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啊
這時,他不經意憋見了已經從房裡走出來的那位內人。
且那內人素來深邃如夜空的星眸中此刻正跳躍着晦暗不明的幽光,他無端有些心驚。
心驚之餘,他正欲出聲提醒一下沐千尋,就聽她又再度說道:“二哥,我知道你們都疼我,擔心我在那位爺跟前吃了虧,可就算是這樣,你們也不能這般明着欺負他啊”
沐少嶸眉角一抽。
雖然爺爺今夜打算灌醉藥王的行爲,的確有幾分欺負人的嫌疑,但是
這般當着藥王的麪點名還是有些不妙的啊
爲此,他心思飛快的翻轉起來,糾結着要不要說點什麼來解釋一下。
然他還未想好說辭,沐千尋就又疑聲問道:“而且,他好歹也是我的人,你們不應該愛屋及烏嗎”
這一下,沐少嶸是徹底的傻眼了。
她的人
不應該說她是那位爺的人嗎
難道
在藥王跟阿尋之間,當家做主的是阿尋
這般想的同時,他滿心狐疑的再度掃向君修冥的方向,正好看到了君修冥勾脣邪肆一笑的畫面,他當即一把拽過沐千尋,在她耳邊提醒道:“你的人出來了。”
沐千尋眨眨眼,慢了半拍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誰,遂挑目看向房門處。
四目相對的一瞬,她莫名的僵住了。
今日這位爺穿的依舊是一襲白到不染纖塵的袍子,墨發僅用簡單的玉冠束起,除去他腰間那個與他氣質極爲不搭的荷包以外,他未再佩戴別的掛飾。
就是這樣最爲簡單的裝束,他也依舊清貴俊雅,恍然若仙。
此刻他雙手環胸,隨意而慵懶的倚在門框邊,明明是足以驚豔世人的風姿,她卻詭異得覺出了幾分不和諧的感覺來。
究問那不和諧因何而生
想來是因爲相識至今,兩人狀似偷情的在夜裡密會了無數次,這還是他頭一次光明正大的從她的房裡出來。
想着那光明正大四個字,她心中就一動。
因爲此時此刻,她在乎的家人大抵都已經知道她跟這位爺的關係了。
這樣就好
她不用再因爲隱瞞着家人而心生愧疚了。
思罷,她揚脣笑道:“爺,你做好被灌醉的準備了嗎”
君修冥眉梢一擰,心裡頭那些些不愉快因爲她此刻的笑而瞬間煙消雲散了。
下一瞬,他緩步去到院中,圍着那幾大缸酒轉了一圈,才低聲道:“不到最後,又如何知鹿死誰手”
“哼口氣不小,如此看來今夜是無需我們留情了。”沐敬忠邁入竹苑就聽到了君修冥那話,頓時氣呼呼的哼道。
“別啊,爺爺,你倒是留點站住站住”沐千尋說話間舉目看向院門處,因爲看到了沐敬忠身後那衆人擡着的酒而面色大變。
“丫頭,今兒你別插手,這是男人間的戰爭。”沐敬忠挺直了背,說的慷概激昂。
“戰爭”沐千尋心底頓生無語,好端端的喝個酒,怎麼就跟戰爭扯上關係了。
“對,戰爭,他今夜若贏了,明日你就跟他回府,若是輸了嘛”
“”
因爲沐敬忠刻意拖長了尾音,沐千尋沒來由的有些擔心,那份擔心滋生出來的一刻,她立刻扭頭看向君修冥的方向。
觸及她的視線,君修冥薄脣輕掀,衝她淡淡一笑,讓她放寬心。
瞧見他那好似在說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表情,沐千尋還就真的放下了心。
爲此,她去到院門處仔細的清點了究竟有多少酒才問:“輸了又當如何”
“他若輸了,你便在沐府住個十年八載的再回去。”沐敬忠捋了捋美須,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再加一個條件。”沐千尋捏上下巴,去到沐敬忠身旁賊賊的笑道。
“”沐少嶸無言的一笑,晃眼看去,此刻的爺爺跟阿尋在他眼中,那就是一大一小兩隻狐狸,誰也不遜色對方一分一毫
“你說”沐敬忠可不認爲,沐府這麼多人加起來還會輸給藥王一個
“爺爺你們若是輸了,今日之後,爺爺你必須稱病閉門不出,二叔需得儘快返回邊關,二哥隨嫂嫂前往黃陵守靈。”
聽了她這話,沐敬忠與沐玄梵當即對視了一眼。
沐少嶸也是一頭霧水的看向那二人。
雖然白天已經聽父親說起過此事,當時他跟父親都以爲,是有人要對大公主不利,阿尋才提出了讓他隨大公主去守靈。
但是
此刻阿尋這般鎮重其事的聲音,無端讓他覺得,興許是要有大事發生了。
無視了三人的驚訝與疑惑,沐千尋張羅着那些侍衛讓他們將東西放下後立刻離開。
待到偌大的竹苑中,除去候在遠處的幾個下人,就只有他們幾人的時候,沐千尋又再度說道:“二哥去皇陵的時候,將府中的侍衛全部帶走,侍衛一走,府中的下人就顯得有些多了,爺爺需要將信不過的下人全部遣散出府,安排到莊子裡去,之後我會安排一些人進府來護大家周全。”
說完這番話,她轉身去到君修冥身邊,挽上君修冥的胳膊,笑容恬淡的說道:“爺爺若是想要反悔,現在還來得及哦。”
“哼老頭子我可就從來不知那反悔二字如何寫”沐敬忠未多思索就給出了答案,因爲他很清楚,阿尋會那樣說的理由藥王也定然清楚,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從藥王口中套問一二了。
“既如此,可不要後悔哦。”沐千尋燦爛一笑,笑過之後,歪頭靠上君修冥的肩,以僅她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二叔返回邊關與二哥前往皇陵的相關事宜,你可能安排好”
“笨蛋,這話應該放在說之前來問。”君修冥無可奈何又滿眼寵溺的笑道。
“意思是不”
“放心吧,正好以此來試探父皇一番。”
沐千尋的不能還未說出口,君修冥就笑着給出了答案。
只是他雖然在笑,眸色卻越來越暗。
若父皇還是從前的父皇,那麼他的提議,父皇自然是會立刻應允。
且
就算父皇已然不是從前的父皇了,他的提議,父皇也依舊會應允,只是
那樣一來,這小女人想要讓她的家人遠離是非而做出的這一番安排,就可謂是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