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是冷漠真的看上了秦雪妍,他會替師傅感到高興,自家大師兄終於要嫁出去了。
秦雪妍的事其實只要秦離墨配合也不難解決。
而在冷漠回想每夜秦雪妍的可憐之時,高伯瑜也在心裡盤算好了一切可能。
夜很漫長,月華如水,透過紗窗照進屋內。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月光在桌案上閃爍。
高伯瑜和冷漠兩人皆沉默地站着,各有心事。
很快,冷漠還是打破了這份寧靜,問出了心裡要要問的話。
“師弟,你是真的不想娶雪妍公主麼?”問出這話後冷漠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一緊,但他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她也不容易。”
聞言,高伯瑜心裡明瞭,自家師兄是真對秦雪妍上了心。
高伯瑜看着冷漠,認真地開口:“秦雪妍還是交給師兄你自己照顧吧!我只要照顧瑤瑤一人便可了。”
冷漠定睛瞧着高伯瑜,問道:“你是因爲瑤瑤?”
高伯瑜回答道:“是。”
冷漠明白了,淡然地說道:“希望你不要違背今日的話。”
說完,冷漠便轉身離開,在剛要踏出門的那一刻,冷漠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看向高伯瑜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既然不要,不要拖着她。女人的年華,經不起折騰。”
高伯瑜見冷漠如此認真,看來他是真的愛上了秦雪妍。
就在冷漠將要關上門的那一刻,高伯瑜戲謔的眼神看向他,揶揄地說道:“師兄你是對她動了心麼?”
冷漠關門的動作頓了頓,但僅僅是片刻,片刻的呆愣後他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見冷漠如此,高伯瑜心裡有了決定。
是時候找秦離墨秦雪妍兄妹談談了。
翌日,秦離墨依舊到王府看秦雪妍,不過再也沒有前來打擾柳瑤瑤。
就在秦離墨剛要出府的那一刻,定遠叫道:“太子請留步。”
秦離墨聽出是定遠的聲音,轉身,走近定遠,低聲問道:“不知九王爺有何見教。”
定遠聽出秦離墨話中的不屑,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太子,我家王爺有請。爺讓小的轉告,他要說的你一定有興趣。”
“哦。是麼?那就請帶路吧。”秦離墨狐狸般的迷起一雙丹鳳眼,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細細打量着定遠。
而定遠也絲毫不懼怕的秦離墨那犀利的目光,站直了身子,見秦離墨還在打量着他,也不由得伸出手指路,低聲提醒道:“太子您請。”
“好。”秦離墨見他如此,輕笑一聲,應下。
秦離墨走在前,定遠緊隨。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高伯瑜的書房。
此刻高伯瑜正端坐在書桌前,手裡還拿着一支蘸墨的筆,似乎剛寫了什麼。
見兩人走進,高伯瑜這才放下筆,吩咐身側的書童倒茶。
九王府的書童也是訓練有素的,連忙替秦離墨拉開凳子,半蹲着身子邀請他入坐。
待秦離墨坐下後,書童拿起剛沏好的茶,輕巧地將茶壺懸在半空中,以極其優雅之姿態將茶水倒入桌上擺好的杯中。
整個動作做下來,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備器、候湯、習茶,手法純熟而又老道,連秦離墨都不由得在心裡讚歎,眼裡流過一抹稱讚之色。
高伯瑜此時正斜眼看着秦離墨,沒有放過他眼底流露的稱讚之色。
“太子覺得本王這王府內的茶童如何?”
“尚可。比之高國皇宮小勝一番。”秦離墨不放過任何可以爲難高伯瑜的機會。
聞言,高伯瑜只是輕笑,接着說道:“原來秦國皇宮還有比高國更好的,看來是小王獻醜了。”
高伯瑜心裡暗道,得了,剛纔你眼底的稱讚我可是一點都沒有錯過。
“非也,而是秦國有天下第一茶師罷了。比不得王爺這裡都勝過皇宮了。”秦離墨故意要引得高伯瑜府內勝過皇宮的話題上。
高伯瑜也不是善者,接着說道:“比起皇兄的皇宮中,小王還是不敢比的。這天下的美人可都被皇兄收入了皇宮,連倒茶的都是美人,也就失了本該有的禪意了。”
秦離墨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他是故意在提醒我……
秦離墨不敢確定,只是試探問道:“不知王爺何意?”
高伯瑜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繼續說着與之貌似毫不相干的事。
“雪妍公主如此花容月貌,不知究竟最終會花落誰家?”
秦離墨聽出了高伯瑜話中的威脅,不過他也提醒了自己,雪妍已是提出了聯姻,若是秦雪妍不能嫁給他,那好色的顓和帝定是要她進宮爲妃的。
想到自己和妹妹從小到大的經歷,想到那些後宮的爭鬥,他倒寧願妹妹嫁給高伯瑜。
雖說高伯瑜是仇人,但以妹妹的才貌,哪怕沒有感情,定能在王府過得很好。
高伯瑜見秦離墨在思考着什麼,也知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半,至於其他的,不可操之過急。
秦離墨也意識到高伯瑜今日叫來這裡定是有事要與自己相談,但見他如此沉得住氣,也冷靜地坐着,等着高伯瑜開口。
高伯瑜見秦離墨如此冷靜,也不打算說其他的,只是隨意地走到桌案前,提起筆,蘸了幾點墨,在鋪開的宣紙上寫下“憐”字。
秦離墨的目光隨着高伯瑜而動,見他寫下此字,心知他是在拿妹妹威脅於他。
秦離墨見高伯瑜不願意再多說,知道他是在逼自己先開口,好佔盡先機。
秦離墨在心裡暗罵高伯瑜卑鄙,利用自己的妹妹威脅他。
想着,秦離墨帶着寒意的眼睛向高伯瑜看去。
而高伯瑜在察覺到他不善的目光後,只是心底冷笑,誰卑鄙還說不定呢?秦雪妍要嫁給他,爲的不就是那一批寶藏麼?
秦離墨覺得他高伯瑜卑鄙,難道他就不卑鄙了麼?
高伯瑜回以冷得徹骨的眼神,讓饒是見慣了各種明爭暗鬥的秦離墨也覺得有些可怕。
秦離墨也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心裡明瞭,自己和高伯瑜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