛇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小金鼠。
南宮離同小金鼠之間有靈魂契約的關係,知道它一切安好,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再看臺上司徒桀想盡各種辦法想要將玄鐵鎖鏈打開,身形一晃,朝着那邊掠去。
等來到司徒桀跟前,這才發現他整個精神狀態極其不好,神情恍惚,處於過分的焦慮之中,周身的氣息也極度不穩,看得她不由蹙眉。
“醒一醒!”南宮離靠近,企圖喚回他的理智。
司徒桀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孃親,他要救孃親……
“啪!”南宮離喚了半天依舊不見效果,索性手一揚,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白皙的面上瞬間留下一個醒目的手掌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