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或者是親密無間的倆夫妻說出寧水月這樣的話來,實屬非常有情趣的調情之語,令人心醉,令人嚮往。
但她與他非親非故,不曾相識,如果不是被他強擄而來,她敢肯定打八輩子倆人都不會有機會碰上。
所以,當他笑着建議她得先泡澡澡洗香香時,坐在他膝上的紀以寧心慌得不得了,徹底坐不住了。
他總是出其不意甩着陰謀手段折騰她,她可以不管,不管他來陰的、明的,自己最多就少塊肉弄個傷,假以時日,必當恢復如初,但這泡澡澡可是要明晃晃地露她的肉肉了。
她有必要爲了哄一個完全不按正常牌出牌的男人而如此委屈自己嗎?
完全沒必要!
於是,她長腿一伸,就從寧水月的膝上蹦到了看不清質地、看不清紋路的地板上,把繡花鞋上的珠串蹦得“叮叮”響,伸出粉紅色蔻丹還未掉落的手指尖,差點戳到他的鼻子,“你是不是缺女人,沒事想太多了?告訴你,別想打老……我的主意,本小姐沒空陪你玩。”
平時在紀老伯面前對他用粗獷的言語習慣了,差點又把“老孃”擺上檯面,好在及時剎住,舌頭一回卷,就把“我”換了出來。
不能說寧水月上次在雙色森林對她的警告起了作用,只能說,是他說要把他的兩位老孃約出來與她敘敘舊嚇到了她。
他其中一位孃親的語言能力之強之烈,之前已經深深領教過,不想再聽她向她描述畫面壯觀的“百子千孫”圖,而他另一個娘能培養出他這樣不正常的兒子,也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
他這種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如果不知好歹,一再呼喚他的老孃,他不把她們真請來纔怪。
所以,還是少惹爲妙。
不過,她也不想繼續在這任他宰割,任他調戲。
有尊嚴的人,總是會在恰當的時機裡拿出自己的傲氣,做回自己。
她之所以確定自己有資格在他面前做回以前傲驕的紀大小姐,是因爲從雙色森林回來後,就徹底相信,就算寧水月對她再狠厲,再無情,也不會把她弄死,不會傷及她的性命,最多就是把她折騰得半死不活,再塞些具有起死回生功能的珠子給她吃,讓她恢復生猛而已。
這樣的認知,可以讓她往後一逮住機會就肆無忌憚地逃跑。
於是,一發現寧水月對她蹦在地板上跳腳的行爲並沒有多加在意,就趕緊扒開腿腳,往亮在她眼前,早就覬覦已久的大門跑去。
就算靈兒和陽鴛此時守在門外,諒她們見到她,也不敢阻攔。
之輕對她們的修理就嚇得她們都要尿了。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了,就要逃出去了。
雀躍的心情瀰漫了紀以寧整個胸腔,整個呼吸器。
“咚!”
“啊!”她痛呼一聲,蹲下身子,撫着被撞得起了包的額頭,皺着眉,揉了揉,眼淚差點流下來。
甩她呢?
這口氣怎麼也吞不下。
她氣沖沖站起來,迴轉身子,咬咬牙,壯起膽,大罵冷血得不爲所動的寧水月,“你是不是有病?就這鬼屋你還搞什麼結界?搞這麼硬的結界也就算了,你至少得通知我一聲。”
“寧寧,你要出去,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不就想你一起泡個澡嗎?你至於逃得那麼快嗎?我又不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