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過程被破壞,赤翔頓時體內氣血翻涌,一口黑血奪口而出,背後被刺中的地方揪心地痛着。
而甲馬背上的青年,被血液濺到的面龐盡顯猙獰,在後方憤怒的雪寒體內靈力狂溢,赤翔的傷已經令他漸漸進入瘋狂的狀態。
“咦?”青年人沒得意多久,突然覺得一絲不妥,按照自己突刺的力度,應該會把對方的身體貫穿,但眼前的情況並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只見沒入赤翔背部的騎士槍只不過進入了一丁點,剛纔是由於血液的濺出所以沒有多大留意,但此時認真一看,青年人心中頓時有些發毛。
“啊!”就在這個時候,赤翔終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吼叫,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而地面原本散發出金燦光芒的法陣也漸漸灰暗下來。右手中的靈魄此時已經完全被法陣吸乾能量,變爲普通的白水晶,再也不會對赤翔產生什麼威脅,但法陣依舊沒有完成最後的步驟。
對於法陣師,禁忌是絕對要遵守的,因爲施展者一旦啓動法陣,無論法陣的力量大小,它都會與施展者有着精神及靈力的連接,在法陣沒有完成前,施展者絕對不能有任何傷害。而赤翔手中靈魄的力量雖然已經被全數抽離,但距離法陣完成還差着幾息時間。
“雪寒,快點離開法陣!”赤翔由於劇烈的疼痛已經意識模糊,但爲了雪寒的安慰,最後硬是從繃緊的牙關裡吐出這幾個字。
雙眼有點泛紅的雪寒聽到赤翔的話,立刻清醒過來,“他沒有死!”這是雪寒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不過當前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繼續前進,因爲就在赤翔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刻畫着法陣的地面開始產生劇烈的搖動。
遙遠的天邊,第一縷陽光終於照射到土地上,慵懶而溫和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點點亮光照進了紅土森林的地面上。金白色的陽光一接觸到地面,立刻被紅色的土地吞噬了原本的溫馨感,變爲一點點猩紅色的斑點,爲這片森林增添了不少恐怖氣氛。
雪寒隱隱覺得地面之下有一股極爲龐大的力量正在涌動着,再加上赤翔所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遲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法陣外跑去。
青年人及甲馬就處於法陣的最中心,相對而言力量的涌動也是最爲厲害,甲馬沒撐得住多久,四肢一軟,跪倒在地面上。
“混蛋,快給我起來,外面的,還不給我過來幫我。”青年人雖然不是靈力戰士,但這麼劇烈的能量波動彷彿也感覺到什麼,再加上自己的坐騎竟然趴在地上顫動着,這事情可真的沒發生過多少次,見到此時此景,立刻轉過頭對手下吼叫道。
四周的人見到死命向外跑的雪寒,在看看自己主子的位置,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他們幾個人都不是傻子,剛纔雪寒與赤翔的對話他們都聽得極爲清楚,這名看上去受了重傷的小子,原來是一名法陣師,雖然法陣被主子破壞了,但在瀚德大陸上的法陣師都是極爲詭異的存在,誰知道隨後會不會發生什麼致命的危險。
立德也愣了好半天,最後還是一咬牙關,撒腿向着主子的方向跑去,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
見到傻子一般的手下,青年人頓時大怒,罵道:“他媽的你們犯傻了,還不快點過來幫忙,要是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全部也別想活着回去!”
