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見寧夫人長得圓頭圓臉,慈眉善目,額中斗大硃砂痣閃耀紅光,陡生暱感,摟過她的手,膩歪在其身上,“夫人,我不是什麼媳婦,我是a市的紀家大小姐,我得回家了,你們放我回家好不好?”
她認爲,關鍵時刻,還得利用女性的優勢,撒撒嬌,裝裝弱,沒準會有奇蹟出現。
寧夫人拉過她細膩的手,拍了拍,擰眉細問:“阿月沒和你說嗎?你已經是鬼王王妃了,天帝親自賜的婚,跑不了了。以後這就是你家,你就安心陪着阿月,趕緊生一堆龍娃娃吧。”
說完,腦中還想象起身邊圍着一羣龍娃爭寵的千孫圖,忍不住就笑噴了。
紀以寧聽到這話,差點就把憋在胸中的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這都是些什麼人?越說越不是話,越說越不是譜。
看來所託非人。
“夫人——”紀以寧軟糯糯地出聲打斷她的想象。
“你看,你見到阿月都流鼻血了,還有什麼好鬧的?”寧夫人回望之時,剛好看到她鼻間的一抹紅,好笑一聲,細心地出手抹掉她人中上未乾的血跡,把話說得意味深長,曖昧莫名。
末了,還不忘對紀以寧眨了眨眼,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
紀以寧現出一派慘悽悽的哀怨表情,猛力揮掌拍向光潔的前額,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把自己拍暈算了,就什麼也不用想。
都怪孤腳鴉,一搗亂,連水都忘記找,血也忘記洗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紀以寧收起珠釵,一身白衫迴轉,來到寧水月的跟前。
看來得和正主好好談談了,這裡的每個人好像都無權放走她。
“你到底想什麼樣?給句爽快話,要錢還是要人?要錢紀老伯大把,找他要去,要人就沒有,恕老孃無閒情作陪。我要走了。”
紀以寧氣沖沖對寧水月吼完話,滿臉怒氣,雙手環胸,擡腳就想往外走。
走了兩三步,都沒人出聲阻止,紀以寧膽子大了起來,步子邁得更歡更快了。
“娘,寶兒是不是吃了她的糖,才失火燒了囚人府?”寧水月冷言冷語猶如一盆水當面潑灑下來,紀以寧收住了腳,停頓,細聽。
只聽到喜婆幸災樂禍地說:“是的,少爺。”
寧夫人哀嘆一聲,說:“哎,阿月,燒了就燒了吧,你又不是修不好。”
寧水月冷冰冰追加一言,威風凜凜,“娘,如果不對源頭加以懲治,那這個鬼府我還怎麼管理怎麼待了?怎麼能和委以大任的天帝交代?”
紀以寧小小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差點慘叫一聲。
大事不妙!
紀以寧危機意識陡然劇強,暗叫不妙。
怪不得金寶兒消失前說會吃大苦頭,提醒她機靈點,而且她的第六感也總預感會有大事發生,難道這是逃不過了?
看寧水月說得剛正不阿,不治不罷休,不是想整死她是什麼?
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和他結下什麼仇什麼怨?他非要這樣整殘小小贏弱的她?
紀以寧小宇宙爆發,腳底生風,逃得更快了。
古語有言: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