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能不能好好說話呢?”紀以極氣極,“咬文嚼字的咬給誰聽?我沒讀書,聽不懂,你別欺負我。”
寂靜,之前說話的人並不理她。
“誒,誰是王妃?誰稀罕當王妃了?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還是寂靜。沒人應她。
“你是誰?趕緊現身說話,別是能和夜色混爲一體的非洲人,有狐臭,老孃我受不了。”
被尊稱爲大王的人並不急於現出實體。不管紀以寧說得再多,都選擇置之不理。
密閉的馬轎好像鏤空的花雕木,千瘡百孔,陰風陣陣吹來,掛於轎上的珠簾,不停隨着風,“沙沙”作響,
紀以寧明明氣得心底發恨,卻苦於無人接話,不知要向誰撒氣。
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什麼定住,根本動不了。
到底是誰在戲弄她?這根本就不是誤入劇組影響大老闆們拍戲搞出來的後遺症嘛。
“啊……”紀以寧不顧形象對着空氣大喊一聲,搖頭甩腦,好像要瘋了。
“王妃很有膽識,踏上望鄉臺,馬上就要到鬼王府了,還沒有任何恐懼。本王真爲王妃的勇氣拍掌喝彩。”
語畢,溼燥的空氣中還真響起幾聲不像正常人拍出來的掌聲,聲音發深發悶。
紀以寧聽了後,心也跟着發沉發悶,上面好像被掛上了十幾斤重的鉛球,渾身提不起勁,又像某種罕見的特異功能,彷彿可以控制人心。
這樣發展下去,實屬不妙。
被人下了特製的迷藥嗎?失去心志了?
會不會是慣走江湖,販賣器官的人販子研究出來的新型拐法,而她恰好成爲第一個實驗品?
紀以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驚,想起撿到的珍珠釵有個插入發間的尖柄。
心念一動,悄悄把手伸進放珍珠釵的衣袋裡,掏了出來,對準食指狠力一紮,巨痛迅速從指尖襲往全身,溫熱的血頓時掉在穿着白長衫的膝蓋上。
大紅血色暈染開來,看起來很像一朵唐青宇求婚時手上遞過來開得正豔的玫瑰花,觸目驚心。
“看來本大王的王妃痛覺神經並不靈敏,才捨得手傷了自己,真的一點也不痛嗎?”你不痛,本王痛。
不冷不熱的嘲諷響起,與之前掌聲在未明位置響起的不同,居然是在她的正前方,近距離。
可能兩個拳頭的距離都不到。
“你到底是誰?是人是鬼?想幹什麼?”紀以寧顫抖聲音,蹬起雙腳,雙手扶住轎邊,連連後退,可惜退不了。
整個背部把轎邊貼得死緊,就差跳車而逃了。
這馬車怎麼這麼耐折騰?居然不會倒?孫子馬兒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不走了?
意識到“三十六計,跑爲上計”後,腦仁電閃雷鳴間的星光四射,紀以寧再次試圖扭動身軀,卻驚喜地發現全身像被打了雞血一樣的熱血沸騰,充滿力量,不再被禁錮。
趕緊站起身,前腳跨起,後腳本想跟上,沒有料想到腳腕一打軟,直直往地上摔去。
她伸手掩住雙眼,做好又要摔個四腳趴地,來個狗吃屎的心理準備,就想眼不見爲淨吧,摔死也沒辦法,上馬轎之前,拉車的馬兒的高壯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親愛的紀爸爸紀媽媽,你們的寶貝女兒就要摔死了,英年早逝的我雖含恨有憾,你們也別太傷心了,有緣的話咱們下輩子再做一家人。
只是,紀爸爸,你賺那麼多錢都沒人幫你花了怎麼辦?趁着紀媽媽還年輕,和她再生個小寶寶吧。
唐青宇,我的今生至愛,雖然我們相識才剛好三天,你就和我求婚,滿足我今生所願,讓我成爲閃婚一族,就算最後沒有成功進入洞房,但能和a市最有魅力的公子哥結婚,掛上你獨有的標籤,也算知足了。
親愛的大家,永別了,你們不要太想我纔好。
紀以寧緊緊閉上雙眼,關鍵時刻居然誓死如歸。這完全脫離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