青年人的話如同當頭一棒,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麼,不過爲了自己的性命,還是要賭一把。剩下的唯一一名鬥師漸漸聚集靈力附在自己的武器上面,散發出嗜血之色,另外三名魔法師也凝聚着靈力,快步跑向赤翔。
青年人好不容易從甲馬身上爬下來,不過已經氣喘連連,他身穿的這件櫻睿優點雖多,但缺點就是沉重,接近五十斤的重量套在身上,別說他是普通人,要是一名沒有突破靈徒級別的靈力戰士,行走起來也極爲費勁。
“給我狠狠地砍,把他分屍了,我看他還能不能玩出什麼花樣!”見到自己的手下狼狽地跑過來,無比鬱悶的青年人暴跳如雷道。
“少爺,快點走吧,我看這個小孩沒這麼簡單,這裡的元素波動極爲異常,再跟他纏繞下去我怕有危險了。”立德趕到後立刻拉着青年人說道。
“怕死的就別來,你們快給我攻擊,我就不信今天老子就栽在這小屁孩身上。”青年人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此時的他沒有見到赤翔被五馬分屍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是不會熄滅的。
但他又怎麼會想到,今天,他就真的栽在了這名“小屁孩”身上了。
除了立德以外,其餘的六人相續而來,沒有任何廢話,紛紛拿出自己最強的攻擊,對準全身顫抖的赤翔進行地毯式攻擊。
剛跑出法陣的雪寒見到處於陣中的赤翔,頓時大驚,從腰帶一抹而過,右手中立刻出現一顆透明的小珠子,如果近距離觀看,就會發現這顆珠子的中央位置,有一副精緻的卷軸,卷軸呈水藍色,看上去讓人覺得如入大海,心曠神怡。
雪寒雙手鄭重地承託着珠子,充滿決然的面龐漸漸蒼白,口中不斷吟唱着複雜的咒語,隨着咒語的進行,珠子裡的卷軸漸漸發光,一股莫名的能量呈旋窩狀向外散發。
可是下一刻,吟唱中的雪寒突然停止了發聲,因爲他看到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衆人的攻擊將要擊在赤翔身上,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漆黑如墨的陰氣從赤翔下方沖天而起,如同一條黑柱般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而黑柱表面,有大量的青色電蛇不斷遊走,周圍邪風四起,讓人從心底裡發寒。
衆人的攻擊毫無疑問都擊在了黑柱之上,不過卻如同泥牛入海,全數涅滅。“快走,離開法陣!”立德當機立斷,對着發呆的衆人喊道。
“啊!”距離赤翔最近的一名魔法師突然慘叫,雖然立德的反映極快,不過還是慢了半拍,只見這名魔法師彷彿被黑柱拉扯過去一般,整個身子緊緊貼着由高密度陰氣凝聚而成的黑柱,頭頂處冒出一團淡灰霧體,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但詭異的是這名魔法師依然有着平穩的呼吸,癡呆的雙眸望向高出。
事情並沒有因爲魔法師的倒下而結束,遊走在黑柱外的其中一條電蛇,在魔法師倒下後從腳跟纏繞而上,頓時,魔法師的身體如同被烈火點燃一般,熊熊青火就這麼燒了起來。
但魔法師並沒有因此而發出一絲聲響,因爲,他的靈魂在身體被吸到黑柱時已經破碎了,一個沒有靈魂的活死人,並不會有任何感覺。只見他身上的青火一燒即退,重新化爲一條青色的電蛇回到黑柱之上,不過卻比事前粗長了小許。而地上,就只剩下一副陰森白骨。
整件事情的發生不到兩次呼吸,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就變成了白骨,當衆人還處於極度驚愕時,另一聲慘叫又打破了清晨的恬靜。
“啊!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只見前一刻還被眼前事情驚呆的年前人,此時卻左手捂臉,從囉嗦的嘴中慘叫道。
一旁的立德已經毛骨悚然,只見前者的臉也閃爍着淡淡青色,一股白煙及焦臭味從指縫中漸漸散發。
“翠銘少爺!快點鬆手阿,再不離開我們全部都得死在這裡!”立德見到此時的翠銘還不鬆開緊握騎士槍的右手,頓時氣急敗壞地喊道。
“鬆,鬆不開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翠銘此時已經涕淚齊飆,在大陸上生活了二十個年頭,此時的他真的感到死神正張開懷抱,等待着自己。