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舉國歡慶,屆時你便從皇陵回來,與沐家那小子完婚。
“誒?”
乍聽到君御烈說那樣的話,君蕪菁驚詫萬分。
新皇登基?
父皇現在並無病態,該還能執政多年的。
父皇難道想讓她一直待在皇陵?
想到有那種可能,她就委屈的紅了眼眶。
她馬上就十九了,再耗下去,可真要變成老姑娘了,屆時少嶸……
眼見她這般,君御烈輕搖了一下頭,嘆道:“你剛回來,不明白的事還有很多,且先休息兩日,明日父皇再與你細說。”
君蕪菁眨眨眼,壓下心頭的委屈點了頭。
她一路奔波回來,也的確累壞了,好在率先遇上的是八弟,若被母后宮裡的人撞見了,直接去給母后請安,只怕會身心俱破。
畢竟她從來都不擅長應付母后!
君修冥立刻便讓人將她帶下去歇息了。
在其走後,君御烈沉着臉,問:“你這般當衆將她帶來七王府,怕是……”
君修冥搶話道:“父皇無需擔心,此舉只會讓賢王的人更加篤定他們的人接連消失,乃是兒臣所爲罷了,兒臣特意將大皇姐接入七王府,便是爲了確保她的安危。”
“嗯。”君御烈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阿染如今的心思,他也是猜不到分毫了。
“兒臣先行告退。”君修冥轉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處房間,地下密室雖然安全,空氣卻是不太好的,不適合父皇調理身子,故他近日讓父皇居於此處,周遭都安排了諸多的人手。
皇宮底下,某處密室中。
元公公正在與逵說明宮裡發生的事。
原來是他正要出宮去尋逵的時候,就遇上了已經進到宮裡來的逵。
逵聽說了以後,只不太在意的挑挑眉,說:“不過都是些無用之輩,留着也無甚用處,讓藥王幫忙清理了也好。”
元公公聞言驚得瞪大了眼。
無用之輩?
還要讓藥王清理了?
那些人裡面的確是有一些無能的人,可她們都是主人這些年培養起來的勢力,怎能說清理了就清理了呢?
窺破元公公心裡所想,逵忽而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元子,你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輸在何處嗎?”
元公公驀然一僵,未給出任何迴應。
主人輸了?
輸在何處?
主人現如今不過是陷入了昏迷中而已,只要主人一醒來,就能很快達成夙願了。
好似料到了元公公會這般想,逵嘲諷的勾脣自己答道:“師父輸就輸在太過自負,以爲人多就定能成功,然事實上,想要成事,並非人多就能辦到啊!”
話落,他卻立刻又說道:“當然,人少就更不能成事了。”
元公公糊塗了。
逵到底想告訴他什麼?
“師父如今雖還躺在那皇帝老兒的寢宮裡,卻已經成了藥王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藥王處置,你我已經無能爲力咯。”
“此言何意?”
“藥王身邊有聞名天下的神醫柳無寐,柳無寐的徒兒柳沐兮****前去給師父探脈診斷,必有從中做手腳,如今的局勢,他們斷是不會讓師父活太久的,而師父的身體,你我都最清楚不過了,就算我們現在將師父藏起來,師父也撐不了多少日子。”
“……”
元公公未再發問,獨自沉思了起來。
思來想去,他竟是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逵的言論。
甚至於,他也隱隱認同逵的話。
主人的身體的確早已撐到了極限,然知道這一情況的,卻是沒有幾個人,那些被主人拉攏過來的人,恐怕至今都還夢想着能成事。
半晌,他嚴肅的詢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逵揚脣一笑,傲然道:“想要對這東菱國復仇的並非師父一人,沒了師父,我們一樣能做到。”
說罷,不給元公公接話的機會,逵便改口問道:“那沛兒與凡之的事,可查到了什麼眉目?”
元公公的心思立刻就被轉移到了那件事上,組織了一下近兩日聽到的消息,方纔開口回道:“奴才覺得,那個沛兒興許與當年死去的一個宮妃有關聯。”
“哦?”逵聽到宮妃二字就來了興趣。
“那宮妃名爲夕顏,曾是皇后宮裡的大宮女,被皇上看中,封了嬪位,最終卻在臨盆時難產而死,孩子也沒能保住。”
“既然母子都死了,那個沛兒跟她能有什麼關聯?”
“……”
元公公搖搖頭,久未開口。
他的人調查後發現,凡之每月都會在固定的日子前去傾顏殿,而那一天正好就是那個叫夕顏的嬪妃難產而死的日子。
且爲數不多的幾個知情者,多說凡之是去傾顏殿祭拜某個人的。
起初,他也想過,或許凡之就是那夕顏誕下的嬰孩。
然……
凡之的年齡不相符。
最終,綜合了辛庶宮裡,凡之那些年對沛兒的維護,他纔敢大膽的揣測那個沛兒就是那個嬰孩,只不過因爲某些原因,不能堂堂正正的在皇宮裡以公主的身份長大,這才流落到了辛庶宮。
思來想去,元公公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了口。
逵聽後大笑不止。
其實元公公還未說出來,他便就已經猜到了。
若非那樣,七王府裡的人,與那慕容雲寒不可能圍着一個抽了吧唧的傻姑娘轉悠。
這樣一來……
就能好好利用一下那個傻姑娘了!
元公公敏銳的從逵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未經思考就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暫時什麼也不會做啦,等到有了合適的實際,再一舉搞定!”逵說的篤定,他那幾個無用的師弟帶着大夫前來皇城一事,他已有所耳聞,然他壓根兒就不認爲,他們帶來的大夫能起到任何的作用,畢竟師父的病與體內的毒若是那麼簡單就能醫治的,師父的身體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千瘡百孔的模樣。
“……”
元公公垂首,未再開口。
直到逵從他身邊離開,他才長吁了一口氣。
在逵面前,他甚至比在主人面前還要緊張。
所謂的伴君如伴虎,也不過如此吧?
可逵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身上怎也有了皇家人才有的威儀與霸氣?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