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無須多禮。”
“謝太子殿下。”
“阿尋,過來爺爺這裡坐。”沐敬忠當即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是。”沐千尋彎脣一笑,乖順的走了過去。
孫毅在沐千尋落座的一刻,朝着君修鉉看了一眼,見其點頭,便站出去抱拳說道:“經過一番排查,我們查到了當日那女屍的身份,也同時確定了在山裡找到的另外幾具屍體的身份。”
沐敬忠捋着鬍鬚的手一頓,當日除去那女屍之外還有別的屍體
爲何當日太子跟孫統領對此事隻字未提
似看穿他此刻心中所想,孫毅立刻出聲解釋道:“當日我等進山的任務便是尋找七小姐,故而並未說出發現了數具男屍一事。”
聞言,沐敬忠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女屍乃是外地押解進京的囚犯,那幾具男屍,則是她的同伴,劫了囚車以後他們逃進了霧靈山,許是在那裡撿到了七小姐的玉佩,此後一行人逃至溪嶺山,卻不知齊齊被何人所殺,至於那兇犯,殿下已經派人”
“罷了,別的事無需告訴我們。”聽到這裡,沐敬忠當即揮揮手阻止了孫毅繼續說下去,他關心的只是那件事與阿尋是否有直接的關係,如今看來應該只是巧合了,至少依孫毅所言來看是這樣。
“是。”孫毅再度一抱拳,退了下去。
沐千尋抿嘴不語,她當時那般做爲的是引出想要殺死原主的人,現如今她早已知曉真相,便沒有深究的必要了。
思及此,她不露痕跡的掃了君修鉉一眼,腹誹道:編出這樣一個由頭來也當真是難爲了他。
不過
眼下他跟沐眉瑩算是鬧僵了,這之後若他還想取她性命,不知會派什麼人來
還是說,他之所以要殺她,單單是因爲那太子妃之位
若是那樣,現如今他便沒了要繼續殺她的理由,她可以暫時高枕無憂嗎
“說來慚愧,近來瑣事繁多,本宮竟是忘記要來告知沐老將軍此事的結果了。”君修鉉溫和淺笑,面上隱有歉疚。
“殿下言重了,此等小事,着實無需殿下親自前來。”沐敬忠捋着美須,附和着笑道。
“孫毅,將若兒備的禮物呈給七小姐。”君修鉉不想再繼續談論那件事,遂轉換了話題。
“七小姐,請過目。”
君修鉉話落,孫毅領着幾人從外走入,齊齊站到沐千尋跟前,那幾人手中的托盤裡擺放的是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皆華貴無比。
沐千尋卻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淡淡道:“所謂無功不受祿,臣女惶恐,敢問太子殿下可知,若妃娘娘因何賞賜這些物什給臣女”
君修鉉看出了她面上的拒絕,當即清楚這些東西她怕是不會收下了,然
他堂堂太子,帶來的東西,哪有再帶回的道理,若傳揚了出去,豈不遭人恥笑
爲此,他面不改色的回道:“舒兒昨日唐突了七小姐,此乃若兒準備來幫其賠禮道歉的。”
沐千尋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問道:“殿下理應很清楚,杜二小姐唐突的可非臣女,而是七王爺,若妃娘娘既然想幫其賠罪,這禮理應送入七王府,而非我們這沐府。”
“七小姐來年就要嫁入七王府,本宮認爲,這禮送往你這邊也並無不可。”君修鉉依舊面不改色,心裡卻生出了波瀾,她這雖未言明,卻是暗示了她已知曉他包庇舒兒一事。
“太子殿下,容臣女斗膽說一句,世事無常,明日事如何,今日誰也無法預料,就好比臣女與殿下自幼便訂下婚約,然而現如今也已形同陌路,故而臣女一日未進七王府,便還不是七王府的人。”沐千尋說的義正言辭,心底卻是有些心虛的。
且不說旁的,單就她與那妖王之間的曖昧不清,她便不能嫁給純真無邪的君修染。
然而若她別無選擇,只能嫁。
那麼
餘生只怕她便註定要獨守空房了
要她頂着這具被那妖王非禮了個透徹的身子去與君修染髮生點什麼,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即便他二人幾乎頂着同樣一張臉
君修鉉默。
自兩人退婚以來,他心裡隱隱總有些失落。
那種感覺說不清又道不明,他也未曾去細思,擔心細究過後,會出現無法預料的情況。
片刻後,他妥協了,沉聲道:“孫毅,派人將這些送往七弟府上,着管家好生收放。”
“是。”孫毅領命而去,君修鉉也立刻起身告辭。
“阿尋,你可是”後悔了
沐敬忠在君修鉉走後出聲,卻是終究沒有將那後悔了三個字問出口,因爲事到如今,即便是阿尋說後悔了,怕是也於事無補了。
縱使他鬧上朝堂,且不說皇上同意與否,藥王與太子這一關就過不去。
藥王對唯一的胞弟好,衆所周知。
然而太子對七王爺好,旁人卻是知之甚少。
沐千尋隱約猜出他想要說什麼,遂淡淡掀脣道:“爺爺,別擔心,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阿尋自己的事,阿尋會想辦法處理的。”
沐敬忠聞言心中的愧疚更甚,面上卻很是欣慰,難得阿尋這般懂事貼心,不然以他這暴躁性子,只怕早已經跟皇上槓上了
隨後,沐千尋也離開了浩然院,她原本想着嫁給君修染也無不可,然而
細思了與那妖王之間的點點滴滴,她的想法就漸漸變了,她要找出那混蛋想要在這沐府裡得到的東西究竟爲何,然後去跟那混蛋談判。
牡丹閣。
俞易安處理完沐眉瑩腳底的傷口,順帶着檢查了一下沐眉瑩腳踝處的傷口,隨後蹙眉道:“大小姐此前不聽在下勸誡,執意在太子壽宴上跳舞,這傷口顯然比之前更加的嚴重了。”
沐眉瑩聞言不語,她那般拼命,還不是以爲殿下會因爲她的舞而再度對她心動。
沈氏卻是慌了,急聲問:“俞先生,瑩兒腳踝處的傷口也不過就是細細的一條,爲何遲遲不見好”
“七小姐那日所摔的茶盞,只怕”
“那小賤人在茶盞上做了手腳”
“在下也只是揣測,並無確鑿的證據,而且大小姐腳踝處的傷口除去恢復得特別慢之外,並無別的問題,興許只是七小姐那日泡製了特殊的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